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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眉出声。
允秋水扯了扯嘴角摆手:“没事,哀家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了。”调整好心情看向下方,“瑶儿可还好?你母妃呢?她好不好?”
“劳皇祖母记挂,她们都很好,瑶儿近些日子也胖了点,嚷嚷着要来看皇祖母。”没有刻意的讨好奉承,都是真心话。
允秋水心情大好,笑了会儿交代:“你跟她说,要看皇祖母以后时间多的是,现在,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前段时间那么折腾已经让她吃尽苦头,可不能再委屈了。”
“孙儿明白。”
允秋水神色突然一正,声音小了几分:“那个人呢?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几天她在宫里可是活跃的很,哀家看她是选择性忘了自己做过什么,发生过什么。”一双眼中,慈爱温和都变成了锐利。
凌君胤弹了弹衣摆,笑的隐晦:“皇祖母觉得,这次孙儿怎么做才能大快人心?”抬头看向上方。
允秋水神色一怔,对这个问题也是在心里翻滚了很久,应该说,从她知道镇国将军夫妇死亡真相的那一天开始,就在无数次想这个问题。
“君胤,绝对不能姑息!”一字一顿的冷声。
凌君胤轻笑,眼中却看不到丝毫笑意:“孙儿又怎么会姑息她?伤了皇祖母,害死瑶儿亲母,又企图陷害母妃,这些事情任何一件都足够她死上千百次。”
这会儿太子府也是热闹得很,院中,云瑶笑看着出现的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斜昵向一旁的童玲。
童玲给自己到了杯茶嗤笑:“你来做什么?凌阮清,认识你之后,我才对不要脸有了真正意识上的了解。”轻抿一口茶转头看向凌阮清,面上讥讽,“真正让人大开眼界,你到底是从谁身上借的勇气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凌阮清扯了扯嘴角,她如今心里是最清楚的,若不能将童玲和云瑶哄好,她是真的要完了。
噗通跪地,眼眶说红就红,即难过又愧疚:“我知道我做下的那些事情任何一件都不值得被原谅,但是,我还是来了,我就是希望能在母妃和姐姐面前真心悔过,也希望你们二位能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我是真的…真的知道错了,以前…以前都是凌少恒跟柳忆霜逼我的,真的是他们逼我的。”
“哈!”云瑶是真的忍俊不禁笑出声。
童玲抽了抽嘴角,冷冷盯着凌阮清:“永远都是这样,做错了事,便将罪恶之源归咎在别人头上,凌阮清,你那肚皮底下的心真的是黑色吧?”
“母妃!”凌阮清哀怨看向童玲。
童玲讥笑:“别叫我母妃,我可担当不起,如今,我也不过是一介草民,你还是快起来吧,跪我,我都怕折寿。”
凌阮清见童玲是一点不打算留情面,咬了咬牙又看向云瑶,颤颤巍巍道:“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也是应该的,当年冲动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我向你道歉,向你认错,云瑶,我不敢奢望你现在就能原谅我,让我给你当牛做马,这以后…以后在你身边为奴为婢来赎罪。”
云瑶面无表情,看着地上就算到了现在都是一脸虚伪的某人,扯了扯嘴角:“不必,本妃可不敢将你这么一个人留在身边,更何况,本妃不缺奴才。”
“你…”
“生气了?”云瑶挑眉似笑非笑反问。
凌阮清明显脸皮都在抽搐,僵硬的抖了抖嘴角笑道:“没有,太子妃说什么都是对的,也都是我如今该承受的。”
“你如今该承受的可不是这些。凌阮清,你这番作为想干什么真当我们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们也都见识过了,更是不敢恭维,所以,起来吧,回到你自己该去的地方,对于你的审判迟早会来。”一字一顿的冷声低沉轻缓。
凌阮清面皮一下子白的没有血色,唇瓣颤抖,她不能就这么失败,她不能就这么失去所有。
跪着扑过去,云瑶没有防备让她抱住了腿。
