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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懊恼的回了他一句:“我脸上哪不对劲了吗?老盯着看,看得我头皮发麻。”
牧低声含糊的说:“你脸上确实不对劲,你脸上写着我喜欢和姜一牧呆在一起。”
我刚想要开口。牧伸手按住我的手臂:“别动......让我靠会。”同时把头低了下来,恰好落在我的肩上。低低的说:“真的累了,让我休息一下......”
我心中忽生柔软,坐直了身子一时没法挪动。他的手仍抓着我的手臂,他的掌心冰凉的,额间隐约冷汗涔涔。我不自觉的低声问:“哪里不舒服吗?”
“嗯,胸闷。”
我打消了推开他的念头,任由他一路靠着。
车内很安静,他的呼吸轻浅,原只是靠在肩膀,却越靠越紧,整个人都贴了上来,我身子稍微一动,他粘得更紧。他眼睛闭着,以为他睡着了,我轻叹了一口气。
牧轻微抬头,俯首在我耳边轻语:“尘儿?”声音极轻,语气慵懒,呼出的气息尽数喷在我颈脖,如同无数片羽毛刷过,轻痒难耐,却又蛊惑无限。
牧再次问:“尘儿,你叹什么气?是不是此时此景,想起了很多我们的往事。”
我猛地伸手推开他。他右手手撑住座椅,左手捂住胸口,轻轻的“啊”了一声,慢慢侧过头看着我:“尘儿,你能温柔点吗?我现在是重症患者,经不起你这么粗鲁的动作。”我下意识的去摸他的胸口,忙说:“我......我又忘记了......疼吗?”
牧的头又乘机靠上了我的肩膀:“真疼,再被你推几把,我就要散架。你这薄情又粗鲁的女人,想当年,你稍有一点病痛,我照顾得要多体贴有多体贴......”
想发作又恐伤了他,狠狠吸了口气:“姜一牧,你废话怎么那么多,装的耍我吧,这么精神哪像生病呀,再说话,我就起身了。”
说话的当下,他把头贴得越紧,续续低低的说:“没装,真的疼.....我不说话了,好困,我要睡会,到家了你叫我。”闭上眼睛还不忘交代:“就这个姿势最舒服,你别乱动......”
他全程眼睛闭着,好像是睡熟了,一路上无声无息。
直到车子到了小区,在车上我呆了几分钟,没有叫他,他也没有醒。司机问我:“小姐,你们可以下车了。”我犹豫了一下,拍拍牧的肩膀:“牧,起来了,到家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不但没起来的意思,还往我胸口蹭了蹭,仍旧安稳的睡在我肩膀,没有任何想起来的动静。
我再次拍了拍他:“牧,到家了,回家再睡吧。”
牧稍微动了动,嘴微微张开,气若游丝的说:“师父,麻烦你再回趟医院,我的药好像落在医院了。”
我信以为真,师父又跑了趟医院,他闭着眼睛,一直靠在我肩上。到了医院,我准备上去拿药,他叫我检查一下袋子,确认是否有药?药袋里明明有他说的药。
他自嘲说白跑了一趟,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似的心虚对我笑笑。他指挥师父回红树西岸,明明上滨海大道很快就可以到家,却要师父走北环,绕了一大圈。我回深圳虽然不久,这远近的距离我还是知道的,按照他的路线,至少多出一半的路程。
我不再吭声,也没数落他,心里生出一阵阵的酸楚。原来以为他是情场高手,像武林中的一代宗师一样,能收放自如,每一个计策都没有任何破障。可这些天他的表现,却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一样,冒着一股傻劲、任性和执着,即使十年前他也不会如此,他一直都有着比同龄人更成熟和理智的一面。
我知道他是贪念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只是与君相隔,千山万水,也只能无力无奈。
物是人非,是世界上最狠毒的词,我和牧十年后好不容易见上了,可身边各有他人。我们的爱情,以一种最美却最残酷的姿态,摆在我们面前,似乎唾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
车子再次到达楼下,司机师父已然明了牧的意图,极有耐心的等着,不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