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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搞不懂了,怎样的时候才叫时机呢?
在他父皇的步步收政后,他们权家的势力已经一日不如一日,等他们权家真的一落千丈了才是时机吗?
等到建隆十六年,他彻底被废、卞惊寒登上太子宝座,才是时机吗?
还是等到建隆二十年,他父皇身上的蛊毒彻底发作殡天之日,才是时机?
可是那时卞惊寒已经做太子做了四年了,就算他父皇驾崩,对他一个下台的废太子来说,就是好时机吗?
他不懂。
所以,这次,他没有跟他母舅商量,他甚至都没有让他知道。
所以他母舅才会如此生气。
如今看来,的确是他心急了。
跟他父皇这样老奸巨猾的人斗,他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垂眸想了想,他决定否认。
“父皇也说了,自己中蛊已长达十四年之久,十四年前,儿臣才七岁,一个七岁的孩子,如何对父皇下蛊?父皇也未免太高看儿臣了。”
“所以,朕用的是‘你们’,朕问的是,朕身上的蛊是不是你们下的?”皇帝回得也快,不带丝毫情绪。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自是明白那个“你们”指的是哪些人。
皇后和权相,对么。
皇后已废,权相在朝。
权相当即就表现出了不悦,直接开口问向皇帝:“皇上的意思这是在怀疑老臣吗?”
“朕在问,你们只需如实回答!”皇帝便也转眸看向了他。
声音沉沉。
目光也沉沉。
两个君臣多年的男人,两个曾经互相倚仗的男人,四目相对。
虽然没有硝烟,可是在场的众人却是明显感觉到了两人周身倾散出来的冰冷气场。
权相曾经在朝堂的影响,就如同他的姓一样,权势滔天、权倾朝野,这些年,皇帝已经逐步在削弱他的势力,到皇后被废,本就风光不再的权氏一族更是被重创。
“不是。”权相终是率先撇开视线,对这件事予以了否认。
“嗯。”皇帝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低敛着眉眼,似是在思忖,片刻之后,抬眸:“太子卞惊卓教唆拥寒门谋逆,陷害手足,杀死太监顺六子、杀死宫女月禾,废其太子之位,暂且押入天牢,明日一早斩首于午门!”
啊!
斩首?
明日一早?
全场惊错。
卞惊卓和权相更是大变了脸色,尤其是卞惊卓,本就跪坐在自己腿上,听闻此言,身子一晃,整个人似是坐都坐不住了,差点倒在地上。
权相从队列中走出,刚准备撩袍跪下,这厢卞惊卓已经慌乱不堪地急急出了声:“父皇,你不能杀我,我.....我不能死,我如果死了,父皇......父皇身上的蛊毒就再也无解了,如果不食解药,父皇最多还能活六年,因为中了此蛊的人,最多只能活二十年......儿臣的命是小,可父皇......父皇是天子,父皇应该万万岁才对,所以,父皇......”
在生死面前,卞惊卓已经完全失了理智,语无伦次。
权相皱眉,重重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