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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话是真的,他就是在找小狗,不是专门来找你,对吧?”程恪问。
“嗯。”江予夺开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口。
“他找小狗是要干什么?”程恪皱了皱眉,“都这么多年了。”
“也许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呢,”江予夺笑了笑,手抖了一下,啤酒洒了喵一身,“一直也找不到……不,他找到过小砖头。”
程恪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走过去拿走了他手里的啤酒罐,握住了他的手。
果然,江予夺的手在发抖。
程恪一阵紧张,赶紧蹲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脸:“江予夺。”
“我有点儿……害怕,”江予夺拧着眉,抬眼看着他,“他说的是小砖头自杀之前。”
“你觉得他跟……那个小狗自杀的事有关?”程恪问。
“不知道,哪个小狗想自杀都不奇怪,”江予夺说,“活着才最艰难。”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这个小蚂蝗……小蚂蚁,”程恪说,“你要怎么处理?要不要让你的人盯着他?”
“不,”江予夺很快地摇了摇头,“他会发现的,他不是一般人,大斌他们盯他用不了十分钟就会被发现,太危险了……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跟踪了我多久了。”
之前的晚饭他俩都没吃,但这会儿小蚂蚁还不一定在哪儿猫着,也不知道想干什么,所以他俩也没出去吃,程恪叫了几个菜回来在家吃的。
江予夺的情绪还算稳定,没有爆发,也没有出现幻觉,但一直有些害怕。
以前的江予夺也会害怕,但跟现在不同,以前面对恐惧时,江予夺的身上会像是戴着盔甲,这盔甲就像是不断受伤的伤口上的疤,由痛苦和恐惧本身组成,而现在那层盔甲,已经被拿掉了。
眼前的江予夺明显脆弱得多,却也真实得多。
程恪一晚上都跟江予夺一块儿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他知道江予夺没认真看,一直在留意窗外和后院的动静,喵在旁边舔舔小寸他都会看一眼。
不过程恪状态也跟他差不多,很警惕。
睡觉的时候江予夺把喵拎进了卧室,关上门反锁上了,在窗台和卧室门下放了几个啤酒罐,都是斜靠着的,这样哪怕只是有一丝移动,罐子都会倒。
江予夺坐在床头柜前,拿了药吃了。
程恪知道他在正常需要吃的药之外加了一颗安眠药,伸手摸了摸他的背:“怕睡不着吗?”
“嗯,”江予夺躺下,“我不想一夜睁着眼睛,不过晚上要有动静,我能醒得过来。”
“我知道。”程恪笑笑,翻身抱住他。
这一夜小蚂蚁没有来,第二天也没有再出现,一直到江予夺生日这天都风平浪静。
唯一不静的是陈庆。
上午十点开始半小时一次电话,问中午几点过来接他们。
三哥旅行消失好几个月之后的生日,阵仗必须得大,从中午开始就得吃,晚上还得吃,后续的宵夜也不能少。
程恪一开始就没想着这个生日能跟江予夺单独过,但也没想到会从中午开始。
“我操,你改个生日吧,”他坐在床上叹了口气,昨天晚上他俩奋战来着,今天本来想睡到下午,但总护法成功把他的瞌睡一扫而光,渣都没给他剩下,“反正你生日也是随便定的。”
江予夺笑着起身穿上衣服:“要不查查阴历生日是哪天,以后咱俩单独过阴历的。”
“可以,”程恪一拍巴掌,“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好。”
“我的礼物呢?”江予夺站到他面前,“我以为你零点就会给我呢。”
“我倒是想零点给你,”程恪啧了一声,“零点的时候咱俩在干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么?”
“那干完以后你也没给我啊。”江予夺说。
“干完以后你睡得跟猪一样!”程恪瞪着他,“我还给个屁啊!”
“屁你也没给啊。”江予夺说。
“闭嘴啊我警告你。”程恪说。
“礼物。”江予夺说。
“等着!”程恪穿好衣服下了床。
“在哪儿等?”江予夺问。
“客厅吧,坐直了等。”程恪说。
那瓶草莓酒,程恪放在酸奶盒子里一直就搁冰箱最当眼的地方,江予夺居然一直没发现。
他从酸奶盒子把草莓酒拿了出来,又拿了早就买好藏在橱柜里的一个礼盒,把酒小心地放了进去。
这酒的颜色跟之前又有些不一样了,清澈的红色非常漂亮,配上系在瓶身上的黑色蝴蝶结,显得非常高级,一看就不是超市开架货。
“快点儿!礼物!”江予夺在客厅里喊。
“来了!”程恪吼了一声,端起托盘走了出去。
江予夺端正地坐在桌子前,看到他出来的时候想起身,犹豫了一下又还是保持了坐姿,眼睛一直盯着他手里的礼盒。
“是什么?我靠,这盒子一看就得好几百,”江予夺有些兴奋,嘴里一直没停,“你是送了我一个盒子吗?盒子里有东西吗?是什么?手表吗?还是手机?手机我的确是想换一个了有点儿卡……不会是猫粮吧?还是皮带?手工的吗?”
“你闭嘴。”程恪说。
江予夺迅速停止了念叨。
程恪把礼盒放到桌上,推到了他面前:“江予夺,生日快乐。”
“谢谢。”江予夺双手把礼盒一圈,冲他笑了笑。
“这是咱俩第一次给你庆祝生日,”程恪说,“所以我还是花了点儿心思的,希望你喜欢。”
“嗯,我喜欢,”江予夺笑着说,“能打开了吗?”
“等我说完,”程恪看着他,“我希望你以后的每个生日都跟我一块儿过,每一个生日里都有我……”
“嗯。”江予夺点点头。
程恪想了半天,没想出下一句还该说点儿什么,于是只好一挥手:“打开吧。”
江予夺都没等他话音落地,就已经一扬手把盒盖给打开了,然后吼了一声:“我操!真漂亮!”
“好看吧?”程恪笑着问。
“好看!”江予夺小心地把酒瓶子拿出来,对着光晃了晃,“这拿什么颜料调的啊!你们艺术家对颜色……”
“等一下?”程恪瞪着他,“颜料?”
“墨水?”江予夺也看着他。
“你以后能不能离陈庆远一点儿?”程恪说。
江予夺愣了愣,又盯着酒瓶看了几秒,突然蹦了起来:“草莓酒?是吗!我操!是草莓酒吗?”
“是。”程恪回答。
“你真的做了草莓酒吗!”江予夺又晃了晃酒瓶,“草莓酒居然是这个颜色的!太漂亮了!你居然能做出草莓酒?你什么时候做的草莓酒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跑了以后做的。”程恪啧了一声。
江予夺顿了顿,盯着酒没说话,过了好半天才把酒瓶小心地放回礼盒里,然后过来搂住了他:“程恪。”
“嗯?”程恪应了一声,在他背上轻轻搓着。
“谢谢。”江予夺说。
“老说谢谢不是你的风格啊。”程恪笑了笑。
“我都不敢想,你居然真的做了草莓酒,”江予夺紧紧搂着他,“我以为你都不记得了。”
“我答应过你的啊。”程恪说。
“那你再答应我一次好吗?”江予夺说。
“嗯,答应你什么?”程恪问。
“明年酿点儿高粱酒吧。”江予夺说。
“……好。”程恪有些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