“太子妃,太子妃我求你了,求你跟太子哥哥说说好话吧,以前是我错了,真的,我都…我都改,我一定改,求你不要赶尽杀绝,求你…我…我这两天夜里都会在反省,都在后悔,都是真的,求你。”
云瑶不悦的皱起眉头,冷着脸挣扎几下。
童玲愤怒:“你这是做什么?跑到太子府来耍无赖不成?来人,都愣着做什么,将人拽起来扔出去。”
威严怒喝,周围守着的侍卫赶忙向这边冲过来。
九妈从院子外面进来,这去了一趟厨房的功夫怎么就这样了?赶紧也冲了过来,放下手里的东西抓住云瑶腿边的人就往一边扯。
侍卫顺势将跌倒在地凌阮清一左一右控制住。
“云瑶,你不能这么狠心的,你不能见死不救,你明知道太子哥哥不会放过我,你不能这样对我。”凌阮清猩红着眼看向云瑶的地方怒吼。
说的好像她的今天都是云瑶一手所赐。
云瑶都被她气笑了,整了整让对方刚才拉乱的衣服。
童玲皱眉担心问道:“有没有撞到你?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人已经起来到了云瑶身边。
云瑶抬头见童玲这么紧张她,小孩子心性委屈了一下,红着眼眶笑着摇头:“娘,我没事,她刚才就是抱着我的腿,除了吓了一跳没什么不对的。”
童玲松了口气,脸色难看的回头:“将这个疯子给我拖出去,扔出大门。”
侍卫听令,拖着挣扎尖叫的人就往外走。
凌阮清尖叫:“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不能,不可以,云瑶,你好狠的心,云瑶,你会得到报应的,你不会幸福,云瑶…”
这每一个字都是恶毒刻薄,在院子回荡,进入耳朵。
“不要听。”童玲皱眉冷声道。
云瑶轻笑:“娘,老天爷是公平的,恶有恶报,瑶儿自认没有做过主动害人,伤天害理之事,瑶儿有何可怕?我与她不同,她如今得到的便是报应。”
“你这么想,娘就放心了。”童玲还怕云瑶心里有什么疙瘩,拍了拍她的手欣慰道。
云瑶淡笑不语,其实,她虽然不会主动害人,可也绝对不是什么良善单纯之人。
夜间,凌君胤才回了太子府。
经过逼宫事件,凌帝瘫倒在床一病不起,虽然凌君胤只是以太子身份暂代打理朝堂事物,其实,已经和汉东皇帝差不多了。
回了府,第一时间就往正院去。
云瑶饭都没吃,撑着胳膊在桌岩脑袋一点一点,一旁的九妈愁的不行,双手在身前来回搅着,听到门口传来动静眼睛一亮。
门帘已经挑起来,九妈张嘴要出声,凌君胤抬手示意。
九妈张开的嘴又闭上,看向桌子旁打瞌睡的某人无奈笑了笑,往后退出去,对着周围伺候的人招了招手。
凌君胤站在离云瑶两步的地方看了会儿心里别提什么滋味了,叹息声上前,将人从身后拖着抱起来。
“嗯。”
“醒了?”凌君胤轻声询问,怀里的人已经睁开眼睛,看到他自然地伸手抱住他脖子靠在怀里,“你怎么才回来。”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若是我忙不能及时回家,你便要先自己吃饭。”凌君胤抱着她坐下,将人就安放在腿上,还好,每个菜都还热着,夹了最近的放进盘子递给她,“快吃,真是胡闹。”
云瑶撇嘴:“谁让你这么晚回家。”脱口一句。
凌君胤不但没恼反而笑出声来,这丫头还真是不讲理。
“最近公务很多,积攒下来的事情必须立刻解决妥当,不然,会给汉东造成很大的困扰,这往后很多位置操作起来都会很麻烦。”凌君胤一边伺候怀里人吃喝一边解释。
云瑶也知道自己有点胡闹,但是她目前确实有点控制不了自己,半低着头:“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我喜欢你这样。”将最真实的她展现给自己,这是一种对他的依赖对他的信任。
他高兴,他满足。
晚上,云瑶收拾好上了床,人刚靠过去,后面倾身贴上来一人,将她揽腰圈住拖出去,下一瞬到了对方怀里。
凌君胤宽厚大手轻轻放在了她肚子上,已经有几个月了,冒出了尖,不似以前平坦柔软,如今硬硬的,放的时间长一点还能偶尔感觉到轻微的动静。
“呀!”云瑶惊呼一声。
凌君胤眉梢也已经竖起来,惊愕的转头看向云瑶。
云瑶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双手轻轻在小腹上来回摩擦一会儿,转头:“他在跟你示威,是个淘气的。”
“这也有五个月了吧?”凌君胤低声询问。
云瑶轻笑,低头看了看:“嗯,不过还差几天。”
“小东西!”凌君胤不加掩饰自己的慈爱和喜悦。
云瑶将身子全部放在对方怀里:“君胤,你打算怎么处置凌阮清?”
