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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庄先生,你好,二楼桑拿部,各种服务为你提供。”
“我已经洗过了,不需要。”
“不介意我们上来吗?看过了再说需要不需要?”
我挂断了电话,这明显是招嫖的电话。干这一行的,都查阅过大堂的旅客入住登记,当然知道我是个年轻的男人,当然知道我姓庄。但是她说的“我们”,就很有规模了,估计不止一个上来,会有一群,让你挑。
这就是上海的魔性吗?当你在酒吧遭遇完全的异国情调,又在广场的大妈身上看到历史,在酒店的电话中,你会感受到中国的现实。
在床上,我百无聊赖,完全无法入睡。回想这么久以来的经历,回想今天妍子留给小池的短信,回想小池所说的话的意思。越是理不清头绪的时候,你越想理清,结果,就会失眠。
我突然发现,自己好久没有打坐了。当妍子在学佛的时候,我是不是也该打打坐,清理一下自己的内心?
床太软,坐上去摇摇晃晃的。我在地毯上打坐,用一个枕头垫在下面,进入了观察呼吸的状态。
前面的进程是顺利的,呼吸越来越轻。但当呼吸轻微到一定程度,脑子里本来已经沉淀下来的东西,在某个猝不及防的时候,突然冒出来,妍子,小池,我妈,断手人,等等等等。重新呼出一口气,再次出发,呼吸由粗到细,又来了,这些思绪如同潜伏在呼吸的深处,等待你渐入平静的时候,它们就突然打开。
我就比较烦躁了,放弃了打坐。这是我从前从末有的现象。我有过清晰有过昏沉,也有过散乱。但我以前的散乱,大多是在打坐的初期,到后期,基本没有情绪活动,思想活动的痕迹也比较轻。最常见的情况是,进入某种程度的安静或者昏沉。如果昏沉了,也就是想睡觉了。但是今天,总是恢复不了以前的状态,这是为什么呢?
是不是妍子的原因?以前打坐时,大多数时间都是跟她一起进行的。即使她在孕期不能打坐,她也睡在我的身边。
打开电视,完全没有心情看,虐待遥控器,越按心越烦。大约过了凌晨三四点钟,才迷迷糊地睡着。
等我醒来,发现还是六点半。如果我有一天忘记了我曾经当过兵的话,每到六点半醒来,就会想起它。如果我想睡懒觉的话,总会有班长当时催促起床的吼声。我笑笑,这是新的一天,虽然我有点迷糊,但也要振作起来。
我洗漱完毕,斜靠在床上等小池,奇怪,居然又睡着了。再次醒来,是敲门声音把我惊醒的。
小池来了。
“把东西收拾好,跟我走吧。”她命令到。
“到哪儿去?”我问到。
“你想到哪儿?”她反问。我无法回答,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方向。
她接着说到:“你只能听我的,问那么多干啥?”
迅速收拾完东西,下楼时,她问到:“吃早餐了吗?”
我摇摇头。她说到:“没事,我们路上吃,反正你也不挑品味,有东西就行。”
她所说的路上,估计我们是要远行了。走到大堂,我结完账。她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看见,一个巨大的包,摆在前台,我的面前。
这个包,比第一次,我跟小池到张北草原的那个包还要大,不是装帐篷的那种驴友背的东西,它就是个巨大的包。我不知道小池是如何把它弄出门的,反正我背上它的时候,觉得挺沉。小池背上了我的双肩包,我们一起出门。
打的,来到一个码头,乘坐轮船,我才知道,目的地是崇明岛。
我不知道她要搞什么,反正,我只能听她的。她是妍子拜托的人,是我爱过的人。除班长以外,她也是和我感情最近的人了。目前,即使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她也算是我最亲的故人了。
在船上,这杂乱的喧嚣中,看见乘客五花八门,有旅游的,有穿着码头工作服装的,也有农民和渔民模样的。他们手上提的,从LV包到编织袋,不一而足。有人说,同船共渡需要五百年修行的缘分,既然缘分如此接近,但人与人之间的命运,差距怎么会如此之大呢?
