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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个时候,生活会是安静美好的。
但随着时间的延续,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尤其是闻鸣来看望之后,似乎事情并没有朝向设计好的方向发展,既闻鸣主导的干部撤换和调整,并没有引起集团中高层领导集体喧哗和躁动,更没有带来必然的上访闹事,似乎有一股什么力量左右着事态,使所有靠边站的干部都安安静静,耐心地等待处理和审查的结果。没有上访和闹事,也就没法展开下一步的行动,既以稳定和安抚集团干部的名义,工作组代表省委、省政府给所有干部一个笼统的结论,也就等于倒逼省委决策。这是一步险棋,也是一场赌博,赌的就是河州重机集团生产经营秩序的稳定,以及在国内重大的声誉和影响,算定了省委、省政府不会看着河州重机集团由干部混乱,直接带来整个集团的混乱,而且省委省政府也不可能在工作组之后再派工作组,这样不但显示了省委省政府决策者的无能,也会带来中央高层的反感或不满。
计划很周密,也设计了很多应变的方法,甚至必要时可以挥泪斩马谡,以管理无方和失察,追究田未仁的领导责任,就地免职另行安排工作,而后念在田未仁对集团工作的贡献,调回省国资委担任副主任,或者直接到河州市人大任职。谁知道集团中高层跟没事人一样,有问题的不敢闹,没问题的忍着巨大的怨气,耐心等待工作组的结论。
这样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也使得计划难以展开,正当田未仁焦急地等待北京和闻鸣后续的计划和应变措辞时,华沂市那边传来石破天惊般爆炸性消息,**飞被双规,同时被双规的还有市长李东河,而直接让田未仁震惊的是华沂钢铁集团总经理韩毅胜。
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韩毅胜是一路跟着他田未仁走过来的得力干将,也是他将韩毅胜从华沂市调进河州重机集团,并几经运作调回华沂钢铁集团,担任总经理。为了这个结果,田未仁不惜花重金控股华沂钢铁集团,谁知道这个看似草包样的韩毅胜,不仅为田未仁输送利益,而且自己还胆大妄为地大捞特捞,短短几年时间竟然将一个庞大的钢铁企业,利税大户折腾到濒临倒闭的边缘。他的落马,以及他知道的证据,足以将田未仁埋葬。
更可怕的是,他田未仁是**飞的妹夫,又是他赏识和提拔的人,改制能人就是**飞最早提出来的,并亲自通过运作,将华沂市耐火材料开采和冶炼企业,几乎悉数倒到了**飞儿子的手中,成为享誉全国的矿业巨子,而这一切随着**飞的倒台,很快就会波及到其儿子,也会将改制黑幕一一揭开,等待他田未仁的就只能是万劫不复的厄运了。
安静的高干病房成了令人窒息的囚笼,而田未仁就像困在笼中的巨兽,不安地躁动着。随着消息来源的不断汇聚,尤其是几天后传来的齐天翔介入河州重机集团财务问题的解决,并担任筹资负责人,田未仁感到末日似乎到了,齐天翔正通过外围逐步逼近,一步步将自己困死在牢笼之中。
如果说周盛利和魏勤生的双规,只是一次预演或警示的话,所有的防范和反击都被齐天翔顷刻间化解于无形,无论是利诱还是**,甚至来自高层的压力,似乎都没有对齐天翔产生过多的影响,而就在准备全身心应对的时候,齐天翔似乎又没有了任何的行动,原来更重要的杀手锏来自于华沂市,来自于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老巢,这招够狠,直接打在了命门上。
随着北京和闻鸣的集体失声,或许还有手足无措,田未仁再也不抱什么希望,觉得自己早已规划好的退路,现在到了该付诸实施的时候了。这么些年的经历,前期耳提面命般的规划和设计,后期威逼利诱的迫使或暗示,使得田未仁总有被禁锢、被束缚的感觉,以往在田家湾的桀骜不驯和唯我独尊,消失的无影无踪,常常觉得憋屈和愤懑,难以忍受时甚至产生撂挑子不干的冲动,但冲动之后还是忍气吞声地持续着,毕竟鱼死网破的代价是他不敢尝试的。有时给自己宽心的时候也在想,都是一条船上的同类,既然上了船,就是命运攸关的共同体,就只能荣辱以共,当不了船长,就只能当好水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