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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可是想修剪宫中奴才?”留意到毓媞眸中细微的变化,银杏故作感慨地叹道:“也是,咱们景仁宫树大招风,莺儿为人嚣张,宫里的奴才都受过她的气。说来我并非娘娘母家包衣,偶尔顶撞我两句也没什么,可她怎么对于公公也冷言冷语,好歹于公公的妹妹可是在娘娘母家当差,怎么都算得上是自己人吧?”
两年来她一直觉得奇怪,以毓媞的性格脾气,为何会容忍莺儿如此无礼,这当中肯定有些因由。
“你以为只有紫禁城的奴才会斗生斗死吗?”想着家中那些场面,毓媞都不禁摇头叹气。“大宅门里的血腥一点都不会少,人际关系还要更混乱些。莺儿是包衣,但也旗人,可于子安是汉人,又是残身奴才,能被她凡在眼里吗。”
莺儿的祖母,是毓媞母亲的陪房,因为得脸所以许配给了二管家,生养的一个儿子出痘早夭,只保住了莺儿的母亲,后又花了些银子打通关节,助其逃过入宫当差。十四岁时就许配给了大管家的幼子,留在毓媞母亲身边当差,多年来帮着夫人整治各房姨娘,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
或许是应此伤了阴鸷,三个儿子都早夭,只养活了莺儿一个闺女。
前几年,莺儿的父亲不知从哪弄来一笔银子,捐了个六品州同,虽然为官,但仍然摆脱不了包衣的身份,所以才想把莺儿送进宫,妄图攀龙附凤。
“娘娘是说,莺儿的心思都在四阿哥身上?”银杏诧异一问,其实她早就看出来,每次弘历来景仁宫,莺儿就抓乖卖俏,不停在毓媞身边打转。“难怪娘娘把她打发去格格身边。”
就莺儿那样的出身,又无任何利用价值,也妄图高攀弘历,真是痴心妄想。
“何必那么惊讶,难道你会看不出来?”毓媞睨笑道:“若是秋菱,或许我还会考虑一下,她父亲虽然只是顺天知府身边的师爷,却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雍正朝,凡道府以下各官均可捐纳,这些买官人读书少,有些甚至不识字,又岂能记住大清律例;而科举出身的官员,读的是四书五经,考的是道德文章,对审案需要的刑侦和解剖知识根本一窍不通,对律例也谈不上能准确运用。
而从顺治帝至今,《大清律》条文已超过一千六百条,各式判例更是累积无数,可捐纳和科举出身的两类官员都不能精通律例,但朝廷考察地方官员政绩却是依据司法审判,事关身家性命、仕途前程,所以对刑案不能草率处理。
师爷精通刑律,不食朝廷俸禄,不是官府中人,但深知官场各种禁忌和潜规则,能在暗处协助幕主解决各类棘手事件。不论是想升官,还是想捞钱,受过专业训练教育的师爷,就成了官员都要巴结的人物。
民间更有一句俗话:流水的官老爷,铁打的师爷。
“可惜秋菱却是个有主意的,别说侯门公府,就是高门大户她都不肯嫁呢。”银杏偶尔也能和秋菱聊上几句,倒是挺欣赏那种淡然的气度。“她总说,要嫁就得找个读书人,不沾染官场,最好是个教书的先生,过些简单平淡的日子。”
“真是奇了,一个周旋于势利官场,看钱行事的爹,竟然教导出这么个超凡脱俗的人物。”如此惬意的生活,毓媞也曾经向往过。“皇上不是下令让各省建立书院吗?让人打听着,顺天府周边可有才德兼备,品貌年纪相当,性格又能配得上的教书先生。秋菱今年也十五了,不如让她早点嫁出去。”
听了毓媞的安排,银杏不免觉得心酸,更羡慕秋菱的福气。
“娘娘要裁剪莺儿,又要把秋菱嫁出去,景仁宫就需要再安排新人,不怕皇上起疑吗?”银杏莞尔一笑道:“恕我多嘴,娘娘家里的那些包衣奴才,个个都有脾气,像秋菱这样妥当的孩子,十个里面也挑不出一个来。”
“她是好,不过懂得收敛心思的人,驾驭起来太麻烦。”上次药汤出了问题后,毓媞就一直怀疑自己人中有奸细,这批人她是不想再用。“也不是那么急,除了莺儿以外,其他都可以慢慢来。”
看出了毓媞的疑心,银杏庆幸自己掩饰得很好,但转念一想,景仁宫里或许还真有其他人安排的耳目,而且就在这几个自己人当中。
“难道娘娘怀疑莺儿?”毓媞突然对莺儿的厌弃,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不是。”前几天毓媞寿辰,从家人那边听到些是非。“莺儿的父亲在任上借督粮之职,压榨汉人商家中饱私囊,已搞出了不少民怨,早晚会被皇上处置。”
雍正帝登基后,提拔重用汉官,致力于满汉和平共处,且雍正帝最恨贪赃枉法之徒,事情若是闹大,不抄家斩首也是流放边疆。
“如此看来,她真的不适合继续留在景仁宫,就是娘娘的母家,也要有所安排了。”银杏心中暗叹,原来是想利用玹玗,赶得走莺儿固然最好,就算两败俱伤也伤不了毓媞分毫颜面。“那要不要暗示玹玗几句?”
“不用,你别干涉,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毓媞淡淡一笑,对今日的妆扮很满意。“我想知道,玹玗那孩子,究竟值不值得让我费心与皇上相争。”
“明白了。”银杏微微额首。
毓媞在正殿和小桂子说话时,身边伺候的奴才已经换成了秋华,银杏则是先去安顿玹玗。
银杏站在自己的房门前,望着身旁已经长出嫩蕾的梅花树,不由得深深一叹。
历朝历代的文人墨客,都喜欢用花卉比作女人,可是能活在严冬般的紫禁城中,经得起风霜雨雪的只有此花。
所以说,女人似花,花亦似女人心。
在冷冽的朔风下,傲然凌霜的梅花,岂会有半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