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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
春大奶奶就势在邻座落座:“记得,爷前些日子提过,说是人突然就没了。”
“我一直没同你细说,这会儿也不好细说,我只说一句,于此事儿,我问过我姐,我姐回信说问过姐夫,姐夫说具体不清楚,只从董大将军那儿大概了解到,蔡左寺丞是突然进的北镇抚司诏狱,再是没出来过,人没了,尸首被悄悄处理,蔡家人连想重金买回尸首,将蔡左寺丞葬到蔡家祖坟的机会都没有!”春巡抚话完,神色委蘼。
春大奶奶怔怔的:“那大姑子……不,姐夫可曾说蔡左寺丞是因何进的诏狱?”
此时此刻,隐隐的,不必丈夫回答,她已想到了什么,却仍止不住心存侥幸。
“姐夫没明说,姐在信中也没多言,但字里行间,姐多次提醒我万不能同那位扯上任何干系,你说,是因何?!”春巡抚一言戳破春大奶奶心中暗藏的侥幸。
春大奶奶脸色顿白:“故……故此番回信,爷不愿写信给大姑子,求大姑子帮着救救生哥儿,便是因着、因着……”
“倘真到那个地步,我又怎能累及我姐,倘我不在了,父亲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莫非我还要二老送两回么!”这便是在回信之际,春巡抚无论春大奶奶怎么说,就是不肯提笔书上一封给春氏的原因。
快马加鞭更快,自京城到四川,不眠不休日夜兼程,驿站专门陆路送信的快马一般日走六驿,也就是一百八十里,再快些是三百里,最快日驰五百里,京城春府忠仆非驿站官差,最快快不到日驰五百里。
纵知救人如救火,差一息都是生与死,忠仆骑到最快,停歇不曾,中途只换马喝水饱肚,连喘口气都在马背上,拼着命赶到四川春府,用了足足十一日。
回信途中,春巡抚心腹长随有功夫底子,身强体健,承着抢救五少爷的重担,路上更焦急,日驰四百里多,赶回京城春府也用了整整九日。
中间这二十日,嫁给封副将为妻的春氏并没有袖手旁观,纵知五侄儿所沾之事,一个差池,她便得累及丈夫,累及夫家,她还是悄悄求到董秀之面前,瞒着封副将,瞒着所有人,她一意孤行,独走钢丝。
董秀之早闻春家五少爷一事儿,知春氏越过她父亲母亲密邀她一叙,必然是不想封副将插手其中,可有时候,也不是你不想谁沾惹,谁便能独善其身的。
没有应也没有拒,春氏与她母亲一般年纪,她瞧着春氏通红祈求的眼,心肠硬不下去,终点头帮忙探探身处东厂的春生的生死,至于春生是否能活着出来,莫说她,就是她父亲也不敢言。
隔日下学,董秀之邀夜十一共乘一车,董冯两家有意联姻一事儿,在京城早不是秘密,她与夜十一也早没了初时的各种避忌,共乘一车是常有之事,倒也不突兀。
“封二奶奶找过我。”董家大车刚出宫门,董秀之头一句,便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