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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照片之外,就是两张叠得方方正正的信纸,想来文瑜并不擅长像我初中时候那些女同学那样把信纸叠成小飞鸟小蝴蝶之类的。我打开来看时,上面大意是说,她平安回到了美国,跟她家里人讲述了这一场探险的经过和查清楚的原因,家里人都很高兴。然后她举办了一场小型聚会,把这些照片放大展示给参与者,大家看了都很惊讶,赞叹她的这一番经历云云。
我再看了看落款日期,竟然是在一个半月前发出的信,而发到这里是在一个多星期前,估计是中-美通邮不太方便。没办法,僵局刚打开,不方便的地方多着呢。
看完信以后,我又小心翼翼地收好,锁在箱子里,躺在床上发了一阵呆,在旅途困顿的疲劳中睡着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饭菜倒也是挺丰盛。我把剩下的一万多块钱拿出整数给了老头子,一家人都笑得合不拢嘴。老头子小心翼翼地把钱锁进箱子里,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许多,夸奖我说:“在外面闯荡过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一下就成万元户了!”
我嘿嘿笑了笑。不过要问这钱是怎么来的,我早就编好了故事,此时便一板一眼地说自己如何在外面收购了什么东西,拿到北京去卖,如何赚了一笔之类。至于遇到文瑜之类的事自然压根不提。我在家时基本上就没撒过谎,全家听了都深信不疑。
不过老妈子又唠叨起我年纪不小了该娶媳妇之类的事,我把碗筷一放,抹了抹嘴,说道:“我就这么说吧!这番在外面闯荡,见识了很多,心眼高了,想要的不是乡村里的了。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弟弟帮着腔说:“你都没看见人家今天收到的都是从美国过来的情信,你看那字写得,比全村最好看的妹子还好看。有了一个美国小情人,这农村里粗眉大眼的他还看得上眼?”
我随后就给了他一个脑崩儿:“去!就知道胡说八道,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吃过饭,邻近的一些大婶姑娘小伙又来串门。老家的秋天夜里还是有点热,在昏黄的煤油灯下,一群人摇着蒲扇聊着家常,不过无非都是些谁家的母猪生了一窝猪仔谁家的汉子放田水的时候怎么不老实哪里又传出些风流韵事等等等等的乡村话题。
我听得索然无味,自己去洗了个澡,上床睡觉。
我没点灯,房里是一片黑暗。我躺在铺着草席的木床上,瞪着房顶上那块天窗发愣。所谓天窗,就是旧时候在一些采光不足的房间顶上装的一块透明玻璃瓦,这样天光可以从上面透进来,增加亮度。我睡觉的这间房里的天窗上面堆积了一些干枯的树叶,还有不少松针,天窗的玻璃瓦早已是一片脏污,不复明亮。
我反反复复地问自己,我真的要这样子在乡村里度过吗?我的人生就是这样子的吗?我那还火热的肱二头肌,就要这样慢慢冷淡下去吗?
没等我理清个思路,外面突然一片声喊,一个大婶的声音高叫道:“阿豹四撞鬼啦!!!”
此话一出,外面一片忙乱和议论声,还有一些小孩子扑扑扑地飞跑的脚步声,然后是大人也一边议论着一边往外走去。很明显,撞鬼这事,即使是在鬼话连篇的乡村里,也是不多见的,大家都想去看一看。
至于这个阿豹四,这算不上名字,就是一个称呼。他排行第四,不管他长得怎么样,乡里人都叫他阿豹四,这是不知流传了多少年的诨号。
我心中一动,也翻身坐起,套上拖鞋往外走去。作为听着鬼故事长大并且已经两次见过鬼的人,对于自己老家里的“撞鬼”是怎么回事,讲真,我还没亲眼见过,这回一定要看个清楚明白。
这天晚上是月末,夜色很黑,星月无光。没有电的乡村的夜里,更是城市里根本体会不到的那种黑暗,到处都是黑影重重,就像蹲伏在黑暗中择人而噬的怪兽,其实在大白天看去的话,那就是一些荔枝、龙眼之类的大树,黄竹丛、鲁谷、剑麻之类的矮小得多的低矮植物而已。
不过在黑夜里,这些地方也不能说真的一点危险都没有。那些高大的丹竹丛,在夏天的夜里摇曳的时候,人要是从下面走过,指不定就会有一条竹叶青从上面掉下来落到脖子上。而那些鲁谷剑麻之类,曾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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