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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感到讽刺。
自己千般算计,争取利益,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严志承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睨视他。
“可知错?”他冷声问。
冯段费力地睁开眼睛,眼睛里流露出哀求。
“师父……师父……弟子……弟子知错……”
严志承蹲下身,将他脸上的血渍抚去。“既已知错,便去悔过崖呆上两年,两年后,自会安排你的去处。”
冯段一听要去悔过崖呆上两年,便慌了,他颤抖地伸手抓住了严志承的袍摆。
“师父……师父……弟子不去悔过崖,弟子要……要参加下个月的考核……”
严志承摇了摇头,冯段一脸绝望。
覃明回到住宿处,门一关,往床上一躺,便一动不动了。
凤琰微微拧眉。“起来。”
覃明有气无力地道:“累得紧,一场考核下来,命都快去一半了。还是床好,在树上睡得膈应。”
凤琰来到床边,伸手将他如小鸡般地揪了起来。
“啊?作甚?”覃明惊道。
“洗过后再躺床上。”凤琰道。
“……洁癖狂!”覃明翻眼。
“嗯?”
“好,好,我知道了。”覃明举起双手,投降。
凤琰这才放下他,覃明脚踩地,认命地从水桶里倒水,给自己擦洗。衣服脱到一半,他对凤琰道:“此处沐浴极不方便,不如我们回帮会领地?”
凤琰站在他身边,道:“不可。”
“为何?”覃明不解?
“等。”
“等?”覃明洗了一把脸,布巾上留下一滩黑渍。居然这么脏。“你的意思是,我们成为橙字弟子后,将有长辈过来领我们去另外住处?”
凤琰点了点头。
“所以说,这里住宿条件如此恶劣,不过是临时住处?”覃明洗了洗手,脸盆里的水,一下子变黑了,他微微脸红。
“不错。”凤琰伸手,端起盆子,把脏水倒进了水槽之中,重新从水桶里倒上干净的水,拿了布巾,放进水里,搓了搓。
覃明问:“你早知道,这次考核是橙字弟子的选拔?”
凤琰拧布巾的动作一顿,没有回答。
覃明一击掌,神秘兮兮地问:“你对琼仙宗的规矩,了若指掌。”
凤琰抖开布巾,覆到覃明的脸上。
“唔——”
眼一黑,视线被挡,覃明去抓脸上的布巾,却被凤琰阻挡了,凤琰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连耳朵都没有放过。
“我洗过了——”看到布巾上又有一层灰,他语塞。
凤琰抓过他的手,给他的每一根手指,细细地擦过,才放过他。
“谢了。”覃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嗯。”
坐回床上,覃明却没有再躺下,他盘腿而坐,盯着凤琰的背,看他给自己擦洗,思绪不禁飘到了在广场上的事。
那个叫冯段的少年,固然作死,但覃明看到严志承迅速地踢出一脚,冯段便如破布娃娃般倒在血泊中后,只觉得整个过程充满了力量和血腥。
修真界,同门之间并不兄友弟恭。
冯段为己之利,对同门痛下杀手,严志承对不敬者,更不手软。
这确实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他托着下巴,眼睛里映着凤琰的身影。
如果当初在坤地境,他没有遇到凤琰,而是遇上了冯段等人,将如何自处?是暴露剑三外挂与之争斗,还是软弱地奉上石碑,为保一命?
假如,他穿越后,没有遇上凤琰等人,一个人出现在原始森林中,也许没过一天,便成妖兽的口粮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握成拳,小小的。
力量。
他需要拥有力量,方能活下去。
凤琰坐到他身边,见他盯着自己的拳头看,问:“怎么?”
覃明抬起头,双眼明亮,他伸手抓住凤琰的手,真诚地道:“我在想,遇到你,真好。”
凤琰一怔,伸指抚摸覃明的脸颊。“你不恨我?”
“恨?”覃明皱了下眉。“哎,刚开始认识的,真的挺讨厌你的。谁叫你在我身上打个烙印。不过,现在还是挺庆幸跟你绑一根绳子上,哈哈。”
“嗯……”
覃明凑近他,附在他耳边,道:“呐,你自己说的,护我一生一世,以后休想丢下我。”
“自然不会。”凤琰点头。
覃明将头靠他肩上。“你跟我亲人一样,每次与你靠一起,特别舒服。”
凤琰摸了摸他的头。
“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印记的关系?”覃明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里微微发烫,不用看也知道,必定出现了一只雏凤。每次都这样,两人贴得近了,胸口就暖乎乎的。
“不喜欢?”凤琰不答反问。
“那倒也没有。”覃明道,“就是觉得,两个男人这么亲近,有点怪怪的,哈哈。”
“怪?”
覃明将头从他肩上挪开,小声地道:“在我们那儿,同|性是可以在一起的。俗称同|性|恋。”
“同|性|恋?”凤琰蹙眉。
“我的老板,也是我的学长,他对象就是个男的。”覃明道。
“那又如何?”
覃明搔搔头。对啊,那又如何?
他跟凤琰关系亲密点,就以为人家对他有意思?哎哎,自己一小屁孩的模样,好像想太多了,哈哈哈。
“我……我只是想申明一下,我会如此亲近你,是因为觉得你是个可靠的人,你很强,所以我难免有些憧憬。就算以后你有了女朋友,也千万别忘了我啊。当然,我因为灵体的关系,这辈子是没办法去喜欢人了,但我又不想成为别人的鼎炉。所以,你懂的。”覃明语重心长地对凤琰道。
凤琰握住他的手,紧得有些弄痛了覃明。
“喊我忱慕。”他道。
“呃?”
“喊。”凤琰强调。
“哦,忱慕。”覃明一脸莫名其妙。
凤琰微微闭了闭眼。“再喊一声。”
“忱慕?”
凤琰睁开眼睛,松开他。
覃明甩了甩被握红的小手。搞什么?好像突然生气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叩叩叩——”房门适时地被敲响了。
覃明跳下床,跑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穿松绿色长袍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