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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君胤无视所有人,上前到了云瑶跟前。
云瑶孩子气的仰头:“君胤”
这两个字唤的比往常任何时候都委屈,如此,凌君胤心头怒火是烧的更旺,给了她安抚的目光转头看向一旁起身的秦章和莫大人。
“可有什么线索?”凌君胤冷声询问。
莫大人双手抱拳对着凌君胤拱了拱:“还不曾有明显的线索。”
“你这办事效率是不是也太差了点。”容华不满的嚷嚷道。
莫大人脸皮一阵抽搐,看了眼容华心里头咒骂:真讨厌。当然,嘴上不说抿成直线。
容华甩了甩袖子,上前一大步:“让我说,这件事根本没什么好查的,其实很简单。”双手插在袖子里笑道。
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在容华身上,对方转过身,伸手指向楚秀:“其实呢,就是这个女人,胎气不稳,依照我之前所见推测,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过不了四个月就会自然滑胎,她目前也只是用各种药物勉强维持,这既然都留不住,当然需要找个冤大头让这个孩子死得其所,自然,小瑶儿就成了首要人选。”
话落,几个人都不由瞪大了眼眸,唯独凌君胤面色淡淡。
“你胡说。”尖叫哭喊。
云筱雅扶着喊了一声就软下来的楚秀,控诉的看着容华:“做人要有良心,你不能因为与太子关系不菲就掩盖事实,还要来污蔑我娘。”
“污蔑?”容华笑了笑轻声反问。
云筱雅哭着道:“医者仁心,你有吗?”
“哈哈。”容华像是听到最好笑的话一样,也确实大笑出声,手放在身前转过身看向其他人:“你们也这么认为?”
莫大人眉头紧皱,对这个容华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与太子走得很近,性格诡异。
秦章当然是站在云瑶这一边,不管容华说什么他都信。
云瑶低着眼睛:“你说的,我信。”
“你们有没有良心,事实摆在眼前还要替她开脱,难道…难道妾身的孩子就如此命贱,就活该死在她云瑶的手上吗?”楚秀心里头很不安,这突然冒出来的容华让她有种危机感。
突如其来的怒声哭喊也不过是掩饰自己的心虚。
云筱雅快速扶着她:“娘,你保重身体,老天有眼,自会有人还我们公道。”
“莫大人。”凌君胤突然冷冷出声,转头看向对方,“本宫这里有个人,需要你来审一审。”
“下官不敢。”莫大人赶忙谦逊道。
凌君胤收回视线锁定向地上的两个人,扯了扯嘴角:“有何不敢。”
楚秀和云筱雅接触到这视线倒吸口冷气,对方那眼睛像是一把刺入灵魂深处的利剑让她们惴惴不安。
所有人重新落座,唯独她们二人跪在地上。
云筱雅和楚秀想不明白,她们才是受害者吧?
外面响起呵斥,一狼狈肮脏的男人被从外面推了进来,噗通跪地:“各位大人饶命,饶了小的吧,小的只是想活着,就是想活着而已。”
跪在地上人是个乞丐,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脸上脏的也看不出来原样。
挨得最近的楚秀和云筱雅都往后躲了躲,捂着口鼻难掩厌恶。
“你是何人?”莫大人沉声发问。
地上的人抬头,双眼浑浊,半晌后移开视线看向一旁位置上的云战:“奴才…奴才叫来福,之前…之前都是在侯爵府当差。”
“什么?”云战吃了一惊。
云瑶也突然坐直了身子,身边凌君胤不由握住她得手示意她放松。
容华笑出声来,翘着二郎腿:“小瑶儿,当日我不是告知于你这海棠苑有股尸臭?死了人是没错,可一次意外让我发现了其它端倪,顺着线索继续追查,原来,正主另有其人。”
云瑶听完明白过来,云战还是一头雾水,不仅仅是他,就是莫大人和秦章也同样想不明白关键在哪?