“你怎么想?”凌君胤将人圈在怀里贴着额头。
云瑶面上冷伐,半晌一字一顿:“若是以前,我会将她五马分尸。”
凌君胤并没有因为她的话产生多少不好的反应,反而将云瑶揉的更紧。
云瑶叹息声,转过身在他怀里蹭了蹭:“只是,如今有了这个孩子,我似乎越来越没办法下狠心,君胤,送她上路吧,安安静静的就好,这也算是我最后的让步。”
“好。”
云瑶闭着眼睛像是终于松了口气,嘴角弯起来:“君胤,我明天想要回侯爵府看爹爹,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我那个弟弟了,听说,昨天都能坐起来自己玩了,可有趣儿了。”
“你高兴就好,明天一大早我就让落冰安排马车,让他备上几分体面的礼物。”凌君胤拍抚着怀里人轻声交代。
云瑶也不跟他客气:“我爹很喜欢那南贡的茶叶,给他带上两份吧。”
“好,都会安排上。”
“君胤,你以后,是要做皇帝了吧?”云瑶突然睁开了眼,清清淡淡的询问。
凌君胤却从她这句话中听出一种惆怅,更多的是失落。
凌君胤将人全数圈入怀里,抵着她肩膀宠溺温和:“这个天下不可一日无主,我不能看着先祖打下的天下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沦陷,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依旧是我,瑶儿不喜欢,待着一切步入正轨,我就带你离开汉东,去过我们想要的田园生活。”
翌日,天蒙蒙亮,凌君胤就已经离开了太子府。
西苑厢房,灯也已经亮了起来。
这几天都是粉衣在童玲这边伺候,虽然不及过去的陈嬷嬷,但是也胜在话少能干,眼中有活。
“娘娘,可是起来了?”粉衣带着洗漱用品进了屋。
童玲就一个人坐在镜子前发呆,听到动静只是轻微应了声,眼睛没有从镜子前移开。
粉衣也不会再多问,将东西放下低着头准备退下。
“粉衣。”童玲突然出声。
粉衣站定扶了扶身:“是,奴婢在呢。”
“过来给本宫梳头,将柜子右边的箱子最底下的那件水烟色衣服拿出来,今日,本宫要进宫。”
粉衣听言惊愕一下,抬头,只是一瞬间对视又埋回去:“是。”
马车,从太子府门口晃晃悠悠离开,除了守门的侍卫,真没有人知道。
深宫,经过翻天覆地的一场洗礼,依旧屹立不倒,还是那样的无情模样。
童玲再回到这个地方心中情绪万般复杂,乘坐着马车时而摇晃,一路进入过去最熟悉的地方,这里,相比过去冷清了很多,可是,让人至少有了安心。
大殿中,冷冷清清,伺候的人也没有一个,空气中弥漫草药的味道。
童玲往熟悉的地方走过去,穿过最外面的大殿进入角门,转过弯进入最里面的内殿,草药味道更浓,单薄的背影对着她,人看着窗外也不知道想什么,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可是一双眼睛没闲着。
童玲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皇上。”开口,沙哑。
椅子上的人颤了下,一边的手跟着抬起来,想要转过来却做不到,凌帝眼泪怎么都控制不住,从嗓子中发出一阵咕咕咕的声响来,之后动作有点激烈,他急切的想要看看身后的那个人。
童玲已经动了,他没有办法往自己这边来,她就过去。
“皇上。”童玲到了跟前轻声道。
凌帝仰头看着面前人,堂堂帝王,在这种时候才像是一个普通人,哭的不能自己,悔恨当初。
太子东宫,这个地方比任何时候都要萧条,四周弥漫着死亡气息。
侧殿大门轰然一声被人推开,两名宫女拖着木盘跨入,里面深处,凌阮清神经兮兮面对镜子坐着梳头,她可是爱极了自己这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笑容清浅,眸色动人。
微微一回头,看着已经快要到跟前的两个人,骤然变得狰狞:“你们想要我死?我凌阮清绝对不能死,我要见太子,我要见太子妃,你们给我滚。”
进来的两个人面无表情。
左边的看了看自己手上拖的黑色药碗:“喝了吧,太子与太子妃已经法外开恩,只需要你安安静静的上路,自己识趣点,免得,自讨苦吃。”
“若是□□不喜欢,这里还有白绫与匕首一把,你自己选。”另一边的宫女跟着冷冷淡淡道。
凌阮清从椅子上摇晃着站起来,目呲欲裂抬手:“你们休想,哈哈哈,我没有输,我也不会输,不会,永远不会。云瑶,你给我听好了,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不会,不会…”
两名宫女面面相觑一眼,对凌阮清此时的表现只有嗤之以鼻,纷纷向她迈开步子逼近过去。
侯爵府。
这样的午后温暖而惬意,只不过,宅门里并不是很安宁。
云瑶进府的时候就冷冷清清,虽然从她出嫁,云筱雅的离开,这个地方就已经很冷清了,但是这种冷情还是第一次。
一入主院,就听到桃花愤怒呵斥:“你们可是觉得本夫人往常脾性太好,已经到了让你们可以随意算计,任意拿捏的地步?”
