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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头的菜谱。”
衣飞石读了一屋子史籍,还来不及看名著小说,只当红楼梦是本菜谱,含笑答应:“谢谢奶奶。”
长者赐,不敢辞。收个厨子而已。
这在谢朝是常见操作,谢茂和太后都给衣飞石送过厨子。
容老爷子身边的助理也拎了一个精致的小袋子,给衣飞石看了一眼,交给了司机。
“常打电话回来。”老爷子看着衣飞石的眼神很慈爱。
“视频。现在能视频了。改明儿我让人来,给家里装个……”宋老太太想了想,“VR!是这么说的吧?戴上眼镜,能看着整个人的。”
衣飞石一一答应下来,在庭前又说了差不多半小时话,实在没什么话聊了,方才脱身。
回到酒店,司机帮着把旅行箱送上楼,衣飞石手里拎着的蒸鸡就便宜了常燕飞。
“猜猜是什么?”谢茂指了指容老爷子随后送的小袋子。
“地契、身契、钱。”衣飞石半点不好奇。
小袋子里装着一个很精美的纸盒,将之打开,里边静静地躺着一张金属信用卡。
盒盖上镶嵌着一个感应式平板电脑,盒子打开的同时,识别了衣飞石的人脸图像,解锁了视频播放程序。里边一位文质彬彬的工作人员开始讲解这张卡片的相关信息。
信用卡是容氏旗下某银行发行的内部卡片,理论上不存在额度上限,不过,衣飞石手持的这一张卡片,每个账单周期内低于一千万消费,账单都不会寄给他。换句话说,容老爷子每个月给他发了一千万零花钱——如果他想花更多,信用卡也能刷得出来,只是账单到期时,其余的钱就得他自己还了。
常燕飞差点哭出来。他辛辛苦苦攒了好几年,总共才存了二十四万,车都舍不得打。
给人家容老爷爷当孙子多好啊!每个月光零花钱就发一千万!难怪家里对容家的产业有想法,搁谁也得有想法吧?
衣飞石的反应则正常多了:“那咱们买地的钱够了吧?”
“那是够够了。”谢茂失笑。
从容家老宅回来,衣飞石收了一栋京市二环内的甲级写字楼,一张每月透支一千万不用还账单的信用卡,就和谢茂讨论了这么两句,二人就换了话题。
衣飞石拿出手机,准备去微信群里讲课,谢茂则去打算去浴室里泡脚。
曾经富有四海,也曾穷得街头卖艺。对他们来说,都是寻常事。
常燕飞腆着脸凑过来,使劲抠着信用卡盒盖上的平板电脑,说:“这个盒子你们不要了吧?我看看能不能看动画片。——居然是水果的诶!给我了哦?”
您老人家好歹也是修界顶级豪门的大少爷,至于穷酸成这样吗?
不过,常燕飞的这一份“穷酸”,也正是谢茂欣赏他的理由。处在常燕飞这样的位置,但凡结交一些二代,替人看看风水,做个解秽去煞的小法事,经济上绝不至于如此捉襟见肘,甚至于他直接开口,说要钱要房子要投资生意,别的不说,前不久才出事的侯玉涛绝不会晾着他。
并不是谢茂喜欢看人穷困潦倒,而是修真者与常人不同。若他随缘入世,见秽求除,得了法金是顺其自然,若是为钱财入世,求除见秽,道心就会被玷污。
——谢茂已经过了这个阶段,持心无惑。常燕飞才刚刚上路,他经不起这样的污染。
为了求道,常燕飞根本没想过求财之事。他入世一是迫于陊印,要替自己求一条活路,二则是为了他追寻的道。钱财只是他存世的资源,维持他基本生活就行了,他不会把钱财当做追求。
谢茂指了指桌上才用过一次的笔记本电脑,“都给你了。”
“谢谢老大,那我就不客气了。”常燕飞熟练地把笔记本收起来,还从桌底下找出一个蓝牙键盘,一并揣进包里,点头哈腰退了出去。
“……这是?”谢茂觉得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衣飞石暂停讲课,解释说:“他晚上会来拿电脑,说去查资料。”
谢茂就笑了笑。查资料?哪方面的资料?