楚秀哆嗦了下直直看向跟前跪着的人,任她怎么看都认不出来。
地上的人嗷一声哭起来:“小的本来是在海棠苑当差的,可是有一天,这侧夫人突然找上小的给了一大笔钱,那可是小的从来没有见过的数目,鬼迷心窍收下了银子,听从她的命令与她…与她同了房,两三次之后她便交代小的找个借口离开侯爵府,走的越远越好。”
“小的干下这种事做贼心虚,计划了一番打算找管家说离开的事情,可是那天夜里,有人就进了下人房企图杀人灭口,当时…当时因为与小的同一间房的王志洗了澡没衣服穿,拿了小的衣服将就,那人将他当做了是我错杀,小的更是一刻不敢多留连夜逃出了侯爵府。”
哭诉完,男人匍匐在地不停磕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当初真的只是鬼迷心窍才上了侧夫人的当,更没想到…没想到她还要杀人灭口,小的做下这等子猪狗不如的事情,求侯爵网开一面,小的…小的求你了。”
“你…你…”楚秀脸色先是发白接着涨红,抖着手指着对方说不出话来。
云筱雅怒吼:“你是哪里来的宵小流氓,居然敢污蔑侯爵府侧夫人,你是受了谁的指使?不想死,你最好实话实说。”
地上的人抬头看过来:“我说的句句属实,我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我替她做事,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各取所需,可她却要杀了我,想要我的命,我只想活着,她既然不想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我与你什么仇…我和你到底有什么仇,你要这么害我?”楚秀像是受了打击,哆嗦着唇瓣眼泪决堤喃喃道。
转身,看着椅子上端坐的男人,云战脸色难看到极致,双手合起放在身前:“老爷,老爷你要信我,这个人妾身根本就不认识,妾身都不知道是谁要害妾身,害死了妾身的孩子不够,还要将妾身打入地狱,妾身…妾身冤枉呐。”
哭诉声悲愤凄苦,还不忘话里有话的影射。
云战身子都在颤抖,脑海里都是刚才那男人说的话,他不想承认,可是他就是信了。
凌君胤冷冷出声:“爵爷有必要将这件事情弄清楚,毕竟,乱了后院,那可是关系血脉大事。”
“太…”云战动了动嘴只吐出来一个字。
凌君胤不温不火:“爵爷还是看开点比较好。”
“我是冤枉的。”楚秀见云战这种反应,歇斯底里尖叫,扑向一旁的男人撕扯,“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你到底拿了别人多少钱?你为什么要冤枉我?你怎么能冤枉我?我跟你有什么仇,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
“来人,将这个贱妇给我拉开。”云战一拍扶手站起来咆哮。
两边伺候的人冲上来,将楚秀轻而易举抓住提了起来,本来流产身子就虚弱,这会儿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娘。”云筱雅好似才反应过来,哭喊一声冲过去。
云战铁青着脸:“将二小姐带下去关起来。”
“爹,你怎可轻易相信这来历不明的乞丐,娘对爹情深义重,怎么可能是他口中所说的这般,娘明明是被人陷害的,她才刚刚失去了孩子,你怎可如此冷血无情?”云筱雅噗通跪地哭喊。
云瑶轻笑:“陷害?不如,妹妹拿出证据来替楚秀证明。”
“云瑶。”云筱雅目呲欲裂。
云瑶收敛表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也奉劝过妹妹最好安分守己,只需要待嫁便好,可你不听呢。”
“云瑶,你这般陷害我的娘亲,就不怕老天爷惩罚你吗?你会堕入阿鼻地狱。”云筱雅跟疯了一样尖叫。
凌君胤慵懒的眼悠尔抬起,下方一片犀利,手指颤了下:“简直找死。”
“没事。”云瑶盖上他手背摇了摇头安抚道。
凌君胤情绪无一丝缓和,慢慢移开看向云战:“提醒爵爷一句,这种事做的如此娴熟应该也不是第一次,最好想想以前可曾经历过。”话落,悠尔一笑弧度凶残。
云战呼吸一窒,唰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楚秀,又看看悲愤欲绝的云筱雅。
云筱雅被对方突如其来的那种探索目光看的后背一毛,颤抖这唇瓣:“爹、爹爹。”试探性的出声。
云战的手紧紧握着椅子扶手,一旁容华斜眼看着笑道:“其实,有个办法很容易能替爵爷证明,就看爵爷要不要用了。”
“什么?”云战开口才发现嗓子堵得厉害。
云瑶身子一颤有些不忍心,她不是对云筱雅心存善意,只是心疼她的父亲,本来这件事并不打算赶尽杀绝,可是,云筱雅咄咄相逼。
“滴血认亲。”容华笑道。
云筱雅倒吸口冷气,瞪大眼睛看着云战,半晌喃喃道:“父亲怀疑女儿?”
