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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跟曾经任何一个世家,都毫无瓜葛。可就是这么一支他十分依仗的守卫,就这么轻轻松松被制住了?
“你没有虎符,怎么做到的?”项颉到底不是一般人,反而冷静下来,逼视着段安柏。
段安柏冷笑:“陛下天真!一个言听计从的副将,能顶陛下十块虎符!”
项颉听明白了。左金吾卫的副将是段安柏的人,杀了军中主将和监军,手下的卫兵都是听命行事,谁会认真计较虎符?
缓缓移开目光,项颉已经察觉到了段安柏的可怕。借着段家世家的外衣,秘密经营自己的力量,而且如此成功。是该夸段正恩教子无方,还是教导有道?
“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项颉瞳孔一缩,目光如电,“老四鲁钝,你怎么肯真的屈尊为他效力?”
“二哥倒是聪明,不也输了?”项骞的声音阴毒自满,从殿门口传来。
项骞的面目被狂喜和报复的快意覆盖显得有些扭曲,语气兴奋起来:“项颉!你还是输了!识相地,自己写禅位书,否则别怪本王无情!”
“你总不会想弑兄篡位,遗臭万年?”项颉懒散地靠回龙椅。
项骞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乐不可支:“哈哈哈哈哈······项颉!你太他妈把自己当回事了!”
说着,项骞拽起项颉,连拖带推地把他带出御书房。
“整座禁宫!一只蚊子都是我项骞的!”项骞看着庭下立着的五百金吾卫精锐,火光下的脸开心地扭曲恐怖,“我杀了你!谁知道呢!”
数十只火把照亮了这一方天空,空气中有隐隐的血腥气飘散。也许冥冥之中天道轮回,几十年前宣帝弑兄逼宫,几十年后在他头七回魂这一夜,他的儿子兄弟阋墙、自相残杀。
项颉隐忍地皱起了眉,他千防万防还是防漏了项骞!半晌之后才开口:“你要禅位书?不可能!”
项骞微眯起双眼,语气危险:“二哥,你想好了?”其实他可以像宣帝一样血洗禁宫,无诏登基。但段安柏说的没错,南秦的情况内忧外患,实在腾不出手来安抚流言舆论。
项颉也是吃准了这一点,刚要硬气地表个态,就听段安柏的声音幽幽传来:“陛下不愿意帮四殿下安抚人心,那就只好统统封口了。”
“你想干什么!”项颉隐隐猜到他的想法,恐惧地声音都变了调。
段安柏的建议,借着宣帝头七,宫内按例回避的机会,策反左金吾卫。在斩杀了几个不愿共谋的将士后,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整座禁宫。
项骞满意地俯瞰着夜色中气势恢宏的禁宫,仿佛已然继承大统。正当他志得意满时,段安柏的声音响起来:“殿下,城中并不顺利。”
项骞想起顽固不化的京兆尹,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段安柏安排桑山调动右金吾卫,将整座新都城把守起来。朝中重臣都是混迹朝堂多年的老油子,怎么会察觉不到这是改朝换代的前奏?
无论是不愿惹是生非的,还是报国无门的,都被精锐的军队堵在家中,一旦有所动作,便按造反论处。段安柏本以为新都便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他万万没想到,素来性子吊儿郎当、油滑世故的郑经,倒是南秦唯一的忠臣。
郑经所调遣的护卫队是谢渊的人,悍勇异常,加之右金吾卫的主将并无意真的助项骞成事,比划着意思一番,就放了郑经过去。因此郑经竟然一路突破了守卫的封锁,现在直奔禁宫而来了!
“郑经!”项骞咬牙切齿,篡位成功的喜悦已经让他神志有些混沌了,“给我抓活的!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我去把他带回来。”段安柏看了一眼项骞,藏起脸上诡异的笑容,转身离开。
实际上,郑经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威胁性。
新都城中不复往日的繁华熙攘,已经是血流成河的惨烈和劫难。寒风凛冽地呼啸,死亡的气息席卷着每一个角落。
郑经站在禁宫巍峨的宫门前,脸上悲喜不辨。他身后的站着百十个脸膛坚毅的士兵,那是季敛南留给谢渊的护卫。一路斩杀,本就不多的队伍也就只剩下这么些人了。对上对方千余人,显然是很不够看。
“逼宫谋逆,叛国逆贼!”郑经沉声喝道。
对面的正是左金吾卫的副将,他看着郑经手下稀稀疏疏几个人,轻蔑地笑了:“四皇子天命所归,本将劝郑大人还是识时务最好!乖乖回去,老老实实当你的京兆尹!”
郑经眼神一暗:“既如此,本官就要匡正法纪,替天行道了!”
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剑影又在风中绽开,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两片兵海瞬间扭曲交织在了一起,血雾漫天飞舞,哀号遍地流淌。
毫无技巧的硬拼,一百余人对抗上千人的战争无异于以卵击石。败退是毫无悬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