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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孩子——!”余安安立刻开口道,“所以严主任就打电话过来问同不同意!”
校方十分严谨,因为孩子是由林蔓生单独送入学校念书,深怕会闹出矛盾,所以提前来报备。
林书翰怒声道,“当然不同意!余秘书,你现在就去告诉严主任,不准他见小宝!”
余安安有些望向林蔓生,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副总?”
蔓生的视线还落在文件上,却是回道,“就让他见。”
“姐!”林书翰十分不满。
“去回复严主任。”蔓生又是一声吩咐,余安安领命而出,“是!”
林书翰气的一下将餐盒放在茶几上,“姐,你不是说他已经放弃孩子的抚养权了?既然放弃了,他就没资格再去看望!他这个父亲,根本就不配!你为什么还要同意?”
蔓生拿起钢笔签字落款,不疾不徐起身道,“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小宝的父亲。”
林书翰见她走到面前的沙发入座,皱眉说道,“那又怎么样?他现在这个样子,像是一个父亲吗?”
“书翰,我和你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你忘了吗?”蔓生轻声说,“爸爸和妈妈离婚以后,爸爸又再婚了,学校里同学都会欺负我们,说我们是没有爸爸的孩子。那个时候,你是怎么对姐姐说的?”
林书翰回想儿时,那时候当真感到孤独寂寞,他不止一次问她:姐,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来接,可是我们都没有?
“我不想让小宝成为第二个我和你,也不想让他当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如果他不再看小宝,我不会说半句。但他如果要去看小宝,我也不会反对。”蔓生轻声说,“大人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牵扯到孩子身上,我希望给他一个快乐健康的童年。”
一时气愤忽然被压下了,林书翰沉默了。
半晌后,他低沉的男声响起,问了她一句,“姐,你不难过吗。”
蔓生也捧着餐盒在吃饭,“你以为姐姐是你?踢球输了都会哭?”
……
学校的教室里,孩子们刚刚用过午餐。
孙老师检查每个孩子的用餐情况,却发现那张桌椅里,尉司棠一个人安安静静在用餐。他慢条斯理的动作,小手握着汤匙,另一只手捧着餐盒,一口一口将食物送到口中。虽然眼睛看不见,可动作十分顺畅。
更让人惊奇的是,孩子的行为举止十分优雅,能来这所上学的孩子,家庭背景都十分优渥,可也没有瞧见过哪个孩子,能够如他一样坐姿笔直,像个英气的小绅士。
“我吃好了。”宝少爷慢条斯理用完餐,拿起手帕擦拭。
孙老师走上前去,“尉司棠也吃好了,一点也没有挑食,也好棒!”
“老师,你不夸奖我,我也不会把饭吃完的。”宝少爷却直接回道。
“……”孙老师的内心遭受一百点伤害,想要哄孩子怎么那么难。
可是下一秒,宝少爷又道,“老师很辛苦,应该多休息少说话。”
“……”孙老师一下心花怒放,原来是因为这样,才会这样说!
“今天老师的声音有点哑,不是很好听,是不是糖吃多了。”宝少爷接着又道。
“……”孙老师的心情大起大落太快。
就在此时,严主任突然跑来道,“孙老师,请尉司棠同学出来一下。”
孙老师便将尉司棠带出教室外边,“严主任,什么事情?”
宝少爷茫然站在老师身边,严主任却道,“尉司棠同学,你的爸爸来看你了。”
……
冬日的花圃前方,尉容就站在那里等候,孙老师将孩子带了过去,“尉先生,尉司棠带来了。”
尉容朝孙老师道谢,孙老师笑着应了几句,退开一些远,让父子两人独处。
尉容望向小宝,孩子被照顾的很好,所以一张小脸带着自然红润光泽。只是已有多日不见,所以父子两人一对上,竟是一阵沉默。
片刻后,尉容开口道,“小宝,喜欢在这里上学?”
宝少爷也是出声,却是说道,“爸爸,这个问题林阿姨已经问过我了。”
“那你是怎么回答?”尉容又是问道。
“我说还可以。”宝少爷诚实说。
“她还问了你什么问题?”他望着孩子道。
宝少爷回道,“问我喜不喜欢和她住在一起,我说也可以。”
尉容微笑说道,“可以就好。”
听到这一声,宝少爷仰起头忽然问道,“爸爸,你要不要也一起住在这里?”
孩子仰起的小脸,阳光全部落下,透明纯真,隐隐之中重叠起另一张纯真脸庞,孩子还在问,“爸爸,你不想和林阿姨住在一起吗?”
不远处,孙老师默默瞧着父子两人在说话,她听不见两人究竟聊了什么,但是却瞧见男人竟然一动不动伫立了许久。
最后,听见孩子猛的喊了一声,“骗人!”
孙老师一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孩子又在喊,“你骗人——!”
孙老师急忙跑过去,来不及再询问,尉容已朝她道,“多谢孙老师,我也该走了。”
“尉司棠,你要好好念书好好听话。”尉容朝孩子叮咛一声。
然而宝少爷扭头靠着严主任,不再对他说一句话。
孙老师见状,只能笑着说,“尉先生请放心。”
尉容看了小宝一眼,微笑间转身离开。
走出花圃,走出学校,校外任翔还在等候着,却见他一张脸愈发苍白,他有些忧心,“容少……”
尉容一抬手制止,任翔却上前扶住他,可是手一触碰西服,却发觉有些不对劲。
等到上了车,任翔将他的西服脱下一瞧,才发现衬衣早已经渗出鲜血。
满目血腥淋漓!
