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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被官府追捕,而眼前汉子还能执意救下他,时迁如何不晓得自己眼前的恩公也多可能是江湖上冲州撞府的好汉。如此人物,这般推崇那梁山泊也属正常。
当下道:“梁山泊大名江湖谁不称颂?俺时迁也是佩服。如是照小人意思,断不敢辱没山寨的名声。可此事皆是那淮阳军张知州的祸水。把俺做那梁山好汉追捕,好遮盖自己恶行。”阮小二的脸色变缓了一些,心下里记住了淮阳军知州。
“恩公瞧俺不起,时迁不敢有恼。但这江湖飘零,整日里东游西荡,谁情愿没个正经营生?”
“俺时迁也不是没向那正道走过的。只是这正道着实难行。”眼睛里闪过一抹苦涩,时迁转脸就扬起艰难的一笑。“俺虽然背井离乡,流落江湖,行的是偷鸡盗狗的勾当,可俺盗亦有道,从来不做绝人生计的腌臜事。也是真想弃暗投明,得一好营生,堂堂正正做人。这三月里,有人寻上小弟,就是淮阳军知州张德义的长随,却是叫小人做那不好的事。张德义之前破了一起杀人案,乃是盗墓贼分赃不均所起。张德义从那盗墓贼口中问出了一消息来,说那下邳城外的峄阳山有葛仙人的遗宝。”
“世人皆知,当今赵天子好仙求道,葛仙人【葛洪】的大名是不须提的。如果有那好宝,张德义进献上去,必得皇帝青睐。”而时迁这种为张德义出力的人物,他也不相求太多,只想有一个得体的营生做。比如能被赏赐一些田地,或者是几间面铺,最不济也是一笔钱财,最重要的是把那官面上的麻烦给他一笔勾销。
但事实却是,那峄阳山处的宝贝根本不是什么葛仙人遗宝,而仅仅是一处先秦古墓。里头倒也出了几件东西,但这些东西只能做富贵人家手上的金石古玩罢了,又如何能在仕途上帮的张德义?张知州自然是大失所望,时迁等人也自是失望。却不曾想大失所望的张知州转过脸就对时迁一干人痛下杀手,盗墓时候的五人组,是只有他一个带伤逃出城来。
如果没有遇到阮小二,时迁如果能逃得一命,他不会想着去行报复。张德义是淮阳军知州,在他一亩三分地上,那是手眼通天的主儿。他会有多远就躲多远的离开淮南。只是,这事儿偏偏就有那么巧。
陆谦看着被阮小二带回来的时迁,嘴巴险些都没惊大了去。这阮小二莫不是“魅力”满值,怎的这般厉害,两次下山,就都能捞回人物来?
而再去细看那时迁,虽然后者身上裹着伤药,可看他身形,就叫人觉得必是身疾灵巧的。真真是应了一首诗:骨软身躯健,眉浓眼目鲜。形容如怪疾,行走似飞仙。夜静穿墙过,更深绕屋悬。偷营高手客,鼓上蚤时迁。
“你便是人称鼓上蚤的时迁?江湖上多传你身法灵快,穿墙越户如走平地。”陆谦没有把神偷两个字说出来,很多后世人想到时迁的第一印象就是偷儿么,而且是个神偷。不然怎么就窃取了徐宁宝贝之极的赛唐猊呢?可是水浒不是武侠,神偷这个称谓在现下这个时空,那不是什么好话。
“些许薄名污了大头领的耳朵,勿罪。小人就是时迁。”
说真的,在知晓阮小二身份的时候,时迁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幸运。现如今跟着阮小二上了梁山泊,更是晓得了这梁山威名不是虚假。
从金沙滩到聚义厅,一路上来,他就看到了数不清的人马,一个个器宇轩昂,刀明甲鲜。似这般的大寨,他行走江湖甭说是从没见过,就是听闻里都没有媲美者。
“既然那张德义诬你是梁山泊人,那何不就来我山寨入伙了事?我山上百废待兴,你入我山寨做个探视机密的头领,可否愿意?”
原著上的时迁可是主动上梁山的,而且他这人虽然偷鸡摸狗,但对比水浒里动辄覆门灭户的人物来,真真可说是不错了。再一个叫陆谦看重的地儿就是,他很有自知之明。不仅是在阮小二处诉说里的,就是在原著上时迁也是只晓做偷鸡盗狗的勾当终非正途,祈求杨雄、石秀带挈他。这一点是很重要的。
人,最贵就是要有自知之明。
时迁是闻声大喜,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陆谦,听他连连点头道:“大头领愿意收容俺?小人一万个愿意,愿意!小人先就受了阮二哥和安神医的救命之恩,正愁无以为报,如何不愿意上山入伙儿?”这可是北地江湖上的第一大寨,真真是好营生。那当下就对着陆谦一拜。
“救你性命乃是理所应当。”官府要抓的,可不就是梁山泊要救的么。
陆谦正色道:“但是你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我梁山泊自从竖起了外面的旗号后,就以仁义为重,全施仁德恩义于民。一个个兄弟下山去,不曾折了锐气。新旧上山的兄弟们,各各都有豪杰的光彩。你若上山入伙儿,却不可再行那偷鸡摸狗之事,连累这厅堂上的众豪杰兄弟跟着受辱。”却是指不可再偷盗百姓。
“今日我丑话说在前,咱们这山寨也有那断官司的地儿,却不是无法无天。这位好汉原是京兆府的六案孔目,姓裴名宣,最是铁面无私不过,现如今为我山寨考功处的头领,但凡是山寨人马皆受其辖。便是我陆谦有那违背道义之行,也当受处受罚。”
“滥杀无辜者死,伤人者刑,及盗抵罪。你可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