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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主要还是自己联系,学校推荐只是个形式,根本沒有效果,我这几天联系了几家银行,还有投资公司,都被婉言谢绝了。”刘鹏尽管笑着,可明显脸上的表情反映不了心中的不满,嘴里也是玩世不恭的口吻:“现在是拼钱、拼官、拼爹的时代,就是不拼知识,不拼能力,谁给我们这些寒门学子一点机会啊,”
“现在什么都讲拼,什么都是拼,拼钱、拼权、拼爹,甚至拼干爹,就是不拼修养,不拼文明礼仪,更不拼社会公道和信仰追求。有这些可拼的放弃了努力和奋斗,沒有这些的也放弃了努力,因为潜意识里已经认可了规则,也就退出了竞争,仿佛这一切都已经事先设定好了的,就像无数集的肥皂剧,其实第一集就已经知道了结局。唯物的社会,只有这些是唯心的,这些合理吗,”齐天翔慢慢吃着面条,似乎是信口说來,很轻松,很随和,“合理的都是现实的,现实的却不一定合理,这就是这个变革期的社会呈现出的多元形态。”
齐天翔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面条,拿出烟來点上,慢慢地抽了一口,似乎才开始正式进入说话的语境:“这个社会并不那么美好,或者说有些方面表现的不那么美好,那是不是就是说这个社会沒有了美好,或者一团糟呢,”
看着刘鹏专注的眼神,齐天翔依然慢慢地说:“这个社会或许不美好,但并不是沒有美好,也不是不能寻找到美好。这些可以不重要,但却不能放弃心中的美好,以及向往美好的冲动和寻找的眼睛。不能放弃道德的准则和纯粹的美好,不能任由自己的眼光判断和臆测社会,更不能作出诸如‘不是你撞倒的为什么救’,或‘沒有好处为什么做好事’这样的荒唐问话和想法,以低级亵渎高尚并不是不知道高尚,而是不相信高尚。这样的传导效应维护的不是一方,也不是一片,而是土壤和空气,是比瘟疫更可怕的信仰迷失,产生的不仅仅是信任的失落,而是生存和生活的信心,是向往美好的憧憬。”
“书记舅舅,您说的太好了,我们同学之间有时候也争论,无论是怎么辩解,都沒办法解决未來的困惑,也无法找到克服目前困境的方法。”刘鹏钦佩地赞赏着,简直有种崇拜的意味。
“出现这样的问題不外乎两个因素,一个是现实的问題和矛盾,拜金思潮,虚无主义,信仰道德的缺失,主流价值观的缺位,以及社会诸多丑恶现象的体现和集中出现,可以说这个社会确实是病了,这些毋庸讳言,而且病得不轻。另一个因素是你们自己的问題,这里包括自恃过高,逃避责任,心理素质薄弱,还有就是别有用心的推波助澜。这是现代教育出现的问題,过分强调了竞争取胜,而忽视了修养生息和平心静气,结果培养出來的要么是不可一世的奇葩,或者是玩世不恭的假道学。”齐天翔的眼神变得深沉,慢慢地说:“记得有一个年轻干部曾经很尖刻的对我说,我们沒有完成引导和传承的责任,沒有做好协助和带领的工作,而这一切都必然要交到他们手中,我们必然要自食其果,这话对我的触动很大,也一直在逼迫我思考,如果我们要交班,我们交一个什么样的社会给你们,经济巨人,文化师尊,和谐社会,还是一个宁静祥和的有秩序的社会形态,”
“当然是宁静祥和的社会了,有秩序,有规矩,按规则,这样才能心平气和地生活啊,”刘鹏想着说道,突然笑眯眯地对齐天翔说:“书记舅舅,您这么有学问,我给您当学生吧,”
“想给我当学生的不少,但我却不愿好为人师,再者说你也不够格。”齐天翔望着刘鹏严肃地说:“恐怕沒有人告诉你,我曾经是政法大学行政法学院的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你觉得够格给我当学生吗,”
看着刘鹏赫然地摇头,齐天翔眼神温和了起來,微微笑着说:“现在你所需要的,不是投身到谁名下当学生,而是放下身架,踏踏实实地从小学生做起,把知识转化为技能,变为自己的能力,到那时就不是人家要不要你的问題,而是你去不去的问題了。”
“回头我给你找一个实习老师,估计还算得上称职。”齐天翔对秦姐挤挤眼笑着说:“只是看咱们的小学生听不听话了。”
“放心吧,只要是书记舅舅给我介绍的老师,我一定好好地学,好好地实习。”刘鹏急迫地站起身,诅咒发誓般表着决心:“只要能有个实习的地方,我一定好好努力。”
“呵呵,好,有信心就好,有时候信心比学历和能力更重要。”齐天翔开心地笑着说,随即就望着眼神里满是关切的秦姐说道:“他的老师就是叫我书记姑父的那位,银行的信贷经理,我估计这样的学生她会收。”
说着话,柔声跟秦姐商量着说:“刘鹏实习的事情可以先放放,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得找人把厨房翻盖一下,把条件适当改善一下,不然冬天会更麻烦的。”
“太麻烦了,得准备材料,还得请人,不用张罗了,回头让刘鹏找几个同学过來,把顶棚再盖一下,不漏雨就行了。”秦姐着急慌忙地说:“你那么忙,这些小事就不用操心了。”
“我妈说得对,这些小事就不用书记舅舅操心了,过几天我找同学來弄就行了。”刘鹏也赶忙说着。
“往大里说,这是群众的生活困难问題,我应该管,也必须管。往小里说,这是我姐家的事情,当弟弟的不管能行吗,不是让人笑话吗,”齐天翔执拗的眼神,看着秦姐和刘鹏,坚定地说:“你们就不用管了,我有朋友会干这个,我來安排,如果沒有什么变化,就放到下周六吧,到时候刘鹏可以找同学來帮忙。”
“不能指靠平房拆迁,也不能只想着由开发商來整体开发,能一定程度地改善一下,还是先量力而行地走着。”齐天翔想着,看向秦姐的眼神就显出了一些成熟的想法,“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小范围地改造一下这里的生活和居住条件,也许能通过改造找出一些棚户区改造的新方法來。”
说着话,齐天翔站起身,掏出闫丽放到口袋里的钱,递给秦姐,温和地说:“出门时你弟妹放到我口袋里的,到底是女同志,又是做工会工作的,比我心细。”
“可不能收,这不行,绝对不行。”秦姐像手里捧着一块火炭一样,赶忙将钱往齐天翔手里塞,嘴里不停地说道:“你來看看我,就让我高兴地睡不着觉了,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这不还是不把我当弟弟嘛,哪有弟弟看着姐姐有难处,想帮衬一把都不行的。”齐天翔呵呵地笑着说:“拿着吧,也是你弟妹的一点心意,回头她过來了你再说她就是了,再者说回头师傅们來干活,请他们吃顿饭也是应该的吧,”
齐天翔入情入理的话,说的秦姐不再坚持,只能收下了。看着齐天翔有要走的意思,也就不再挽留,急忙摘下围裙,与刘鹏一起,送齐天翔出门。
送到门口,齐天翔执意要让他们回去,可却拗不过秦姐和刘鹏的固执,只好走着说着话,一直送到大路边,等着齐天翔坐上出租车,才恋恋不舍地转身回去。
坐上出租车,望着秦姐和刘鹏手拉手离去的背影,齐天翔突然觉得心里就想雨过天晴的天空一样,清净而轻松,不禁对下一步的打算,有了一些明晰的想法,而且感觉还很有信心,很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