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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好吧!好吧!一起去就一起去!”
二十一走在前面,步子有些快,脚一跛一跛的也更加明显。仙若在身后看到了,有些奇怪,问道:“二十一,你的脚怎么了?”
她身子猛地一顿,缓缓地回头看仙若,傻笑着掩饰道:“没呀!没怎么呢!”说完这些,她也不敢走太快了,慢吞吞地走在这几人的旁边。
沈墨洲知她心中所想,也就没有拆穿。
刘府门前,一派肃杀,人们路过也是低着头匆匆而过。地上撒着黄钱纸,门上白绫,大门大开,一眼就望到了大堂之中设的灵堂。红烛黄纸,黑棺白孝的,十分扎眼。
沈墨洲看到这些,内心极为不适。他虽然没了丢魂时的记忆,但是心底深处还是藏着那些恐惧。特别是,这一眼望到底的画面,就和看到阴婚时的场景一样。
二十一两次在刘家门前,被阻,这次大门敞开,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去。她还真不信这个邪,对另外三人说道:“你们在这里别动,我先上前去看看!”
她理了理衣服,踱步朝刘府大门走。踏上门阶,大门不动;走到门前,大门不移;一只脚跨过门槛,门忽然抖了抖。二十一心觉不妙,连忙收回脚,与此同时,大门“啪”的一声,狠狠合上。
听着响声,要是二十一不收回脚,非把她腿夹断了不可!
“哎呀哈!”二十一双手叉腰,看着这邪异的门。“这是和我杠上了?我二十一是谁,无弦门第八代传人,什么妖魔鬼怪,敢和我玩儿心思?”二十一撸起袖子,想硬来了!
“女先生!”沈墨洲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天可冷着,袖子挽上去不怕着凉吗?”
二十一回过头,看到他们三个走了过来。她看了看仙若,也明白沈墨洲话里的意思了,连忙抖下衣袖,遮住手上的伤,不让仙若看见。
“还是我来吧!”沈墨洲颔首示意二十一退开。
二十一后退了两步,想着这门对普通人应该没有反应,不然刘家人没法儿进出呀!她一伸手,又拉住仙若,轻声道:“仙若,你别去!”
沈墨洲用门环敲了敲门。
没多久,刘府披麻戴孝管家过来开门,嘴里念叨着:“这门谁给关上了?”他看到衣冠楚楚的沈墨洲,也不认识,便以为是镇上人过来拜祭,拂手请到:“公子里边请!”
乔扬帆昨天在这里挨过打,下意识地低下头,去遮脸上的淤青。二十一看着两人进了刘府,便拉着仙若站到了街侧一户人家的屋檐下等候。
秋风扫过地面,卷起落叶在二十一眼前飘动。她无聊地张望四周,发现除了她们两个外,就没有人靠近刘家了,人都离这里远远的,像这里不曾存在过。再看看天,大早上的,就有些阴沉沉的。
二十一又看刘府大门,一阵风刮了过来,几粒沙子藏在风里,吹进了她眼中。“嗯!仙若、仙若,沙子进我眼了!”二十一捂着眼,摇了摇头,叫道。
“是吗?手松开,我看看!”仙若拨开她捂着眼的手,道。
这会儿,那二人已经进了灵堂。灵堂里,一排披麻戴孝的下人跪在那里哭丧,刘大傻的排位前,供着一些食物,供品旁红烛泪流满香烛台身,香灰从供台上一直撒到地面。地上一个铁盆里,盛满了还没熄灭的红色纸钱灰烬。
沈墨洲给死者上了一炷香,问身边的刘府家丁:“你们家老爷老太太呢?”
“在里屋呢!”
他也不知道二十一进来想要看的是什么,他看着屋子里的人都挺正常的,总不能直接问“昨夜你家少爷回来了吗?”、“昨夜有没有一个红绣球飞进府内吧!”之类的话。他便道:“那我就进去慰问一下你家家主吧!”
家丁弯腰,恭敬地退到一边。
没走几步,他就看见里屋门打开了,出来一个女人。
这女子,格调与这灵堂截然相反,穿一身喜庆的红嫁衣,盖着红盖头,走路不着地,飘飘忽忽,朝他们而来。
沈墨洲只觉得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冷了下来,将他脑子都冻僵了。他往后踉跄半步,险些摔倒,还好身后有乔扬帆扶着。
“诶,哥,你咋了?”
他死死地抓住乔扬帆的手臂,手上青筋暴起,双眼一直瞪着那穿嫁衣的女子,低声问道:“扬帆,你看到了吗?”
乔扬帆顺着他的视线找去,问道:“看到什么了?”
沈墨洲缓缓抬起手,指着那一身红嫁衣,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女子走到刘大傻的灵位前跪下,苍白如骨的手,拿起堆在一边的纸钱,一张一张,慢慢地铁盆之中。纸钱就着没熄灭的火烬,又开始烧起来。
又闻得一尖细女子的声音亦哭亦笑,拉长调子吟唱道:“相公——呀!”
“什么?什么!”乔扬帆不知道他在指着什么,连声问道:“墨洲哥,你看到了什么吗?”
一股无名的风,从灵堂的地里渗出。顿时,纸钱飞散,烛火摇曳,红盖头一扇一扇,慢慢地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