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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不要声张,增加了他的神秘感。我也套路一下他,这个骗子。
“请说,不敢对你有半句假话。”对方低声对我说到,看样子,他已经完全把我当成查案的便衣警察了。
我拿出张继才的图像,让他辨认,他看了一下:“莫不是老莫?”
“你们叫他老莫?”我问到,这就是他了。他在北京也号称过自己叫老莫。我将那张纸反面往桌上一扣,显示出他身份证的复印件,低声对他说到:“好好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说的老莫。”
“是的,这斜眼,错不了。”对方看了看身份证名字,奇怪到:“原来他真名叫张继才,是德阳的,他吹他是青城山下来的,我还信了。”
这假道士,我还没问,他倒说出了这么多东西,看样子,他对我深信不疑,我得趁热打铁。
“他还有什么特征?你说说看?”
“不敢乱说,警官,他是个断手杆。”
“左手还是右手?”
“左手,因为他用右手吃饭,是自然的。”
“这就对了,你给我详细说说他的情况。”
对方将竹椅一拉,靠近我些,低声说到:“前段时间,他也在这里做生意,倒不是跟人算命,主要是看风水,走阴神,与客户接洽上了,就会被客户请走。他做的是大生意,所以在这里一晃就走了。但是,他没有客户的时候,也跟我说几句话。”
我伸手打断了他的叙述:“你最近看到他,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上周六,今天星期二,也就三天前。”
“你知道他落脚的地方吗?”
“怎么,你要抓他吗?”对方好奇地问到:“他犯事了?”
“不该问的别问”我故作严肃:“你只要告诉我,他住的地方就行。”
“他住的具体位置,我不知道,他也不是天天来青羊宫。但有时候连续早上就来了,估计他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我看他经常换衣服,估计是有固定的点居住。”对方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对了,估计附近有家,有几天,他带了中药来,还是熬好了的药汤,如果上午没回去,中午的药就在这里喝。然后在这里点几个素菜,随便吃点。那么,照此推断,他附近有厨房熬药,不是附近有亲戚,就是他租了房子。不知道我推断得对不对?”
“道理是有些,不能肯定。”我继续问到:“他说起过没有,他附近亲戚的情况?”
对方想了想,说到:“他曾经跟我说过,他是成都住家客,不像我是在游方。有一天,中午他送给我一个素菜,我客气,他是这样说的,他算半个成都人,我是外乡人,这一次他请客了。其实,那也不是他客气。我的一个算命的客户,家里死了人,来算命,他凑过来,说他会走阴神,会让他与刚去世的亲人说话,也就是帮他揽了一桩生意,所以才请的客。他这个人,平时一般不与人交往,估计是在我这里能够捞到生意线索,就请我吃了一个菜吧。”
这就很明显了,他很有可能住在他侄儿家。但考虑到张继才来青羊宫,时间上不规律,我还得保留这条线索。因为张继才如果揽到生意,不管是走阴神还是看风水,具体操作都是在客户家里,当他把一单生意做完,才会回到这里来。
我把我在成都新办的一个电话号码写给假道士:“今天你说的,必须保密,要不然,法律责任你是知道的。”
“肯定肯定,放心放心,只是我这生意?”对方还是怕我干扰他的生意。
“只要你配合我们的案子,我就不干扰你的生意,如果公安有人要干扰,你就打我这个电话。”我低声在他耳边强调:“张继才回来了,你看到后,第一时间通知我,这就是你的任务。”
我在他肩上一捏,让他感受到我的力量。他痛得咬牙,就是不敢叫出声来。
从青羊宫出来,我觉得前几天,在外面转很可笑。因为,如果我来的第一天就进去,说不定刚好碰上张继才了。
我在犹豫,是不是要打电话给张继才侄儿。这里有个两难的选择。如果张继才不在他家,那么,他通风报信的可能性就大,毕竟是他叔叔。如果张继才在他家,那就打草惊蛇了。我估计,如果张继才来成都,在青羊宫附近,住他侄儿家的可能性很大。因为离得近,还因为张继才有病熬药,估计也是在他侄子家进行的。
假道士如果跟张继才通风报信,他也只能报公安的情况。一般来说,他不敢。但万一呢?假道士如果真要跟张继才描述我的形象,张继才是不会联想到我的。戴眼镜、长胡须,这不是我在北京的形象。最多从服装外形上描述一下。
