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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结束时，顾浩带着一脸慈爱的笑问初十，“清安啊，你在府中总不能没有住处，你想住哪？爹给你安排。”
“……”初十低下头，拿竹筷扒拉着白饭。
“爹。”顾清竹站起身来，“不如，让九弟与我同住竹苑。”
顾浩意味不明的看了顾清竹一眼，“好，清竹性子好，你们两个住在一起我也放心。”
顾清竹点点头，目光温和。
一声哂笑，席间站起一个人来，一身翠绿，头绳儿都用了淡绿绣金线的带子束发，神色倨傲，“大哥这心偏的可真明显，你那竹苑向来不允许外人踏入半步，今个是怎么了？”
面对如此嘲讽的语气，顾清竹还是一笑置之，“三弟慎言，清安是我们自家人，怎么能说是外人呢。”
初十抿了抿苍白的唇，这个人——
你就是个废物，爹还把你留下来！
滚！你个没用的东西，连娘都没有的窝囊废！
爹叫你去前厅，磨蹭什么！
啪！！
初十一个激灵，瞬间脱出身来。
往昔如潮，可是来的越快，便退得越快，那几年熬过来，倒也……
初十牵了牵唇，站起身来行了个礼，对着顾清竹笑道，“顾大哥，陪我收拾一下房间可好？”
“……嗯。”
顾浩的话还萦绕在耳边。
几年前曾传出流言说我们顾家九子出了事不在了，真是胡言乱语！而如今他回来了也算堵住了悠悠之口，来，清安过来让大家瞧瞧。
死了，对，顾清安是死了。
两人走出大厅时正午刚过，太阳正毒，书墨正靠着石柱昏昏欲睡，顾清竹上前拍拍他的肩，“走了，随我回去。”
“啊？……”书墨腾地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哎呀，可算是出来了，少爷……”
“嗯。”顾清竹笑容依旧温和，“书墨你快些，去吧竹苑空着的那间房整理整理。”
书墨应了一声，快步走开。
顾清竹对着初十歉意的笑笑，扶住他的胳膊，“九弟还好么？”
初十呵呵笑开，“这称呼我担不起，顾大哥还是唤我阿十吧。”
顾清竹盯着面前少年未达眼底的笑意，“认祖归宗了，阿十，你看起来却并不快活！”
“哈，作为顾家的大少爷，你快活吗？”他任由眼睫遮住眼里细碎的光。
“好了不说这些，前面就是竹苑。”顾清竹拿手一指。
翠绿的竹环绕着一座不小的楼，清香四溢。
初十深深吸了口气，松开眉头，带上了几分真切的笑意，“顾大哥，原来顾府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你喜欢就好了，听说这里以前是给一位女子住的，后来人去楼空，有恰好赶上我回来，所以就便宜我了。”顾清竹顿了顿，“进去吧！”
屋子不小，竹床竹椅，朴素雅致，书墨从隔间探出头来，“少爷，你看这间行么……还有这些新置办的东西我都放在里间了，不够的话……”他喋喋不休的讲着。
顾清竹摆摆手，“今天你也累了，允你的假，回去歇着吧！”
初十暗自寻思，这顾清竹分明喜静，却留了书墨这样的人在身边，大约是缘分。
他能回来，大约也是缘分。
凭阑半日独无言，依旧竹声新月似当年。
当年呢。
很久以后他这样想，若是没有这些缘分，应当就不会这样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