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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气温似乎越发低了,陆相思的手掌被慕以辰包裹在掌心,她浑身打了个冷颤。思绪像是放飞的白鸽,搅乱了她平静的心海,十指紧扣,是只有情人间才会有的举动。
可这举动,就这样诡异的发生在了陆相思身上。
不是她不想冷静,而是现实不得不让她思绪乱飞。
唇瓣还留有男人啃、咬过的微辣火热,白齿间似乎还留有被飓风扫过的而留下的清冽气息。
不等路相思回味,一切都被打断。
罗珊误打误撞地看见,陆相思有多宁愿撞见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心里七上八下,直到慕以辰把她带离了罗珊的视线范围。
但那股滋味真是不好受,如芒刺在背,陆相思甚至没勇气回头,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企图用最淡定的样子去掩盖心中的不安。
走过拐角,陆相思蓦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宽厚的大掌中少了滑嫩细腻的小手,慕以辰忽地顿住脚步,不解回头。
陆相思是一直低着头的,深怕被男人察觉出她此时的不安焦躁。
“够了。”像是声音从针管中挤出似得,细小无比。
但这却是陆相思鼓起了最大的勇气。
只是陆相思看不见,男人此时的眼神就像是淬了刀片般的锋利,慕以辰置若罔闻,继续牵起陆相思的手,企图带她回包厢。
“够了!”此时陆相思的声音夹杂了些许愤怒,猛地抽开手的瞬间,抬起了头,那水蒙的双眼间漫起了屈辱。
慕以辰再度停下,窗外不远处的烟火在他俊逸的脸上留下五彩的投影,而男人微眯的双眼就像是猎豹即将发起进攻那样的凶狠,烟花猛地在空中炸开,而男人的肃冷那样清晰的映在了陆相思的眼睛里。
陆相思像是扎满刺的仙人掌,她握紧拳头,厉声质问,“我们这样算什么!你凭什么,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我?这样会让你有成就感?玩弄一个人就是如此令你愉悦?”
质问脱口而出,包含满满的发泄,她无法理解慕以辰对她的吻,也无法理解这样究竟算什么。
“你以为我只是戏弄你?”慕以辰忽而沉冷的声调就像是快速冷冻的冰渣,一下下刺痛人心。
陆相思咬着唇瓣,不敢与慕以辰似把她深剖的眼神对视,她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亦不可能随随便便跟一个男人产生暧昧。
可是,心却在男人吻上她的那一刻,慌乱了,就像等待了千年的沧海桑田,接触的那一刹那就再也不想分开。
慕以辰倾身靠近陆相思,黑眸中的暗色是令人胆颤的寒冷,在里面,几乎找不到一丝光线,是那样可怕,也是那样深邃。他大掌捏起陆相思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薄削的嘴唇一处一句苍凉的话语,他说,“我以为你知道我们这样算什么。”
陆相思抬头一愣,与他平视的双眼中看见了男人的落寞。一时间却有些于心不忍,很快,她又扬起了唇角,讥讽,“我知道,我该知道些什么呢。我只知道,你忽然吻我,没有任何理由,甚至把不该有的暧昧强加于我的身上!”
每一次,与他针锋相对,输的总是陆相思。
而现在,陆相思却不想再输下去了,因为,这次赌局,输了,则会赔上自己的心。
慕以辰低头凝视眼前伶牙俐齿的小女人,眸中的冰,就像是春风过境后渐渐融化,然后消失。
他叹了口气,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抬起,轻抚着她的脸颊,“对不起。”
或许是他太唐突,在没有表达自己情感之前就用了最直接的方式。
这或许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本能,是的,就连他的心底也是这么想的。
男人的道歉突如其来,令陆相思怔在了原地。
她感觉到男人在说这句对不起时,嗓音有多轻柔,就像是纵容着她的胡闹一般,几乎让她沉溺。
下一刻,又不等她反应,慕以辰温热的指尖沿着她微热的脸颊往上,落于额头,把掉落的碎发勾在了她的耳后。
大手是那样的干燥温暖,最后,他揉了揉陆相思的头顶,眼角融进了笑,连同他倏而温和的嗓音,轻抚着陆相思暂停的心跳,“走吧,别让他们久等。”
说完,便重新拉起了陆相思的手,动作娴熟自然,就好似,这双手他从来就没放开过一样。
......
