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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这一夏字更有深表其父母恩爱的意思,取了夏昼的夏字,也是陆振杨对陆氏夫妇和孩子的祝福。
陆夏虽说张扬,但多少继承了蒋璃喜欢花草的本性,终于有一天,陆夏在陆东深办公室里闲来无事的时候一把薅住了那盆玉蝶白梅,手劲之大是连根拔起。
当时陆东深开完会刚推门进办公室。就瞧见他那个腹黑的儿子正在茶几上玩他平时喜欢玩的叠纸牌,他亲爱的老婆大人和表面甜人的女儿齐刷刷蹲在空花盆旁边,陆夏手举着一整株带泥的白梅,蒋璃在旁盯
着好奇,见他进来了,说了句,“怪不得这些年都不长叶子,早就死了。”
陆东深那时候也是一脸懵,然后问蒋璃,那怎么办?
高手面前就该不耻下问,这没错吧。
是没错,人家高手也给了个十分合理的建议:再买一盆带叶的!
对于两个孩子,蒋璃没少显摆,但唯独没法显摆的就是孩子在气味上的天赋,这是蒋璃最遗憾的地方。
陆东深安慰她说,你也不能要求这么小的孩子就具备这种本事,长大说不定一点就通了呢。
蒋璃叹气说,不可能的,长大后才开窍那就不是天生的了,跟季菲没什么两样,我像他俩这么大的时候天赋早就开启了。
又是一声长叹,瞅着陆东深幽幽道:看来也不是所有天赋都能遗传啊。
这眼神什么意思?
敢情是觉得孩子没遗传气味天赋是折在他身上了呗?
沧陵冬祭,蒋小天挑大梁成了主祭人,同当年谭耀明和蒋璃在冬祭时的流程一样,继续传承着沧陵最古老的信仰。蒋璃回沧陵没通知太多人,只是几个走得近的弟兄们知道,冬祭的时候只是坐在车上,远远的瞧着山上袅袅而起的香烟,还有那一幅幅随风而飘的福藩,沧陵男丁们的号
子响彻天际。
隔着簌簌而落的白雪,蒋璃没看见蒋小天的模样,可也能知道他在主祭台上的模样。
后来,她去了谭耀明的墓前。
同他说,“小天真是出息个人样了,现在把各家店铺经营得不错,尤其是林客楼,比谭爷你活着的时候还要火。”
陆珉和陆夏并不了解照片里的男人当年有多叱咤江湖,他们只是听爸爸说,这是救了你们妈妈的人,上前鞠个躬吧。
礼毕后俩孩子就跑去玩雪了。
堆雪人的时候,陆夏跟陆珉说,“小天舅舅问我长大想做什么,陆珉,你想做什么?”
陆珉把自己的帽子戴在雪人头上,想了想说,“游山玩水,当个……探险家吧,还有,出于礼貌你应该叫我哥哥!”
陆夏哼哼笑不以为然,表露出不符合四岁孩子的轻蔑和讥讽,“人家骁哥哥都想当医生呢,探险家是什么啊。”
陆骁,大出他们几个月,别看只差出几个月,思想境界完全跟他们不一样,一见他们就说,“跟你们讲啊,前两天有人走在路上被杀了呢……”
然而对于陆骁的思想境界陆珉并不苟同,所以闻言陆夏的话后,给雪人规整帽子的同时慢悠悠甩出了一句老气横秋的话,“夏虫不可语冰。”
啥玩意,陆夏一撇嘴,撒娇地喊了一声,“爸爸!”
陆东深走过去抱了陆夏在怀,陆夏顿时跟只黏团子似的了。
墓碑前,蒋璃抚了照片上的寒气,谭耀明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就清晰了。
这些年过去,再回沧陵她总会恍惚,曾经的人和事虽说历历在目,可也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那一年冬祭,她紧张得要命,谭耀明是牵着她的手一路走向祭台。她小声说,其实就算我上去胡乱舞弄一遭,他们也看不出来吧。
谭耀明就笑了,跟她说,放肆。
恍眼,放肆的人长大,跟她说不要怕的人长眠。
陆东深唤了她。
蒋璃转头,皑皑白雪间,他身形挺拔顶天立地,一袭深色立领大衣,周身光亮衬得他眉间温柔。
忽然就想起那年长街第一次见他,也是这般洇在光亮之中,模糊了他的五官,却让她觉得,从那一刻起她的生活将会翻天覆地。
陆东深朝着她一伸手,“走吧。”
蒋璃微笑,缓步上前,一手交付他手,一手牵着陆珉。
雪在脚下被踩得吱嘎响,她说,“以前总觉得沧陵一下雪挺冷的,现在倒是没觉着冷了。”
陆东深抱着陆夏,环上蒋璃的肩膀,轻笑,“你是心暖了。”
……
也在那一年,陆东深低笑着跟她说,蒋璃,你欠我的怎么可能只用一个谢字就偿还了?
然后修长的手指穿于她的发间,说,以后头发留长吧。
所以,她的头发便为他留长了,如果是一辈子的那么长,也挺好。(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