海风也从甲板上吹来,撩起了小池的头发,她的头发不像妍子那样柔顺,如此桀骜不驯的野草,奔放而充满生命。她的头发,有时打在身边的我的脸上,我没有在意。因为时间的距离,我跟她身体的接触感觉,也有些距离了。
我想起一个段子,说异地恋最大的障碍是什么。有人说是长期不见面的思念,有人说是性的压抑。但有一个回答最为精彩,那就是,如果在一起了,你们会发现对方从身体到心灵的距离感。思念久成瘾,相聚却无言。
况且,这几年,我完全中断了跟小池的联系,偶尔在喝酒后的一闪思念,也不足以支撑几百天来的疏离。更重要的是,妍子,始终横亘在我们中间。
船到码头,我们下船,来到一个集镇模样的地方。小池跟我说到:“是租一个三轮车还是走去?”
她没说目的地,没说有多远。睢她这话问得,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她既然提供了走这个选项,肯定有她的道理。
“走去吧,熟悉地形,我背得起。”
我走在她的后面,看到她穿的一双运动鞋。我没仔细看,她穿着的一身牛仔装,牛仔裤下屁股扭动,汉子打扮中有一种妩媚,气喘吁吁地回头跟我说话时,自有一种特殊的性感。
我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天,第一次欣赏到女性的美丽,这或许是我转变的开端。
走到一个山坡,一棵树下,小池指着一个山洼,说到:“庄哥,你看没看见那个房子?”
“你是说白墙壁红瓦那个吗?”
“对,就是它。”
“那周边好像是个果园?”我问到。
“正是,这是我们的试验基地,我要拿你做试验。背上东西,走!”
在路上,她才给我介绍,这是她舅舅早年在这里承包过的一个果园,舅妈是这里当地人。当然是投入大收入小,也就没经营了。但承包期限还有十几年,虽然每年承包费在交,但已经没有住,没人来了。
我看了看,如果骑摩托来,也只能开到刚才我们歇气的山坡树下,离那屋子还有二十几分钟的路程。这二十几分种的路可不好走,深草密匝,滑倒不怕,有蛇估计是更大的危险。
小池很有经验似的,要我折断了两根树枝,当拐杖,也有打草惊蛇的意思,我们走走停停,终于来到屋前。
在屋前的坝子里,有一个小石磨,手摇的那种。我把包放下,靠在石磨边。四处看了看,感觉这是一个世外桃源。这里离旅游点和码头都非常远,也因为是山洼,看不见大海,但听得到大海的隐约的声音,咸腥的风不时吹来,你就知道,海离你不远。
她在包里找到了钥匙,打开了门,说到:“男人,请把屋子打扫一下,我在外面等你打扫后的邀请。”
这是一个典型的农居。正面三间屋,窗户的玻璃有些破,但屋内的东西倒是齐全的。每间屋大约也只有十几个平方,正中间是堂屋,只有桌椅而已,屋的一个角落,还散放着一些农具。左手边是厨房,右手边是卧室。房屋最后面,搭建了一个厕所,但好久没人打扫,蹲坑里面看不清楚是粪便还是黄土,但没见到一个苍蝇,估计完全没有肥粪价值,苍蝇都不产卵。整个房子,估计好久没人住过了,厚厚的灰尘,连地板上,也是厚厚的一层土,一脚下去,尘土飞扬。
我在厨房看见一把扫帚,正准备拿它来清扫一下,结果用手一捏,它居然全部碎了。太久没用,它已经腐朽。要打扫房间,我得先做个扫帚,还得要找到水源。
院坝一边,倒是有个手压出水的井,我出来压了压,根本压不动,估计是生锈了。我从堂屋一角的农具堆里,找到一把砍刀,出来准备砍些草,扎成一个扫把。
妍子看见我提刀出来,笑到:“庄哥,我要死在你手里了。”
我笑笑:“你怕吗?”
“不怕”小池一边说,一边打开大包,整理她带来的东西,放在那个磨盘上。
我在割草时,发现了一个水坑,自然出水往外流动,我知道,临时水源已经有了,欢喜得不得了。
“庄哥,你笑了喂。”她在上面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割草找水两不误,我占便宜了。”我这虽然是给自己的笑找理由。但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我已经有多少天,没有真正纯粹地笑过了?
我割完草,迅速扎了一个大扫帚,然后就在里面扫除了起来。好在里面的工具是现成的,用起来也顺手,铁盆不漏,装水方便,虽然抹布已朽,但也可以抹头遍。估计有一个多小时,第一遍算是打扫完毕。这当然不能请小池进来,因为还需要第二遍,估计时间还非常长。这得将所有家具桌椅清理干净,将所有锅灶清理完毕。
小池在外面喊我出去吃饭。我出去一看,石磨上,小池早已准备好的面包午餐肉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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