回到包厢,酒桌上,团长正滔滔不绝跟秦楚靳讲述社团发展史及未来规划。秦楚靳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这一路,他翩翩风度,从未插嘴打断。
秦楚靳含着笑,这笑绝非是针对于团长精彩绝伦的“演说”。
就在团长准备切入正题时,包厢门忽然被推了开来。
原以为是早去早归的罗珊,团长正要投去责备的眼神,就连不善的话语都溢在了舌尖,“你——”
声音,戛然而止。
进来的是慕以辰,而他身后则是一脸呆样儿的陆相思。
团长倏而一怔,话语凝在舌尖就像转了180度似得变得谄媚不已,“慕总您去的好久啊,可让秦少好等。”
慕以辰少有的勾了勾嘴角,转头,轻声对陆相思说,“进来吧。”
其实根本不需要慕以辰这样多此一举,陆相思心里默默鄙夷了一番,两人的手勾在那儿呢,他进去了,不就也把自己带进去了?
何必多此一举!
真是吃饱没事干。
正要狠狠剜慕以辰一眼,陆相思抬头,除了看见慕以辰略微柔和的后脑勺外,还有团长甚是欣慰的眼神。
团长见了慕以辰跟陆相思的互动,那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呐。
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温柔乡英雄冢,这话一点都不假。
团长光是见慕以辰那温柔的眼神,就知道,他把陆相思带来是对的。而后,在见到两人自始至终牵着的手时,那心就从嗓子眼放回了肚中。
他就差竖起拇指给陆相思点个赞!
团长太过欣喜的眼神让陆相思无所适从,在到达座位时,慕以辰却先行一步松开了手,他绕到陆相思的座位后,轻轻把座椅往后一拉,十分绅士的礼仪让陆相思小脸一红。
陆相思声音微不可闻,“谢谢。”
待陆相思完全坐好后,慕以辰才落座。
这一幕举动分别落在了秦楚靳跟团长眼里。前者牙齿抵着杯子咯咯直笑,心里不断赞叹着兄弟动作之迅速,而后者心里狂喜,不住觉得投资一事十有*了。
而莫风,向来是神经线略粗的那一个,此时也敏感了起来。
这,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人去了一趟洗手间就变了呢?
他甚至还看见,两人座位的空隙顿时缩小了一大半,还不断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两人落座之后,进来的是脸色煞白的罗珊,她撞见了陆相思跟慕以辰暧昧的一幕,自然,也不小心偷听到了两人在拐角处的争吵。
这两人原来是认识的,可,她要不要告诉团长呢?
心中有两个小人在激烈争执,一个劝她别告诉团长,一个则劝她趁势而为。
最后,她抬头,对上了陆相思祈求的目光,陆相思对她微微摇头,仿若在说:请你不要说出去,拜托。
罗珊心知陆相思是被团长用团员的前途威胁才参加这次饭局的,原本就不是陆相思自己的意愿,实则,她也对团长这种想利用潜规则的行为很是不赞同。
于是便把心思尽数压回了肚子里。
“罗编剧,我敬你一杯,谢谢你的好剧本。”陆相思拿起酒杯斟满了酒,对罗珊说道。
其实更多的是对她愿意隐瞒的感谢。
罗珊从善如流,同样斟满一杯,“好剧本得有好演员,相思,你客气了。”
同时,一旁乐得跟老鼠似得的团长不住的点头赞同,但话锋一转,又说,“小陆啊,你不止要谢谢罗编剧,也要谢谢慕总给你这么好的机会,将来你定会大红大紫!来来,我们一起敬慕总一杯。”
说罢,团长便利落起身,一点都不像是在一直喝酒的人,绕过秦楚靳,给自己,陆相思和慕以辰分别满上了酒。
正要说祝酒词的那一刻,有人不满意了。
秦楚靳忽然拿起空落落的杯子,翻了个儿,杯口朝下,眉毛一挑,意味深长的说,“团长,这你就说的不对了,我跟慕总是一起的,你怎么敬酒只敬慕总而不敬我呀?”
