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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一站是国外差,所以这几天我们需要把这两个方案过一遍,特别是内部亲属这个方案,集团总裁月底会亲自过来听取意见,但没想到他会晚上过来和我讨论,而且已经快11点了。
牧按门铃的时候,我刚冲完凉,以为是服务员给我送毯子过来,红扑扑的冲出来开门。牧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我立马意识到我的不妥。我穿了件水桃红的睡裙,今晚我也喝了点酒,我和牧一样,只要一沾酒立马脸红。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牧只要看到我红扑扑的样,他就龇牙咧嘴扮灰太狼样夸张的喊“我要兽性大发啦”,被他折腾一番。
我立马回到卫生间,换了套白色的休闲裙出来,牧眼风一扫,仿佛一切早已了然于心,淡淡的丢出一句话:“裙子是变白了,脸还是红的。“顿了一下,再丢出一句:“放心吧,我不会兽性大发的。”
我们都同时的想到了过去那个画面,这让我五味杂陈,也让我尴尬不已。但至少他会有心思开玩笑,不似前几日冷若冰霜。
牧指指旁边的沙发,我坐了下来。我们就这两个方案交换了意见和想法,基本达成了一致。整个过程,牧语气是平稳的,谈到内部亲属关系的时候,他有时还幽默的调侃几句。我理解是:他已经恢复元气,可以正常的和我谈话了,或许对前几日之事也已经释怀。如此,我更应该坦然面对牧,希望能恢复正常工作的交流。方案讨论完后,突然静了下来,牧不啃声,也没有走的意思。我借着工作找话题:“牧,这次出差,多亏你,项目确实打开了一个新的局面。”牧继续坐着,垂着眉,没接话。
他不说,我也不知说什么,就过去给他加了杯水。故作轻松的说:“听davis说,你们回深圳后接着又要去海外出差,你和丹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多难熬,早点结婚生孩子吧,让丹也放心些。”我的话一石击起千层浪,牧的脸立马沉了下来,冷毅的面庞滋生出令人害怕的酷寒。自由垂落的左手,死死的攥成了个拳头,我知道,这个男人又被激怒了。
我收声不再言语。牧面无表情,专注的看着我,似乎要从我眼神中看出什么端倪:“尘儿,如果量化你刚才的话,有多少是你的真心话?”
我紧紧咬住嘴唇,坚定的说:“百分百的真心话,我希望你和丹能幸福”。
牧“嗖”的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眼底都是悲伤的影子:“尘儿,我们那么多的过去你都不记得了吗?”
心被深深的刺痛,我强忍住心里的哀伤,扭过头不再看他,轻轻的说:“记得不记得又能怎样,十年了,该忘的不该忘的,我都忘了。况且我已婚,你将婚,以后各有各的生活,又何必纠缠过去。”
我知道我的话,冷入骨髓,也只有如此,牧才更有决心跳离过去。牧喘着粗气,我的手被他捏得生疼,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对着我喊:“你回来就是来催促我结婚的吗?我结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你的幸福生活了。”
我心里的火迅速被“心安理得”这四个字点燃。我很想大声的说,我想彻底的发一次脾气,痛快的在他面前吵一次或者哭一次。我知道他想激怒我,他知道我不会吵架,不擅长吵架,在吵架面前,我会变得脆弱无比,会被他全线击溃,暴露我所有的想法。所以我咬紧牙关,尽管心痛得发抖,我仍强力的克制自己,冷冷的说:“我当然心安理得,难道我亏欠了你什么吗?”
牧愤怒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难道没有吗?你不记得十年前你离开深圳的最后一个晚上了吗?”
怎么会不记得,那个缠绵悱恻,悲伤绝望的夜晚。可又能怎样,一切都过去了。但我想起了更多,更多的心酸和无奈。
我冷笑了一声,冰冰的道:“我没亏欠你什么,是你们全家亏欠了我。”
悲伤和绝望重现牧的眼底,牧死死的盯着我,我居然能淡然得无悲无怒迎视他。他转身一拳砸在墙上,立马打开房门,重重的摔门而出。声音久久的回荡在耳边。我任凭自己的眼泪如泉涌,洗刷着这颗疲惫不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