云瑶乍一听还惊讶了下,招呼着身边九妈和八斤加快了步子。
“太子妃,你慢点。”见她着急,九妈只能出声提醒。
这声正好也让离得不远的人听到,往这边张望一番回头看向门内:“夫人,太子妃来了。”
一声通报,云瑶还不曾到门口,里面的桃花已经出来,想给云瑶一个安抚的笑意却做不到,嘴角抽了下眼眶更红了。
“这是怎么了?”云瑶步子慢下来,皱眉询问,人到了跟前。
桃花行礼:“臣妇,见过太子妃。”
“行了行了,起来。”云瑶摆手示意,人已经往屋子里面走去,看到地上跪着一排伺候的奴婢,回头看了眼桃花没说什么,直接往主位走过去。
桃花擦了擦眼泪跟了进来。
云瑶已经坐好,下人奉茶,端着茶轻抿一口凝视下方跪着的下人。
云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看向桃花:“站着做什么?我这在府里闷得慌,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可不是看你掉眼泪的,坐着,跟我说说。”
用的是我都不再是本妃,到是让桃花紧绷的神经也松下来,越发委屈。
这人到了椅子边坐下就哭:“我也确实没骨气,遇到事情向来性子软,便是让这一屋子的人都拿住了这一点,真就是觉得我好欺负了。这几个狐媚子在我眼皮底下都开始不安分了,我不介意老爷会不会纳妾,我就想安分的守着他就成,我现在也有了招儿哥。但是,这一群不知死活的居然害的招儿哥从床上摔下来,磕破了脑袋。”
云瑶听得脑子里都是嗡的一声:“孩子如何了?”
“当时出了血,老爷又不在府里,我一下子就慌了神,不过好的是血很快就止住了,也喊了太医,苍老亲自来了一趟检查过并没什么大碍,但是瑶儿,你知道我这心里是什么滋味吗?”桃花眼睛都肿了,可见没少哭。
云瑶怎么不清楚,当娘的,那孩子就是从自己身子里挖出去的一块肉,那绝对比自己遭罪还要让自己难受痛苦。
伸手,握住桃花还在颤抖的手,低着眼睛扫向下方一干奴婢,一个个还真是模样出挑,风姿犹在。
扯了扯嘴角:“侯爵府内院还不是你说的算,这当不好差事的奴婢,让侯爵府少爷受创,虽然现在是没事了,担保以后会不会还有第二次。这种奴婢还留着做什么?找人打发出去就行了,没得气坏了身子。”
“太子妃不要。”地上有人最快抬头,哀求道,“奴婢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并不知道少爷会突然爬起来,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云瑶好笑,“伺候少爷就是你们最主要的工作,这少爷突然爬起来的空挡你们在哪?又是在做些什么?”
话落,地上其她人将头埋得更低,那辩解的人也是嘴巴动动忘了说话。
云瑶面色一冷:“擦脂涂粉,妖力妖气,你们浑身上下有哪一个地方像是伺候人的?依本妃看,你们更像是在府中做少奶奶的。”
桃花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看着不做声,她真是后悔给屋子里面放了这么几个祸害精。
被斥责,一干人也都只能瑟瑟发抖,就是一开始反驳的奴婢这会儿也埋下头不敢再出声。
云战回府的时候,那一干奴婢都被打了板子发卖出去。
“招儿哥怎么样了?”云战还有点气喘吁吁,脸色也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