话毕,还冲团长眨眨眼。
团长拿着酒杯的手抖了抖,胆颤凝于一身,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白。
不外乎团长考虑欠佳,实则,靳辰影视虽是靠慕以辰跟秦楚靳两位原始股东起家。但秦楚靳虽说是以靳辰发言人的身份亮相于众,而慕以辰则作为幕后老板决策。秦楚靳是有多重身份的人,既是商人也是救死扶伤的外科医生,而他更让人记住的是他私立医院外科主任的头衔,至于商业上,慕以辰更是比他有魄力几分。
而慕以辰鲜少出现在各大访谈,他也是记者为之头疼的一个人。但秦楚靳则不同了,他不仅高调亮相各大访谈类节目,而且待人亲和,一张无害的脸更是让访谈类节目收视足足上升了2个百分点,创下了同时段访谈类节目的新高。自然,秦楚靳对媒体可谓是知无不言,他也曾大方承认,他在靳辰充其量只是个拿分红的董事,做决策还是要靠他的另一位伙伴拿捏。
然而大家也都知道了,秦楚靳甚少参与靳辰影视的决策。
这也是团长称呼秦楚靳为秦少,而称慕以辰为慕总的主要原因。
认为秦楚靳是无害的,那么他就想错了,秦楚靳不是无害,只是比别人更善伪装。
而团长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然已深深后悔。
“秦少,哦,不,应该是叫秦总,都怪我不懂事,来来来,我陪您多喝一杯就当赔罪,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团长率先一杯酒下肚就当赔罪,然后又斟满了秦楚靳的酒杯。
秦楚靳褐眸眨了眨,嘴角扬着无害的笑,利落的一杯下肚,道,“还是叫秦少吧,你这声秦总我可担待不起,咱们慕总才是干实事的人呐。”
团长尴尬一笑,定然也是知道秦楚靳实是讽刺了。
俗话说得好,言多必失。
团长也算个聪明人,点头哈腰间也就把这话题翻了过去。当然,慕以辰他还是需要去讨好的,于是他又走到了慕以辰跟陆相思的身边,“慕总,我和小陆敬您一杯!谢谢您今日赏脸,这是我们莫大的荣幸!”
慕以辰对团长的话不置可否,侧头深深的看了眼陆相思,恰巧,陆相思也正好看着慕以辰。
两人目光相接,又是擦出了无数火花。
慕以辰清淡地说,“这杯酒,理应陆老师敬我。”
称呼由生疏又变得熟稔起来,陆相思肩头一震,看向慕以辰,只见其眉目淡淡,头顶上的水晶灯光下落于杯口,闪着淡淡的光,也跃入了他的眸底。
“你们这酒敬来敬去多没意思啊!”一记慵懒嗓音从一旁插了进来,秦楚靳托着下巴,有滋有味的看着暧昧互动的两人,最后目光犀利落在一旁无辜的莫风身上,他冲莫风一笑,“莫风啊,这杯酒你可得帮你老板喝下去,要不然以辰醉了,谁来做这个护花使者呢?”
