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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十里外。
黑色的夜幕下,鸟儿入巢、羊儿入窝,便是连虫子都没有出来浪
然,须臾之后,由远及近的厮杀声,将这一地的静谧破坏殆尽。
莫离手下第三小队,总共十五人,其队长是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叫做杨鸣,他此番出城的身份是走街串巷的贩货郎。
走出盛京没多远,他便停下脚步,等着余下十四人到达集合之后,才加紧脚步赶路,尽快赶到费城,然后拿到马匹,赶在主子到达乐州之前安排好一切。
然而半路便遇到了截杀。
十五人由莫离一手训练,功夫虽不说顶尖,却也并不算弱,可来的杀手比他们更强。
杨鸣带着人边抵抗边撤退,却始终被人追的紧紧的,有时刚把人甩开,尚未来得及喘息,便再次被追上。
短短一个时辰之后,十五个人只剩下了八个。
他们狼狈的闯入树林,艰难的把人甩开。
却不敢掉以轻心。
杨鸣的脸上满是血渍,他狠狠的用袖子擦脸一把,吐了口唾沫,低声道:“我在想仅仅是我们组遭遇了伏击,还是所有组全都如此”
“若那对方实在是太可怕了。”
其中一个手下,咬着牙说道:“不论如何,都说明有人不想让咱们的人去乐州。”
“也就代表了乐州那里一定有事发生,那公主殿下若去的话”
后面的话不需要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敌暗我明,形势不清,公主殿下的此番乐州之行,恐怕会非常的艰难。
或许不仅仅是艰难,而是危险重重。
杨鸣挥刀砍断前面的荆棘,脚步越发的沉重,待走了几步之后,他忽然顿住,说道:“我们得返回去将此事告知公主殿下。”
“乐州之行,最好就此作罢。”
有人摇摇头,道:“我们确实要通知殿下,然按照殿下的性子,她定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
杨鸣苦笑。
确实如此。
但有所防备总比被暗算个措手不及要墙上许多。
他说道:“你们继续前往费城和其他小组汇合,并且一定记得从密道将消息传回盛京。”
“而我现在立刻回去。”
“如此才能确保公主殿下一定能收到消息。”杨鸣命令道。
顿了顿,他又吩咐道:“若其他小队也受到伏击恐怕是因为咱们这些人当中有内奸,你们到了之后寻杨乐,让他想办法将内奸揪出来,告诉他,即便只剩下一人,也必须提前赶到乐州摸清那边的情况。”
“但是他们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截杀我们,必定是不惧我们回去盛京,你”此番前去吉凶难料,或许连殿下的面都见不到。
杨鸣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所以你们务必要活着赶到费城。”
“一切全靠你们了。”
说完杨鸣扬起刀朝着众人挥了挥,随后头也不回的走向来时的路。
而余下七人,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他不见之后,进行了第二次的分工。
三人按照原定前往费城,而余下四人则负责把其他的人引开,以确保最终不要全军覆没。
决定之后,七人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同样的扬了扬手中的兵器,沉默的别离。
本该是寂静的夜晚。
然而却处处都不平静。
柴洵淡笑着坐在牢中,怜悯的看着对面气急败坏的赵早早。
赵早早再一次逼问:“说,你把我哥藏到哪里去了”
柴洵很无奈。
他皱了皱眉心,很是惋惜的说道:“无论你问多少遍,本王还是那句话。”
不可能的。
赵早早使劲的摇头。
赵晚晚这个人别看平时不声不响的,但比谁都奸诈狡猾,这种满肚子坏水的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死了。
他是主子身前第一得力助手,柴洵一定想从赵晚晚口中撬出有用的消息,绝对不会舍得杀了他的。
赵早早莫名的坚信。
他狠狠的瞪着柴洵,冷笑道:“如果我哥死了,我一定会让你下去给他陪葬。”
“你说什么”
柴洵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像是夸张的露出一副询问的表情,随后哈哈哈大笑起来。
“陪葬”
好一会儿,柴洵才止住笑声,他以小指掏了掏耳朵,浅笑着说道:“就凭你,也配。”
“你”
被如此赤果果的鄙视,赵早早脸色变得愈发难看,撸起袖子就要让对方好看,然季传胜却出声制止了他。
季传胜笑眯眯的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王爷说的很对啊。”
“我们确实不配动天生贵胄的性命,这样会遭天谴的哦。”
赵早早黑了脸。
这货,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再是天潢贵胄又怎么样啊现在还不是他们的阶下之囚。
他抖抖肩膀,把季传胜的手抖开,从鼻端种种的哼了一声表示轻蔑。
季传胜无所谓的笑了笑。
他看着柴洵,道:“王爷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甚好。”柴洵挑挑眉,笑着道。
他此时的念想同当初柴祎是一样一样的,这柴绍到底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有趣的人。
既识时务又懂进退,武功高强又足智多谋,不可多见的人才啊。
哪像另外一个,彻头彻脑的哦,这个人应该没啥脑子。
赵早早:“”
哎喂,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我就看不出你在心里面看不起我。
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啊。
管你是哪根葱
赵早早第二次撸袖子,然后第二次被季传胜阻止,他伸手挡在赵早早跟前,笑着道:“莫对王爷无礼。”
季传胜暗地里戳了戳赵早早,随后似笑非笑的问柴洵,道:“王爷故意的出现在穆家,难不成仅仅是为了败坏沈娘娘的名声”
“嗯,现在坊间确实有些不太好的传言,但您要知道这种事情,只要陛下不在意,谁也没有权力置喙,不是吗”
“若您是想学前段时间以民意挟朝政但又说不过去,毕竟说死了,也不过是一个后妃的花边趣闻,无法影响朝堂的布局。”
柴洵翘起唇角,笑着道:“怎么想套本王的话”
季传胜摇摇头:“哪能呢只是下官绞尽脑汁也无法猜透您的意图,此番前来只是为了解惑而已。”
“总不会是您太寂寞了,故意的想到下官这牢房中走一遭吧”
柴洵嗤嗤的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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