我得在他侄儿小区外守着,但我不能穿这身衣服,免得张继才看见,把我当成要抓他的警察。
我在路边一个店子买了身休闲服装,像一个普通游客。迅速来到他侄儿居住的小区外,蹲点守候。按这个时间推算,如果假道士要跟张继才通风报信,如果张继才在他侄儿家接了电话,准备出逃,那么也有准备钱财准备行李甚至准备药品的时间,这个时间估计至少得半小时以上,我来得正是时候。
如果这个人,两个小时内没有出现。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根本不在他侄儿家,二是假道士没有通风报信。
蹲守两个小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能傻站那儿。这是一条马路边上的背街小巷,路边小店小摊,人群混杂。我只需要守在小区门口就行,这是小区唯一的通道。
老式小区有老式小区的特点,有修自行车的,有补鞋的,当然还有走象棋的摊子。
有两个老头走象棋,身边围了两三个看客,这是我蹲守的最佳地点了。顺墙边,面对着小区门口,假装看这两人走棋,时不时地跟着看客们,还感叹两句,非常融洽了。
这两老头,是老对手了。棋力相当,估计两人对弈也超过了很多年了。要判断是否是老对手,就看他们前面开盘阶段的速度。一般老对手,在开盘之初,步子就非常快。如果你是夹马当头开盘,我就先上士象出车移老帅,这一套子规定行程下来,已经十几步过去了。旁边的看客才是街边棋局的兴奋点,让你直观感觉到: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有人拍大腿:“完了完了,要吃车了”,有人拍脑袋:“怎么能先跳马呢?炮没到位,跳马将不死的。”还有人更急躁,就差亲自动手,在棋盘上动子了。
但真正的棋手是不着急的,喝茶与抽烟,不耽误,当然这是在棋面占优的情况下,等待对方应对的闲暇时间。
这两老头,大多是和棋,因为对子太厉害,为了不让对方阴谋得逞,总是不惜对子,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家伙总爱重复那句话:“想炮沉底?我让你搞不成。”啪,吃炮,丢掉了自己一匹马。
站了两个小时,没有看到断手人的踪迹,那么,前面推断的两种情况就不存在了。我只好寄希望于假道士的信息,实在不行,就与他侄儿短兵相接。
等到第二天,我就有点不耐烦了。这家伙还没有踪迹,是不是在哪些地方出了岔?我觉得要到青羊宫,再找那个假道士,看还有什么遗漏的信息可以收集。
等我进入青羊宫,先直奔茶座,没有见到那个假道士的影子。我又迅速走遍了整个宫观,还是没有看到那个假道士。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要么那个假道士故意在躲着我,要么他已经给张继才通风报信,自己溜了。但我不能肯定自己的预感,也许,这个假道士是家里有事,今天没来呢?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又围绕青羊宫走了一圈。在距离宫门大约三十米的地方,有一个厕所,那假道士正在厕所门前跟一个人说话,看样子,他又拉到生意了。
我故意跟他面前走过,假装上厕所的样子,靠近他身边时,故意咳嗽了一声,他意识到了,我看他,这眼神中有询问,他对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他没有发现张继才。
假道士没有离开,说明他没有骗我,也说明他没有向张继才通风报信,这我稍微放了一下心。我躲在厕所假装洗手,看那假道士做完生意收了钱,再出来找他。
“有什么信息吗?”
“没有,警官,我一看见他就会给你电话的,不敢瞎说。”
我离开了,觉得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我得先到他侄儿的房间地探探。
我来到那个小区,按地址上楼,在他侄儿的门前,拨通了他侄儿的电话,然后耳朵靠近门边,听里面有没有电话铃声,以确定他是否在不在家。
电话里传来一个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这个电话没用了?怎么办?只好敲门硬来了。
正要举手敲门,我的电话却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