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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恶心”两个字从裴铮丞的口中说出,莫静宜竟无言以对。
她定定的看着他,水盈盈点点大眼睛流露出受伤的情绪。
眼眶蓦地红了,有浅浅的波光在其中流动。
裴铮丞唇畔噙着的冷笑如一把尖刀刺进她的心脏,痛得无声无息,却又死去活来。
强忍着泪,慢慢低下头,咬紧嘴唇,不让哭声失控。
不一会儿服务生给她送来了柠檬水。
“麻烦你把这杯青柠绿茶端走,钱照付。”她甚至不愿过看一眼。
“好的。”服务生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端走了青柠绿茶。
喝了一口柠檬水,本想将堵在喉咙里的酸涩压下去,可是柠檬水进嘴,喉咙更酸了。
晕,服务生忘记放糖了吗?
明明酸得想哭,莫静宜却喝得起劲儿,一口接一口。
裴铮丞默不作声看着她,被她纠结的表情逗乐了:“怎么样,喜欢新口味吗?”
“喜欢,很好喝!”莫静宜嘴硬不愿承认自己牙齿快酸倒了。
“呵,那就把我这杯一起喝了。”
“喝就喝。”
莫静宜豪气的将裴铮丞的柠檬水端到自己面前。
喝完自己的又喝他的,两杯柠檬水很快进了她的肚子。
“我去下洗手间。”她逃也似的离开座位。
躲进洗手间,眼泪一涌而出。
喝进肚子的柠檬水很快变成眼泪流了出来。
裴铮丞似乎知道莫静宜在哭,到洗手间敲门。
莫静宜不知道是他,洗把脸打开门,低着头还没看清外面的人,就被拥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离婚吧!”裴铮丞的声音在她的耳畔想起,胸腔随之震动。
离婚?
莫静宜怔了怔,仰起头,红肿的眼睛还有眼泪扑簌。
“你不是向贺承允提过离婚么?”
裴铮丞的脸上没有表情,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短暂的失神之后莫静宜摇了摇头:“不离婚。”
贺承允的眼睛现在看不见,如果她再向他提出离婚岂不是太不仁不义了?
就算要离婚,也得等他眼睛复明之后吧!
“看来你同时应付两个男人也一样游刃有余。”裴铮丞薄凉的唇吐出的字字句句都似带着针,狠狠插在莫静宜的心上。
被裴铮丞刺激多了,莫静宜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有所提高。
她不气不恼,不羞不臊,理直气壮的说:“过奖,你应付两个女人不也一样游刃有余吗?在那方面,男人应该更累一些吧,奉劝你一句,不要纵欲过度,不然年纪轻轻肾亏就麻烦了。”
“呵呵,没看出来,你还挺关心我!”
“我才不关心你,我只是害怕你万一精尽人亡死在我身上。”
“杞人忧天!”
“随你吧,反正你出事守寡的又不是我。”
莫静宜打死也不承认自己关心裴铮丞。
说话的时候怎么难听怎么说。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她真实的情绪隐藏起来。
裴铮丞深邃的眼睛微眯,大手捏住莫静宜的下巴,危险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咒我死?”
“是啊,我巴不得你快点儿死,我就不用还剩下的九十五次了。”
……
“有仇必报,有债必讨,别想赖账。”
“看你有没有命讨。”
“就算我明天死,今天也要把你欠我的九十五次讨回来。”
裴铮丞说得云淡风轻,莫静宜听得毛骨悚然。
“搞不好今天跟踪我们的人是冉小姐派来的。”
“难道你以为她不知道我和你的事?”
“啊?”莫静宜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她都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裴铮丞勾了勾唇角:“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她知道?”
“看得出来。”
“呃……”
是她太笨吗?
为什么她看不出来呢?
感觉冉静舞对她和以前一样啊!
难道以前冉静舞也知道?
莫静宜哭丧着脸:“你就忍心让她痛苦难过吗?”
“你还挺关心她。”
“我一直把冉小姐当妹妹,她可爱热情,单纯善良,这么美好的女孩儿你一定不要辜负她。”
“所以我娶她。”
莫静宜鼻子酸堵,艰难的说:“忘记过去的事吧,好好和冉小姐在一起,她那么爱你,你也该知足了。”
“知足?”裴铮丞嘲讽一笑:“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
“你会后悔的!”
“你先后悔给我看看。”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他存心想拿话堵死她。
莫静宜推开裴铮丞的手:“放开我,不想再和你说话。”
“不说就做!”裴铮丞拉着莫静宜就往外走。
“无耻。”
裴铮丞将莫静宜塞进副驾驶位,帮她系上安全带。
两人的距离太近,脸几乎贴在一起。
从莫静宜的角度看去,裴铮丞的俊脸完美得堪比艺术品。
他纤长的睫毛像小刷子,在眼窝处投下深深的阴影。
莫静宜突然想起以前最喜欢数裴铮丞的眼睫毛,她还蛮横的不许他睁眼。
数来数去也数不清,裴铮丞总笑她太笨,还说以后会影响孩子的智商。
还好还好,呦呦的智商挺高的。
聪明伶俐有创造力,应该是遗传爸爸的智商比较多。
想到呦呦,莫静宜的心口一阵闷痛。
裴铮丞欠呦呦的父爱一直是贺承允在给予。
当年若不是贺承允出手相助,她和呦呦都已经死了。
现在哪里还有机会好好的在这里和他拌嘴。
而他还当贺承允是仇人。
真是讽刺。
如果一定要说贺承允有错,那么他最大的错恐怕就错在交了裴铮丞这个报复心特别重的朋友。
莫静宜不再说话,静静的坐在副驾驶位。
最后这两个月就当作是他们爱情的祭奠吧!