慕以辰瞥了秦楚靳一眼,陆相思瞪视,两人皆是不约而同看着他。
而最无辜的当属莫风了,他一连啊了两声,显然有一根神经还未翻过面儿来。
“啊什么啊!”秦楚靳真是鄙视这种猪一样的队友,一个起身,发出好大动静,走到莫风身边,一把将他提溜起来按在他跟慕以辰的中间,完了,还在莫风耳边嘀咕了几声,最后问道,“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莫风愣愣点头,不外乎惊奇这秦少脑子为何转的如此快。
可说完了,莫风还是没反应,激得秦楚靳又给他一记爆栗子,“明白了就做啊,真不懂你是怎么混下去的。”
要知道,莫风可是呆在秦楚靳身边时间最长的助理,要搁古代,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管太监!
莫风这就立马清醒了,拿过酒杯小心翼翼得看了慕以辰一眼,“老板,这酒,我替您喝,您胃不好,还是少喝点酒比较好。呵呵,呵呵。”
说完哭笑不得地看了眼秦楚靳,祖宗,这样就行了吧?
几乎是满含泪水把酒咽下去的,这辛辣,就像是刺痛了喉咙似得。
这种情况,慕以辰是不用喝酒了,陆相思只得把杯里的酒尽数咽下。
辣,真是辣,陆相思的酒量充其量只能算是在啤酒界中屹立不倒的那一类,搁在这白酒身上,她现在就有些飘飘然了。
首先反应过剩的就是她那张不断冒着热气的大红脸。
热腾腾的蒸汽就像冲到了天灵盖,但怎么也散不出去。
慕以辰抿了抿唇,见陆相思有些醉,则说,“吃菜吧。”
一桌人这才兴致阑珊的放下了酒杯。
而拿起碗筷的陆相思跟慕以辰更是另一副光景。
餐食以海鲜为主,清蒸鲈鱼更是做的嫩滑无比,而茄汁大虾也是色泽鲜艳。
慕以辰爱吃鱼,可却讨厌鱼身上数不尽的鱼刺。
不过他现在倒是不担心了,加了一块沾了汤汁的鲜鱼肉放入陆相思碗里。
后者则忽得抬头,疑惑、不解纷纷明晃晃地涌入眼底,“呃,谢谢。”
以为,这鱼肉是夹给她的,因为陆相思也偏爱鱼肉海鲜,高蛋白,也不如猪肉那样吃了会胖。
可是男人下一句话差点把陆相思从椅子上震了下来,“帮我挑刺。”
“嗯?”
慕以辰从另一只盘子里夹了一只茄汁大虾,同时侧头对陆相思说,“我要吃鱼,帮我挑刺。”
咝,好暧昧!
这碗并不是公用的碗,严格来说,这碗筷上早已沾到了陆相思的唾沫,慕以辰这样,不是变相占她便宜吗?
窘迫化成了红血丝,蔓延到陆相思的耳根,下一刻她便想拒绝。
可是,这男人居然说,“你帮我挑鱼刺,我帮你剥虾。”这样不吃亏吧?
话毕竟还十分无害得扬了扬手中剥了一半壳的大虾。
陆相思惊讶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而团长对这样的画面更是乐得看见,连连使眼神让陆相思千万别拒绝。
换做其他女人,恨不能把一条鱼都放在自己面前,不管多艰难也总要把鱼刺挑的一干二净,放在男神面前的东西总要完美无缺。
而陆相思是普通女人吗?
此时在她眼里只觉得这男人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就连肢体语言都这么欠揍!
挑刺,恨不能挑的是男人身上的骨头。
陆相思爱吃鱼是不假,但哪里用心挑过刺?况且那些刺不是都放在嘴里才能察觉的吗?
陆相思只觉得,自己被耍了。
很快,眼前盘里多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大虾,上面连一丝瑕疵都没,换而言之,这男人剥的有多认真。
陆相思觉得,她真是醉了。
反观自己碗里,鱼肉碎成渣渣。
就在她想重新再去夹一块鱼肉挑刺时,慕以辰却伸了筷子,很是自然的把碗里的碎肉尽数倒在自己盘里。
吃完,还不忘优雅吐出嘴里的小刺,也没抱怨陆相思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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