云战视线锋利的锁定她,不是他想怀疑的,是楚秀逼得,都是楚秀逼得,云筱雅出生之前府上莫名其妙死过一个侍卫,当初,李氏经手不了了之,如今想想…
“有劳容先生。”云战直直看着云筱雅对容华说道。
容华摆了摆手:“这没什么客气的,我乐意之至。”
“不…不…不可以。”云筱雅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她是爹爹的女儿,她是的。
但是,面对容华接过下人的一碗凉水,看着云战毫不犹豫戳破手指滴下鲜血进了碗,容华面容浅浅淡笑向她靠过来,心,好像被人一把攥住只能无助的摇头,一点点后退。
“二小姐,不是想替你娘亲证明吗?其实,你就是最好的证据,一滴血进去,一切真相大白。”容华笑眯眯的看着云筱雅,说完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动作。
云筱雅弯腰怒吼:“你根本不配做我的父亲,你眼里心里都只有云瑶,她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我娘跟着你十几年,可你却因为他们几句话,就怀疑她的清白,云战,你算什么父亲?”
云筱雅总算不再压抑,将想要说的话怒吼出来,狰狞的看着每一个人。
云战身子一晃差点跌坐下去,闭了闭眼睛呼吸明显变得粗重。
“不管父亲与楚秀之间如何,待你我从未偏颇,是你…都不过是你自己心术不正,云筱雅,侯爵府从未亏欠你,是你与你娘处处算计才走到了今天局面。”云瑶冷面一字一顿。
云筱雅晃着身子笑出声,又是一声嘶吼:“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你云瑶又以为你是谁,从小到大,因为你是嫡女走到哪里都受人追捧,就因为我娘婢子出身,我就要处处被人瞧不起,如今,就算我娘是郡主,你们依然瞧不起她,依然容不下她。”
“为何容不下她,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云瑶怒声反驳,红着眼眶向前一步,“我娘性子温软不与计较,她与李氏登堂入室咄咄逼人,一步步算计抢了我爹,从一开始便是你娘为人不耻,我娘念在她毕竟失了身,留她在府里,可是呢?她不甘与人作妾,表面纯善,骨子里阴险毒辣下毒给她,让我娘平白病了十年,你还敢说,她无辜,你无辜吗?”话落,泪撒。
“都过去了。”凌君胤握着她颤抖的手叹息安抚。
云瑶深吸口气咬着颤抖的唇:“你们做下的每一件事,死上千百次我云瑶都无法原谅,但是,我偏偏就是不想你们死,死了一了百了,活着,才是对你们最好的折磨。”
云瑶冷冽咬牙切齿,第一次毫不掩饰对云筱雅的痛恨和杀意。
云战被她反应吓了一跳,直直看着忘了反应。
凌君胤包裹住她的手:“为这种人,不值得。”
云瑶突然扑进凌君胤怀里,挡住自己所有反应,抓着对方衣襟的手泄露了真实情绪,骨节泛白。
秦章唇瓣无声动了动,只能保持距离,看着那个人难过伤心。
“那也是你们逼的,你们逼的。”云筱雅不满云瑶指控嘶吼。
容华举了举手:“行了,说那么多废话,不如来点实际的,滴血。”
“休想。”云筱雅厌弃的啐了口道。
容华笑了笑也不在意,突然一步逼过去,云筱雅都来不及躲避手腕一疼让人捏住抓了起来,次牙咧嘴反抗,手指被容华用力咬了一口。
“啊。”云筱雅尖叫红了眼。
容华将她手指对准碗口,看她鲜血滴落笑了笑:“别嚎了,我都不嫌你血脏。”眼睛直勾勾瞪着融入水面的那滴血。
不只是他,就是其他人也快速围了上来,云筱雅被容华嫌弃的甩开,脚下趔趄后退几步跌倒在地。
碗中,两滴血漂浮水中相撞,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碰到一起,几个人目不转睛那本来要融合在一起的两滴血又互相排斥,唰…在水中散开。
云瑶倒吸口冷气,虽然想到这个结果,亲眼看到……
云战袖子底下的手怎么都控制不住颤抖,死死盯着碗呼吸错乱。