……
宜城近郊的村落,今日韩老的旧居里有客人来访。
是从襄城远道而来的后辈,更是襄城享誉盛名的恒丰总经理顾席原。
书屋内,顾席原微笑道,“韩老,早就想来看望您,只是前阵子听说您一直在外散心,我才迟迟没有赶来拜见。”
“我这把老骨头要是不经常动一动,岂不就散了?”韩老笑道,“之前听吴秘书说了,你来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吴老秘书站在一旁问道,“顾先生明知道您老不在家,怎么还一直来?”
“想着没准突然过来,韩老就刚好回来,那我岂不是撞了个正巧。”顾席原笑应,“而且也不是无功而返,城区里虽然繁华,但是也太闹。我一向喜欢清静,韩老这里的环境很幽静。”
韩老点头道,“你倒是喜静,和我认识的一个后辈有些像。”
“韩老说的难道是保利尉总?”顾席原凝眸,忽而提起。
韩老回道,“你对他一定不陌生。”
“我们两家公司有过项目合作,之前和尉总也有往来。”顾席原如实说道。
韩老捧起茶杯道,“你们两个强强联手,不管是什么项目,都一定会受人瞩目。”
“韩老您夸奖了,凡事也只能尽力而为。”顾席原沉静笑说。
这边三人正在畅谈,忽然家中佣人前来禀报,“韩老,尉先生派了人过来!”
韩老惊奇,吴老秘书接了声道,“请进来!”
顾席原也是心中一怔。
任翔独自前来,手中却捧着一幅画卷送上,“韩老,容少今日在宜城,但是时间仓促不能亲自来拜访您老,派我过来送上这幅画。”
吴老秘书立刻接过,打开来瞧,只见是一幅画风苍劲有力的山水画,虽不是名人画作,却是十分气韵,一看便知是难得的后起之秀!
韩老爱画,这下自然是高兴不已。
“韩老高兴就好,那我也不打扰了,这就告辞。”任翔低声说着,就要拜会离开。
就在此时,顾席原亦是道,“正巧,我也要告辞。韩老,今天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再来请教。”
韩老刚得到一幅新画,心思全在画上,“好!改天你再来陪我聊!”
吴老秘书则是起身相送。
两人走出韩老的洋房,外边宽敞的前院里停了两辆车,顾席原瞧向任翔道,“你们尉总派你过来传了什么话给我?”
顾席原在得知尉容前来宜城后,就欲和他会面,自然派秘书联系,但一直不曾有回执。却不想,竟然直接派人来此!
“顾总,尉总说他随时恭候。”任翔转达指示。
顾席原当下一笑,像是有了定夺,“听说尉总名下有座园子在宜城,从前叫翠竹园,我也正好有幸欣赏。”
……
“林女士,如果您方便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晚上的时候来接尉司棠,我想和您聊几句。”正在外办事,蔓生突然接到了严主任的电话。她心中疑问,便立刻道,“严主任,我正好在学校附近,现在就过来一趟。”
蔓生不知原因,驾车立刻赶往学校。
来到办公室之后,严主任这才将事情原委告知,“林女士,真的很抱歉,这样打扰您的工作。只是我也想和您谈谈尉司棠的事情,今天中午的时候,他的父亲尉先生来看望过孩子,这件事您也已经知道。”
蔓生的确知晓此事,而且也是她同意,“严主任,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孩子和尉先生见过面之后,突然就不说话了!这一整个下午,连着几个小时都不肯开口,班主任孙老师吓坏了,我也很担心!”严主任终于说明原因,“我在想,会不会是孩子的父亲说了什么,让孩子受了刺激?”
蔓生也是莫名,却是感到有些忧心。
严主任又是说道,“不过就在您赶来的时候,尉司棠终于又肯开口了……”
“严主任,那我过去看看。”蔓生回了一声,出了办公室前往教室。
校园里很安静,教学楼内更是带着书墨香气,蔓生静静走在楼梯上。当她走上最后一个台阶后,突然听到孙老师的声音响起,“尉司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告诉老师,老师非常愿意当你的朋友!现在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要对着你的爸爸说他骗人呢?”
蔓生的步伐悄然一止,也想听一听孩子会如何回答。
就在沉默中,孩子的童声终于传来,孩子开口道,“老师,你不要在林阿姨面前提起爸爸好不好?”
蔓生不禁愕然,亦是听见孙老师同样诧异的询问,“这是为什么?”
“因为……”孩子迟疑许久,似不知要如何诉说,半晌也没有一个准确答案,却终于还是道,“因为林阿姨会伤心难过!你不要在她面前提起爸爸!不要提好不好?”
孩子的呼喊声不断传来,几乎是在央求着老师,央求着一个刚刚才认识不久的陌生人,蔓生的步伐彻底止住,她无法上前,更无法出声。可是当她一眨眼,却不知为何,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眶里突然落下。
就连自己也是一愣!
蔓生伸出手去揉,还以为是沙子进了眼睛,可是没想到,眼泪却越落越多。
哎?
怎么擦不完?
怎么就会止不住?
怎么就能让每个人都好像知道她的伤心难过?
他们都在问她好不好,她总回答说很好。其实她早就忘了伤心难过是什么,就连眼泪的滋味也全都忘记。可她怎么能哭,怎么会哭……
应该是因为太高兴,她是喜极而泣才对。她终于解脱了,他们之间终于有了一个了断,不过是分手并没有什么了不得。
林蔓生,人生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我不难过!
我不难过!
我不难过!
她不断对自己说,在心里说了几千几百次,仿佛这样就能催眠自己。
可为什么眼泪还是不断的落下,她深怕被人发现,她想离开这里,离开去一个没有任何人的地方。这样她的坚强,才能掩饰的更好。
但是她动不了,一步也动不了。
唯有眼泪不断落下,她捂住了脸,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她的手扶住墙,却因为哭到视线模糊而没了方向。
世界这样大,而她竟无处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