交易结束,两不相欠。
一路上裴铮丞几乎都是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在莫静宜的衣服里。
不管他做什么怎么弄,她都乖巧得像个布偶。
只是难以自抑的生理反应表明她也动了情。
在别墅的大床上,裴铮丞如豺狼饿虎一般扑食莫静宜。
她就是无助的小绵羊,被他咬,被他啃,被他吃,也没有能力反抗。
裴铮丞的动作太凶太猛太快,莫静宜稚嫩的皮肤被磨破了,流出了血。
猩红的血将两人紧密契合的部位染上淡淡的红。
……
莫静宜咬着下唇,再痛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淌。
“很痛吗?”裴铮丞吻去她脸上的泪水说:“你的皮肤太嫩了。”
莫静宜别开脸躲避裴铮丞的吻,她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他的每一次入侵都是煎熬。
深深的看着倔强的莫静宜,裴铮丞停了动作。
翻身坐在床边,摘下小雨衣。
然后再次覆盖在莫静宜的身上,他问:“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莫静宜闭着眼睛没说话,但裴铮丞感觉得出她紧绷的肌肉松弛多了。
今天的两次还完,天已经黑了。
裴铮丞冲了澡就出去了,莫静宜躺在床上浑浑噩噩,挣扎半天起不来。
她好想就这样睡下去,静谧无声的夜晚,只有虚无的空气陪着她。
夜幕越拉越深,莫静宜听到车声,知道裴铮丞回来了。
他上楼的脚步声沉稳有力,想来在她身上耕耘几个小时也没有腿软,而她不但腿软,全身也没力气。
裴铮丞去浴室洗了手,然后坐在床边。
他冰凉的手触到莫静宜腹部的时候她的瞌睡一下全醒了:“你干什么,今天的两次已经还完了,不能预支明天的。”
“别动。”
“什么东西?”
莫静宜坐起身,看到裴铮丞右手食指和中指上有透明的啫哩状膏体,而他的左手拿着一管开了盖的药膏。
“帮你涂药。”裴铮丞说着伸出手。
“不用了,我自己来。”
不理会莫静宜的拒绝,裴铮丞轻柔的帮她涂上药膏。
“嗤……”莫静宜羞得捂住脸,不敢看裴铮丞。
他竟然帮她涂药膏,而且是那个地方,他这个罪魁祸首还算有点儿良心。
药膏涂在皮肤上冰冰凉凉很清爽,疼痛竟也缓解了不少。
莫静宜呐呐的问:“我都伤了,明天的两次能不能算了?”
“不能。”裴铮丞果断拒绝:“你还欠我九十三次。”
每还一次都能扒她一层皮,她还活着真是奇迹。
混蛋!
莫静宜在心里骂了裴铮丞一通,然后下床穿衣服:“送我回去。”
“我饿了。”
“饿死活该。”
她也很饿好吗,说不定妈妈给她留了饭,回去热热就能吃。
“去煮面。”裴铮丞侧躺在床边,大爷似的下命令。
“做梦,我不会再下面给你吃。”
裴铮丞坏坏的一笑:“我下面给你吃。”
“真的假的?”
他会这么好?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真的,来啊!”裴铮丞说着就开始解皮带搭扣。
“脱裤子干什么?”
“你不是要吃我下面?”要多理直气壮就有多理直气壮。
“呃……”莫静宜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流……氓,你恶不恶心,快把裤子穿上,不然我踢你了!”
“又不是没吃过,来尝尝和贺承允的有没有区别。”
莫静宜又羞又恼又怒,抓起枕头往裴铮丞的身上使劲儿砸:“我叫你耍流……氓,我叫你耍流……氓,混蛋,太不要脸了,你去死!”
“哈哈哈……”裴铮丞爆笑出声。
听到他的笑声,正在施暴的莫静宜定住了,枕头举在半空,愣愣的看着他。
再见面,她这是第一次看到裴铮丞笑得这么高兴。
她以为他已经忘记了怎么笑,将勾勾唇角当成笑了。
没想到,他还记得,爽朗的笑声,新月般弯弯的眼睛,薄凉的唇真正咧开了。
他笑起来真好看,真温暖,让人移不开眼睛。
……
举着枕头的手慢慢放了下去,莫静宜坐在裴铮丞的脚边。
“你应该多笑一笑。”她幽幽的说。
笑容渐渐消失,他出乎意料的坦白:“没有值得笑的事。”
“怎么没有呢,我们还活在这个世界就是一件值得笑的事,有饭吃有衣穿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说到这儿,莫静宜哑然。
深爱的人不在自己身边,活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只是虚度吧!
莫静宜心里酸涩,抓起自己的提包埋头就走。
她下了楼裴铮丞才慢条斯理站起身,眉峰紧紧的蹙在了一起。
点燃一支烟,夹在指间。
他闻到手指上残留的淡淡薄荷香,这才想起拿烟的这两根手指刚才帮莫静宜涂药了。
裴铮丞叼着烟进了浴室,洗干净手下楼。
步伐款款,从容优雅。
莫静宜已经裹紧大衣走出院子,孤单寂寥的背影被月光拉得长长的,显得有些可怜。
黑色的迈巴赫如鬼魅帮停在她的身侧,莫静宜不理不睬,埋头走自己的路。
裴铮丞耐着性子,不疾不徐的跟着她。
一人一车,走在这静谧的夜晚中还挺诗情画意。
莫静宜又想起很多年前,有一次她和裴铮丞闹别扭,她生气走了,裴铮丞骑着自行车慢慢的跟着她。
自行车变成了迈巴赫。
多年前那个阳光帅气的大男生也已变成了成熟阴郁的男人。
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任性的小女生,现在的她,已经为人妻为人母。
肩上负了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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