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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柯阮道:“外面好冷呢。”
说起这个她又皱起眉头:“客栈里也没有空房了,也不知道今晚该怎么办呢。”
不过她的苦恼只有一瞬间,很快就又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了。
大堂上男人们说话的声音逐渐大起来,他们似乎是在说他们那些刀头舔血出生入死的生活,他们说的十分大声,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他们的英雄事迹似的。
柯阮对这个江湖很好奇也就跟着听了几句,见她一双眼睛好奇又专注的看过来,男人们自然更是来了兴致,吹嘘的越发厉害了。
柯阮听了一会儿却只觉得失望,这些人说来说去不过是江湖低层人物们的互相吹嘘,关于王怜花的消息她半句也没有听到。
柯阮不由的看向同桌的李寻欢,他此时还在慢吞吞的喝酒,即使每喝上几口他就要停下咳嗽一番,他似乎是身体很不好的样子,但这分毫不能影响他对喝酒这件事情的热爱。
眼见李寻欢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原本苍白的脸上都泛出了红晕,柯阮不由的伸手握住他的手:“哎,你慢点喝。”
李寻欢刚想说什么,却感觉到顺着柯阮握着他的地方传递过来一股内力,这内力阴寒却又温和,且充满了生机,那独特的内力似乎是非常容易在他人体内扩散开,他很快就觉得好了不少,就连长途赶路的疲惫都被消去了不少。
见少女还是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李寻欢收回手,对她露出温和的笑容:“你不必担心我,我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
柯阮点点头:“你不适合这种天气出门的。”
李寻欢笑着摇摇头,却不解释什么,反而问道:“多数人见我咳厉害都要劝我不要喝酒,你却并没有说这样的话?”
柯阮道:“你见我像是傻子么?”
李寻欢摇头,柯阮怎么看都是各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与傻子搭不上边的。
柯阮道:“这就是了,劝一个嗜酒如命的酒鬼不要喝酒,那岂不是白费力气的事情?傻子才会做,我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做。”
李寻欢不由的大笑起来:“这话说的实在是好!”
柯阮却道:“你看起来像是比其他人都要有见识的样子,那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情?”
李寻欢道:“你要问什么?”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柯阮道:“你知道王怜花么?我想要找他,也一定要找到他。”
王怜花?
提起这个名字,李寻欢不由愣了一下,但他还是回答道:“千面公子王怜花许多年以前就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但你若是想要现在找他恐怕不易。”
“为什么呀?”柯阮问道:“既然是有名气的人,就应该很容易找到呀。”
李寻欢道:“只因为江湖传言,在很多年前,千面公子就与友人一起出海了,从那以后再没有人见过他,也没有人听过他的消息,你想要寻他,恐怕十分艰难。”
柯阮:“……”
系统你特么坑我!!!(╯‵□′)╯︵┻━┻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又有一个人走进了客栈里,柯阮看到他顿时笑了出来:“你来啦!”
来的人正是之前那个少年阿飞。
“我找到了你要的兔子,”阿飞怀里抱着两只兔子说道:“都是垂着耳朵的兔子,你掉的是这只胖兔子还是这只瘦兔子?”
柯阮:“……”
少年你这个问话的语气莫名熟悉呀!
她看着阿飞手里的两只兔子摇头:“这两只都不是我丢的兔子。”
柯阮才说完,就看见少年即使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显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来,有种悄咪咪的可怜。
柯阮道:“虽然都不是我丢的兔子,但是还是谢谢你辛苦跑了一趟。”
阿飞道:“你给了我伞,我却没能给你找来兔子,是我欠你的,我不喜欢欠人家的,你有什么事情现在也可以叫我去做。”
柯阮却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事情要他去做了。
这时候却是李寻欢开口道:“难不成这只兔子是姑娘你丢的?”
这么说着他从一旁的披风里抱出了一只原本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毛团子,白白胖胖的垂耳小兔子,背上背着一只粉色小花鼓,这正是柯阮弄丢的绯心!
柯阮不由一脸惊喜的接过兔子:“原来它在你这里呀。”
李寻欢忍者笑说道:“它追上了我的车,然后就怎么都不肯走,显然也是觉得外面冷,最后我只好把它带上车,就连披风都被它霸占去了。”
绯心一脸无辜的歪头看着柯阮,仿佛那小恶霸一样的事情完全不是它做出来的一样。
柯阮给李寻欢道了谢,又对阿飞说道:“你也不必觉得欠我什么,你已经很辛苦帮我寻找了,这样的天气旁人肯定是不愿意帮我的,你能帮我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阿飞却没有答应:“我以后会还给你。”
柯阮已经看出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因此点头:“好,我等着你还我。”
这话让阿飞原本像是大理石般的面容顿时软化了不少。
柯阮见他这个样子,顿时觉得有趣起来,李寻欢看着柯阮的面上的狡黠的笑容就知道她一定打了什么坏主意,但却并没有阻止。
只听柯阮道:“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太公平,你都知道我叫柯阮,我却只知道你叫阿飞,也只能叫你阿飞,你不觉得这好没道理吗?”
阿飞道:“我就叫阿飞。”
柯阮点点头:“所以我现在就叫你阿飞了,但这么算起来,你也得叫我阿阮才对。”
显然阿飞也知道若他管一个姑娘叫阿阮,这称呼就显得太亲密了些,但柯阮说的好像也没有错,他顿时觉得事情有些难办。
“你为什么想要我叫你阿阮?”
