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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刚要推门的时候,普旺大叔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进来吧,茶刚好。院子里有新鲜的牛肉和奶,格日一定很喜欢。”
格日看到院子里的肉,我点了点头后,它才屁颠屁颠地跑去狼吞虎咽起来,我们走到客厅的时候,他已经泡好了一壶花茶,然后慢条厮理的用茶水洗杯,他示意了一下后,我、肖帅、次德吉分别坐在了沙发上,桌上子放了一些水果,还有风干的牛肉,肖帅刚准备要说话时,就被普旺大叔用手止住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粗犷的人有如些细腻的一面,普旺大叔的面前放着一套精致的木制茶具,好像很有一些年头了,因为这套茶具长年累月用茶水浸泡,甚至能闻一股隐隐的茶香。
普旺大叔看了我们一眼说道:“这套茶具是以前有一个援藏干部送给我的,他在藏地一呆就是十年,那时我还很年轻,很难明白喝茶就是喝茶,干嘛有那么多的讲究?喝一口茶,要讲究水质、水温、茶品、茶杯,还有醒茶有一个过程,真烦人,为了喝一口茶,用得着这样么?大口喝茶,大口吃肉,这样不爽快么?来,刚好,你们尝一下。”
普旺大叔用泡功夫茶的手法,将茶杯用茶水浸染了一遍后,才将茶杯倒满后,这才端到我们的面前,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我们才端起茶杯,因为太渴了,一饮而尽。
看到我们三人喝茶的样子,普旺大叔说道:“来,再来一杯。”
这次还是将茶杯倒满,我们一饮而尽,和第一杯啥味道都不知道相比,这一次喝下后,感觉这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香,同时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儿,不知道这茶是什么泡的,但绝对不是什么绿茶、普洱之类的茶叶,喝到第二杯后,好像身上的疲惫与渴意已经一扫而空了,之前的那种躁意也消失不见了。
普旺大叔看着我们笑了笑,继续给我们倒上第三杯茶,这次茶水只有七分满,他示意了一下后,我们再次端起茶杯,不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鬼,一个天葬师还装什么泡茶大师?就像老虎装孔雀,怎么看也不像,不过这第三杯茶喝下去,感觉浑身舒泰,很不错。
“怎么样?”普旺大叔看着我们问道。
“不错,很好喝,特解渴,还挺香的。”肖帅回道。
“大叔,这茶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这茶有三种味道,越喝越香呢?”次德吉说道。
“这茶是挺香,与其说有不一样的味道,不如说是我们的心境不一样罢了,刚刚进来的时候,因为我们赶路,口体干燥,身体需要大量的水分,生物生存的本能控制着我们的大脑对水的需求,于是第一杯是满茶,我们喝下去,身体与大脑只想到解渴,所以味觉神经根本就没有参与其中,第二杯的时候,因为有了第一杯茶水对身体的浸润,身体干燥也大为缓解,部分神经开始运转起来,这时我们喝下第二杯满茶的时候,就会感到原来这茶还挺有味道的,到了第三杯茶的时候,已经不是满茶,是七分满,这时我们的身体对水的需要大大降低,生存本能得到缓解,身体处于一种放松的状态,这时我们的对茶的上升到达了一个享受的层面。虽然只是三杯茶而已,却是一种心理战术。”我看着普旺大叔说道,好像第一次重新认识他一样。
“还有呢?”普旺大叔,将刚刚煮沸的水重新倒入茶壶中,一只手把着它,轻轻地晃动。
“你能这样让我们放松下来,那么你肯定知道了我们一路上的事,你也知道为什么我们一回到拉萨就来找你的原因,如果一开口就一答一问,哪怕最后你说得有理,我们对你还会有一个疙瘩。所以,双方静下来交流才是最好的,而茶,就是最好的媒介。”我盯着他说道。
“父亲,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你一开始就知道是托那家族对不对?”肖帅一下子问道。
“肖帅啊,你啊,还是沉不住气,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么?”普旺大叔淡淡地说道。
“什么没有事?”次德吉狠狠地盯着普旺大叔说道:“袁诺都中了狼毒,还有十几天就会复发变成狼人,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你还说没有事?”
普旺大叔看了次德吉和肖帅一眼,将茶水倒两人的茶杯之中后说道:“你们急什么,袁诺他自己都不急,如果他要死,不早就死掉了,还用等到现在?再说了,这事情,我也帮不上,不过,问题还是一件一件的来解决。来,喝茶。”
肖帅端起面前的茶杯的时候,怎么看自己的这个老丈人一点都不靠谱呢?不过,他说得好像有一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