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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刘询站在高处看了一会儿,扬声说:“羊角士。”
云歌立即反应过来,一推刘奭,指向九宫上角,他忙把手中的雪团狠狠砸出去,“哎哟!”一个要偷偷潜过来的宫女被砸得立即缩了回去。
“花十象。”云歌轻声下令,刘奭和她立即左右分开,各自迎战,将两个从左右角包攻的宫女打了回去。“肋道。” ……
刘询用的是象棋术语,他的每句话,许平君她们也能听到,可就是不明白刘询到底指的是哪个方向,又是何种战术,所以听到了也是白听。
在刘询的指挥下,云歌和刘奭敌不动我不动,可敌人一旦动,他们却总能后发制人。
许平君不依了,嚷起来:“陛下,君子观棋不语!”刘奭着急,立即探头大叫,“父皇是锄强扶弱,侠客所为!”
云歌想摁他的脑袋,已经晚了,一个雪团滴溜溜地砸到了他头上。
刘询大笑起来,“真是头憨虎!中了你娘的声东击西、引蛇出洞。”
虽看不到许平君,可她欢快的笑声飘荡在林间。
刘奭见到父母的样子,也高兴地笑起来,雪仗打得越发卖力。
这场“雪中大战”一直打到晚膳时分才散,刘询龙心大悦、玩性尽起,索性吩咐御厨准备晚宴,召随行的大臣和他们的家眷赏雪品酒、对梅吟诗。
君臣欢闹到深夜,才兴尽而归。孟珏和云歌一前一后回到屋中,各自休息。云歌疲惫不堪,却无丝毫睡意,在屋子里来回走着,时不时地咳嗽一声。
孟珏也未歇息,听到隔壁不时传来的咳嗽声,走到窗前,推开窗户,遥望着月色,任寒风扑面。
一更时分,三月匆匆而来,凑到窗下,小声说:“刚收到师弟的飞鸽传书,大公子已出长安,公子吩咐送给大公子的礼物,师弟也已经送到。”
孟珏点了点头,三月悄悄退下。孟珏去敲云歌的门。“谁?”“是我,有话和你说。”云歌拉开了门,不耐烦地问:“什么?”“刘贺已出长安。”云歌绷着的背脊突地软了,扶着门框好似站都站不稳,“你如何知道的?”
“四月也算我的人,难道你希望我坐看着她往死路上走?后面的事情你就不用再操心,刘贺的武功心智都不比刘询差,他输的是一股决绝和狠劲。”
云歌神情黯然:“现在的刘贺不是当年的大公子了,他现在究竟 是醉是醒都不清楚。”
孟珏淡淡说:“我已命人把红衣的棺柩带给刘贺,他就是醉死在酒坛子里了,也得再爬出来。”
云歌隐约间明白了几分刘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悲悯中也认同了孟珏的推断,不错!刘贺绝不会再允许任何人惊扰红衣。云歌冷冷地说:“你若不想毁了你的锦绣前程,最好回去蒙头睡觉。”她“砰”地一声,将门摔上,想着抓紧时间,还能睡一两个时辰,立即向榻边走去。至于明天怎么办,即使天要塌下来,也先养足精神。
孟珏静静地站了会儿,转身回屋。
半夜,刘询正睡得香甜,何小七慌里慌张地爬进寝殿。刘询立醒,沉声问:“什么事?”何小七一边磕头,一边禀奏:“接到隽不疑大人传书,说……说已经放刘贺出长安。”“什么?”刘询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扯开帘帐,怒盯着何小七。何小七硬着头皮,将隽不疑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刘询赤着脚就跳下了榻,几步走到墙壁前,打开暗格,收令牌的匣子已不见。他脸色铁青,眼中又是伤又是恨,声音冰寒彻骨:“我要刘贺的人头。”
“是。”何小七磕了个头,赶忙起身,向外急掠去。
刘询悲怒交加,连她都会最终辜负了他的信任!这件事情绝非她一人能做,还有……孟珏!肯定是孟珏指使的她,可是……孟珏如何知道兵符印鉴的收藏地方?还有开启机关的方法?不可能是云歌!登基后,他特意将未央宫、温泉宫所有的机关暗格都重新设置过,即使云歌以前见过也没用。也不可能是身边的宦官,他们没有这个胆子!那么是谁?能是谁?这个人一定是他亲近信任的人。
刘询回身看到榻旁的梅花,枝头的俏丽全变成了无情的嘲讽。他突地举起玉瓶,狠狠地砸到地上,巨响中,立即香消玉殒。冷水荡着碎花慢慢淌过他的脚面,他却只一动不动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