隔壁房间。
常燕飞打开电脑,戴上耳机,戳开游戏界面。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
次日清晨,衣飞石与常燕飞提前一步出发,去了机场附近宿贞的别墅。
谢茂依然躺在青玉简空间里,不打算和宿贞见面。
自从宿贞服软之后,谢茂也退让了一步,当然,也是因为衣飞石的青玉简空间能够使用了。他不会放衣飞石和宿贞单独相处,万一宿贞疯起来把小衣扣住呢?
宿贞看他不顺眼,他也不想让衣飞石尴尬,干脆就躲在青玉简空间里。
很意外的是,衣飞石赶到时,宿贞并不在家。只有一位秘书,几个助理。秘书热情地接待进屋,助理端来丰盛的早餐,解释说:“少爷您稍等片刻,宿女士的飞机还有十分钟就落地了。”
宿贞作为容氏教育产业的大总裁,原本就很忙碌,前不久才和容锦城撕了一场,两边各种捅刀子使绊子,这几天就忙了。她和容老爷子宋老太太不同,想和她见面,得提前预约。
衣飞石明白这个道理,昨天订票之前,就和宿贞约过时间了。
似他这样的老派人,要离家出远门,肯定得一一拜辞长辈,约好时间之后,他才决定今天离开。
宿贞让他今天上午九点来。
现在时间是八点半。
“宿女士是早班飞机回来的么?”衣飞石还记得宿贞回他的短信,寥寥几个字,似乎很平淡。
秘书笑了笑,把现磨的豆浆端上来:“宿女士交代,您喜欢吃传统早点。这是专门用石磨磨出来的豆浆,您尝尝味道。”
宿贞接到衣飞石约见短信的时候,还在大洋彼岸。随即吩咐准备航线,连夜赶回来。
不是早班飞机,而是长途夜航。
才把早餐吃完,宿贞的车就停在了门口,她匆匆忙忙进来:“我看见了容家的车,飞儿到了吗?”
衣飞石起身迎接:“妈妈,我在。”
长途飞行的宿贞精神还好,头发有些凌乱,她解下围巾,上前抱抱衣飞石,左右看了一眼:“他没有来?”上一次谢茂也没有来。
衣飞石不大好回答这个问题,含笑问道:“您是洗漱休息片刻,还是先用早餐?”
“我吃一碗粥。”宿贞吩咐秘书。
“是他不想来,还是你不让他来?”宿贞并不乐意见到谢茂,但是,她更关心儿子的处境,“你不要惹他,若是他想来,我会好好说话,不再得罪他。飞儿,你过得轻松些,妈妈就放心了。”
衣飞石接过她的围巾,挂在衣帽架上,柔声说:“那我下次不拦着他了。”
——目前只有顺着宿贞的“臆测”去说话,才能让宿贞觉得局势尽在掌握。
宿贞心疼地拍拍他的手背,拉着儿子一起到餐厅坐下。
站在一边想打招呼的常燕飞完全插不进嘴,还被那母子二人甩在了客厅里。他决定对自己笑一笑,权当问候好了。
衣飞石要跟谢茂去杭市定居,宿贞早就知道,也没表示反对。
她倒是想把儿子日日夜夜都拴在身边,拴不住啊。杭市有岳王庙在,总算是安全些。
儿子离开京市时还专门来和她告别,她就感动得不行了,母子俩吃了早饭,坐在客厅里聊天说话,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宿贞还想送衣飞石去机场,被衣飞石婉言谢绝——被宿贞跟着,谢茂怎么从青玉简空间出来?机场洗手间大变活人吗?
临走之时,宿贞也送了一份礼物。
一架私人飞机,机组人员和其余相关费用,全部由宿贞支付。
“有空多来看看妈妈。”宿贞没穿风衣站在门外,眼眶微微发红,“若是方便,你给妈妈发个短信,妈妈去看你也行。妈妈很多假期。”
这是怕衣飞石被谢茂管束着,不敢轻易接待母亲,所以要衣飞石主动邀请,她才去探望。
“是。”衣飞石心想,先生每周都回京市讲课,我也跟着回来好了。老宅太过敏感,不好回去,一旬上下陪母亲吃吃饭,喝喝茶,也算是替原身尽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