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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谢茂开始看她投影在白墙上的图片。
“这是……”谢茂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一件武器。”
“一件我们至今还没彻底弄明白原理的武器。我私底下请了一些信得过的修界大师察看、研究,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丁仪指着拆解图中其中一个放大的剖面,“那应该是一种符文。不过,没有人能读懂,史籍上也没有任何记载……”
谢茂仰头看了好几眼,问:“能放大吗?”
丁仪按了投影仪一下,一张更清晰的大图投放在白墙上。
谢茂自问旧地球史学很扎实,各种古代神秘学符号、文字,更是未来时代少有的佼佼者。
然而,遗失在历史长河中的真相太多了。太多有趣却脆弱的文明,在漫长的岁月中昙花一现,哪怕一缕痕迹都不曾留下。
“没见过。”谢茂说。
丁仪也没指望他见过,她再次按了投影仪,下一张图里满满地排个各种武器。从冷兵器时代的刀枪剑戟到热|兵|器时代的枪械炮弹,简直是个巨大的武器收集册:“我们有理由相信,它是一种能量增幅的符号。任何发现它的武器,都有着与众不同的效果。”
“比如?”谢茂示意最近的那把袖珍手|枪。
“我们曾用这把枪里遗留的子弹,打死了一只紫毛僵尸。”
“携带特殊属性?能够对付非自然力量?”谢茂觉得有趣了,这是一种能量符文?
“这把匕首,它能切割龙角。这把短刀,能够杀死邪灵。这把枪我们没有实物,不过,”丁仪说到这里,表情很肃穆,“它杀死了我们三个海外小组成员,包括七名隐修弟子。”
“普通人持枪,杀了七名隐修弟子?”谢茂问。
丁仪点点头。
“这是一种全新的能量体系,我们请了专门的密码专家,古文字专家,研究了很多年。得到的结果并不好。这个图案,我们知道它是‘射击’,这个图案,我们知道它是‘神圣的,去秽的’,这个图案,我们知道它是‘死亡’……但,那没有用。”丁仪说。
“就像隐世家族的符纸,就算普通人学会了它的含义,掌握了它的绘制规则,但,没有相应的传承,那就是一张普通的纸,没有任何意义。它不会自己飞起来打人,也不会祛病止血。”谢茂表示理解。
他站了起来,走到丁仪放满了白墙的各个神秘图案前,看了片刻,突然问:“这个不保密?”
“这是你的任务。”丁仪拿出PAD,调出地图。
北斗定位中,整个华夏沿海都是一片赤红色,一直蔓延到太平洋,丁仪关闭了SOS救援系统,刺目的红色瞬间消失了,只有一个纤细的箭头,指向欧洲大陆西北——伦敦。
容锦华意外身亡的城市。
“那里有一份东西,我需要你去拿回来。”丁仪说。
“拿回来?”
谢茂并不质疑特事办的决策。
时间能改变很多事情,当年送出去的东西,近二十年后再取回来,这不算决策失误。
这叫世易时移。
他想确定的是,现在丁仪让他去拿的东西,确实是当初被容锦华送走的吗?
丁仪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是默认。
“为什么要先生去拿?”衣飞石看了不少电视剧,还被童画拉着看了不少动作电影,PAD地图上闪烁的那一片密密麻麻的SOS信号,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丁仪对衣飞石的态度一直很亲切友好,说话时语气都温柔了许多:“因为他放倒了常居雷。”
因为谢茂放倒了常家家主。
理论上,谢茂目前是华夏修真界出世的大师中,最能打的一个。
——他还是特事办的自己人。
“你让我去拿这么重要的一件东西,却不告诉我它是什么。我怎么评估它的重要性?也许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就把它……”谢茂做了个顺手给人的动作。
丁仪不说话。
“所以,我是个幌子。或者说,我是个靶子。”谢茂拆穿了丁仪的安排。
“谢茂——”
“嘘。”
谢茂看着白墙上神秘古稚的图案,仅凭着丁仪刚才透露的一些细节信息,他已经大概摸到了这种神秘符号的门槛。
不管这个世界上的神秘学体系有多少种,世界的本质是一样的。
修真者,求的就是这一个世界的本真。
同样是小麦粉,揉成面团。可以做成包子馒头,也可以做成面包蛋糕,还可以做成面条、油饼。
神秘学对能量的运用也是一个道理。不管它用那一种方式去运用能量,能量的本质不会改变,只是表达的方式不一样。
对特事办聘请的密码学家、古文字学家来说,能够明白这些图案的意义,却无法运用。在未来修真社会接受过系统学习的谢茂不一样。仅从丁仪所说的几个细节,他就差不多猜到了某几个能量循环的开闭程式。
面前这一张图,他已经彻底记下来了。
回家推衍一番,多则十日,少则半天,很大可能就能推开这个彻底陌生的玄学体系的大门。
——对谢茂而言,其难度也就是五星大厨解锁一种食材的全新烹饪方式。
“我可以去。不过,这里边的武器,你给我一把。小刀也行。”谢茂开了条件。
衣飞石很不愿意让谢茂去做“靶子”,可是,当着外人的面,他不能阻止谢茂,反驳谢茂,只得默默按住手里的阴阳灯。不管谢茂做如何荒唐的决定,他都会负责。
丁仪也不是傻子,立刻问:“有头绪了?”
谢茂笑了笑,没否认她的猜测,说:“看来我又多了一枚筹码。”
——他已经和丁仪摊牌了。他不会再接受丁仪的领导,要他留在特事办,除非丁仪退役。
丁仪有几张牌,谢茂不知道。但谢茂握着的牌非常致命。他能教主食组修真。现在,他还有希望破解这种特事办研究了多年的神秘符号。
丁仪也突然笑了,这是她第一次对谢茂露出笑容,特别真实的笑容。
“你信任我。你不怕我让你永远留在境外。——以常理来说,我很可能这么做。”丁仪说。
谢茂不置可否。他当了几辈子皇帝,见多了人心易变,无数年少时怀揣赤子之心的好孩子,都会在权势侵蚀中面目全非,可是,他面对面与人相识的当下,看人极少出错。
丁仪这种从底层爬起来的官员,最容易玩弄公权以私用。所以,她讨厌原身,就敢出卖原身去死。
可她眼底没有吃喝玩乐等私欲,一个近五十岁的中年女人,处在国家级一线战斗部门的指挥中枢,始终保持着巅峰状态的体能,随时能出战斗任务。没有家庭,没有私生活,只有工作。
——她一定有特别的信仰。
“为什么?”丁仪问。
谢茂笑了笑,在她耳畔轻声问:“你真的想知道?”
丁仪从他带了些玩味的口吻中听出了一丝不祥,来不及拒绝,谢茂已经低声说:“因为我会看相。我知道——你的儿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