他这么问的时候,柯阮理所当然的反问他:“那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我叫你阿飞呢,你总不会就是姓阿呀。”
李寻欢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阿阮说的实在是很有道理。”
阿飞看看李寻欢,再看看同样摆出一张正经脸给他看的柯阮,最后还是开了口乖乖叫了:“阿阮。”
总觉得他有点莫名的委屈。
柯阮噗嗤一声笑出来,李寻欢也跟着笑了出来,他觉得眼前的少年少女实在是可爱极了。
然而好戏却不好看,柯阮很快指着李寻欢说道:“他叫做李寻欢。”
阿飞道:“所以我该叫他阿欢么?”
李寻欢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也不待令狐伤问起,阿阮就继续说道:“第一次在安将军府中见你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么好看的人,简直不像是真的呀。”
说话之间她已经在院内的小石桌上摆了两个杯子。
“我今天才刚从管家那里要来的酒,”她给令狐伤倒上酒:“据说是上等的西域美酒,月色,花香,美酒,美人,我就说我今天的运气一定很好。”
显然她那句美人是指令狐伤。
令狐伤很想说阿阮的胆子越发大了,如此形容他,便是整个西域也没人有这样的胆量。
阿阮却忽然很认真的叫他:“令狐伤。”
她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直呼令狐伤的名字,令狐伤不由的看向她,却不由得恍惚了一瞬。
阿阮侧坐着,月光从另一面投下,在黑暗中给她度上了浅浅的光晕,令狐伤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阿阮像是要化作漫天流萤一般。
周身的花香越发浓郁,但在这样的花香之中,令狐伤还是能够辨别出一股极淡的,类似于茉莉的香气。
他对此很熟悉,因为这些日子练剑时难免有肢体上的亲密接触,他知道阿阮的身上总是有这股淡淡的香气。
如今这股香气轻轻的环绕,却仿佛将他陷入了一种几乎要沉溺的感觉中。
阿阮不再看着前方的树影,而是转过来专注的看着他,甚至她更进一步的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的指尖落在令狐伤的眼角,然后缓缓向下,最终落在他的唇角。
令狐伤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几乎要满溢而出。
他本不喜欢与人太过亲近,这一次却无法有丝毫的拒绝。
他知道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他仿佛要明悟一种从未接触过的情感,就像是一朵花苞即将绽开第一片花瓣。
“令狐伤,我之前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是贪财好色便是负心薄情……”
“我不是。”
他不知出于何种力量的驱使对阿阮说出了这句话,但他此时只想告诉她:
“我不是。”
阿阮一笑,轻声道:“我知道你不是。”
她看着令狐伤,却不是平日里天真无忧的样子,她的眼底仿佛有化不开的愁绪,甚至还有一些歉意。
歉意?
不待令狐伤细想,他眼前便有一道剑光瞬间亮起,直取向他。
令狐伤被称作西域第一高手自然不是徒有虚名,即使事发突然,但他还是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剑。
阿阮一手持剑,看着距离他十来步远的令狐伤:“不愧是令狐伤,若是旁人,此时怕是已经死了。”
“——你!”
令狐伤刚要开口质问,却忽然脸色一变,他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阿阮露出笑容:“呀,你的内力哪里去了呢?”
她笑着,语气恶劣眼神却像是玩游戏一般带着几分逗弄,此时的她就像是个坏心的小恶魔。
“你是什么人!”
想要对令狐伤下手的人有不少,但阿阮看起来不像是任何一种。
阿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甚至没有再去面对令狐伤的眼神。
她知道令狐伤在这一刻之前对她是信任的,就像她试探着靠近的时候,试探着做一些更加亲密的动作的时候,都没有遭到拒绝。
阿阮只是说道:“你不该这么轻易相信别人。”
令狐伤甚至从她的语气里再次听出了歉意,或者还有愧疚。
仿佛她还在意令狐伤的感受,仿佛她并不想这样做似的。
可说完这话,她的表情呆板起来,像是强制给自己戴上了什么面具一般。
令狐伤觉得他有些看不懂对方了。
但在他的疑惑更多之前,柯阮已经拿出一把剑抛给他:“和我打一场,赢了,你就可以从这里走出去,输了,你就死。”
令狐伤看着插在他脚边的剑,不发一言,只是将剑拔出握在手中。
柯阮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就算是这样,柯阮心中依旧紧张。
这段时间足够她明白令狐伤是哪个等级的对手了,大娘曾说,若传言都是真的,那么令狐伤的实力远超过她。
显然传言不仅仅是真的,甚至是远远不够。
花香再加上酒气,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那特意调制成类似茉莉花的香气,三者混合,便是能够限制人内力的药。
这不是毒,且远比毒药更难察觉。
柯阮知道这手段不光彩,甚至称得上卑鄙了,但她这不是没办法么。
而且,给令狐伤下药也是个技术活儿,如果随便什么人就能给令狐伤下药成功的话,令狐伤压根活不到今天。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安全无害。
……然后利用令狐伤对她的信任干出这种事。
嗯,讲真的,柯阮自己也觉得就是个混蛋。
这么想着,她还是很清楚,就算令狐伤失去了内力,他的剑术却还是在的,想要在不暴露自己的门派根底的情况下击败他并不容易。
事情也确实如此,柯阮与令狐伤交手,即使她占着有内力的便宜,却依旧无法轻易击败令狐伤。
数招过后,令狐伤却是冷笑一声:“你用我教你的东西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