“真相大白了。”容华笑着转身看向失魂落魄的云筱雅。
云筱雅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像是才想起什么扑向地上的楚秀,“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解释清楚,你告诉爹爹我是他的女儿,我是侯爵府二小姐,你给我起来,起来,你告诉他们,这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是爹的女儿,是的,我是的。”
云战脸先是铁青,后面变得惨白没了血色,抬手指着云筱雅的地方呼吸开始急促,手收回来捂住心脏的地方腿一软倒在地上。
“爹。”云瑶情急呼喊,冲上前扶住对方。
容华快速上前,掏出腰上的包裹甩开,几根银针出现,抽出最前面的几根分别刺入云战身上好几个穴位。
“平心静气。”容华淡淡提醒。
云战脸上的颜色慢慢有了好转,可身子依旧紧绷着,双手颤抖的厉害,呼吸虽然均匀可还是粗重。
容华抽出银针:“你这样也改变不了什么,如今知道,总比将来让他们入了云家祠堂来得好。”
云瑶红眼瞪过来,责备他不会说话。
容华撇嘴:“我说的也没有错呀。”
“你闭嘴。”凌君胤冷斥一声,吩咐下人,“将爵爷送回院子休息。”
看着云战被下人抬走,云瑶起身冷凝地上两个人,一字一顿:“来人,将这个海棠苑封锁起来,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
“你敢。”云筱雅转头目呲欲裂。
云瑶冷冷一笑:“你大可以看看,我敢不敢。”
海棠苑被四面封锁,别说是人了,就是苍蝇都飞不出来一个。
琉璃院,凌君胤包裹着云瑶的双手:“怎么还这么凉。”抬头皱眉忧心道,看向一旁,“给你们小姐烧个汤婆子过来。”
“是。”八斤赶忙去准备。
云瑶抽了抽自己动手:“太夸张了吧。”这都什么季节了,还用汤婆子。
凌君胤没让她将手抽回去,依旧包裹在自己手里:“管它什么季节,你这手,若是我不给你捂着就冰冰凉凉,你自己也要计较些,不能不当回事。”轻轻搓了搓抬眼,“上次送给你的那些补品可曾吃了?”
“吃的吃的。”云瑶以免他生气赶忙点头。
凌君胤哪里看不出来她的应付:“索性也就一个来月了,等大婚后,我天天监督着你补就是。”
云瑶面颊一红咬了咬唇,双手被对方大手包裹传达给她的暖意都到了心坎,低下头沉默好一会儿清冷道:“云筱雅的事情我不想传出去。”
“放心,落尘和落冰已经去办了。”凌君胤安抚。
云瑶抬头:“但是,不能这么便宜了楚秀。”满目冷意。
“你想如何?”凌君胤问了句,自然也表达了,只要是云瑶想做的,他都支持。
云瑶扯了扯嘴角:“她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算计父亲,让我娘白白伤心那么多年,搅得侯爵府不得安宁,我怎么能轻易让她好过,五台山不是皇家寺庙吗?送她去那里出家吧。”当然,上辈子的恩怨也算在其中。
“好。”凌君胤都没有犹豫。
云瑶心头颤了下,转头撇嘴:“你就不觉得我太狠了?”
“这叫狠?”凌君胤好笑道,轻揉掌心中的双手,“这若是让我来处理,她楚秀比这下场凄惨百倍,首先要做的,就是让她成为全天下的笑柄,汉东近年虽然对女子宽松很多,可失了贞洁是要上公堂受审的,绝对够她先吃一壶,之后在慢慢折磨,”
云瑶抽了抽嘴角,她就不该问这个问题,与凌君胤相比,她果然是不够看的。
翌日,天还没有亮,侯爵府后院小巷子出现一辆马车。
咯吱一声后门敞开,两三个人抬着楚秀出了府,人被五花大绑堵着嘴巴,任由她赤红的眼瞪得老大,呜呜直叫。
随着几个人将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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