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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时日里,叶青便在寿春府住了下来,一点儿都没有打算要走的准备。
如同成了寿春府的官员一样,每日只要被他强留在寿春的知府何充,以及安抚使司马坚二人到达衙署后,叶青也会立刻准时的跟在屁股后面出现。
而后也不说话,不闻不问,就坐在议事大厅内,不管是何充、司马坚处置淮南西路的政事也好,还是干其他事情也罢,叶青就是坐在一边带着随和的笑容,不发一言的默默听着。
也不用何充与司马坚理会他,让两人把他当空气一样对待、无视就好,但他这样一个堂堂的北地枭雄,加上第一日跟人家说的话,可以想象,寿春府的所有官员很难把他当成空气来对待,每一个人都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伺候着他。
不管是何充还是司马坚,哪怕是衙署内的其他官员,自从叶青来到寿春后,总是感觉头顶被压着一层厚厚的黑云,时不时还会觉得后脖颈、后背会传来凉飕飕的感觉,酷暑天被热浪蒸出来的汗水,仿佛也变成了冷汗似的。
何充与司马坚跟叶青单独的谈过一次,极为委婉的告知叶青,他们对于淮南东路是合是分的态度,还希望是以朝廷的意思为主,而不是由他们牵头来说此事。
面对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够听的出来的弦外之音,淮南东路的安抚使叶青,依旧是一脸随和的微笑,客客气气的告诉何充跟司马坚:再想想,你们两人多商量商量,目光放长远一些去思考问题。不着急,咱们有的是时间。
司马坚、何充面面相觑,互望一眼后便缓缓走出叶青的住所,两人面对着天空沉重的叹气,一连三天了,每次他们去向叶青表明他们模糊不清的立场跟态度,都会换来叶青这样随和的话语。
而这一句话也已经持续对他们二人说了三天了,只要不是傻子就都明白,叶青显然是不满意他们二人给出的答复,人家显然要的是一个立场坚定、态度鲜明的答案。
“要不要……?”何充看着司马坚,语气带着商量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告知朝廷吗?”司马坚的笑容也已经消失了好几天,这让何充有时候恍惚间,都不太敢相信,眼前这个愁眉苦脸的人,就是平日里不管事情,都能够带着笑容的淮南西路安抚使司马坚。
“叶大人如此苦苦相逼……司马大人难道还不清楚吗?他现在就是需要一个为他的提议,在朝堂之上得到响应而铺路的人,实在是没有比我们更为合适的人了啊。叶大人要的就是我们自己提出来,淮南东西两路的合二为一。”何充皱着眉头,在太阳底下跟着司马坚,俱是步伐沉重的往前走。
“我并不担心此事儿由我们开口提出,我担心的是……之后怎么办?”司马坚的神情少了在叶青面前时的谄媚,此刻倒是多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也是皱着眉头叹口气后道:“我的担忧是,若你我二人禀奏朝廷淮南东西两路合二为一后,那么接下来,朝廷会如此对待我们?是不是就已经把我们当成了叶青一党的人?若是如此的话,我们该怎么办?是硬着头皮跟着叶青,还是……。”
“所以我们不能松这个口,不能在朝廷上提议……。”何充咬着嘴唇,口干舌燥、心烦意乱的说道。
今日前往叶青的住所,竟然连一杯茶水都没有捞到,第一日去还是盛情满满,茶水跟点心、小吃给他们二人摆满了一桌子,而昨日去的时候,就剩下了一杯茶,点心、小吃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今日再去,桌面上空空如也,连茶水都没有了,哦,不,有一杯,是他自己端在手里喝的有滋有味的那杯,而他跟司马坚两人,只能是干瞪着眼。
“我们不能松这个口?”司马坚苦笑了一声,惆怅着神情长吁一口气道:“是啊,我们不能松这个口,可我们不松这个口,叶大人会放过我们吗?看这形势难道看不出来吗?他这是势在必得啊。”
“一直耗下去呢?”何充问道。
“叶大人不会费神跟我们耗下去的。”司马坚笑了下,而后接着道:“你就没有发现吗?你我第一日去,茶水、点心在招待我们,昨日去就只剩下了茶水,今日去连茶水都没有讨到一杯,说不准明日去,桌面上放的就是一把刀了。”
何充岂能不知道这不起眼的举动,是叶青在敲打他们,无语的点点头,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先是说了一句司马大人借一步说话。
两人专门挑了街道上行人稀少的地方往前走,而后何充神情凝重的看了一眼有些好奇的司马坚后说道:“这两日里我寻思了一番,加上一些在客栈、茶馆、酒楼歇脚的商贾的高谈阔论,倒是让我摸到了一丝蛛
丝马迹。”
“哦?不知道是何事儿?”司马坚疑惑了下问道。
“跟叶大人突然来我们寿春府一事儿有关。”何充压低了声音,而后拉着司马坚在一家不起眼的茶馆角落里坐了下来,两人身上的衣衫虽然谈不上华贵,但也不是寻常百姓的粗布衣衫,所以走进这家不大的茶馆后,跟那些短打扮的百姓比起来,还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此时的两人也顾不得那么多,只不过是就近找个地方来商谈而已,要了份茶水后,便开始在角落了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后,由何充说道:“坊间商贾的一些消息,加上我这几日的苦思冥想叶大人为何突然回到扬州,以及突然要整合淮南东西两路的事情,倒是被我琢磨出了一些端倪来。”
“司马大人别急,听下官慢慢向您道来。”看着司马坚有些焦急的样子,何充示意先喝上口茶后再继续。
“大人,不知道您最近几日听到没有这样的风声,据说叶大人此番突然从遥远的京兆府路赶回到扬州,是因为朝廷想要把叶大人的差遣从淮南东路调走,所以才逼的叶大人迫不及待的赶回了扬州。”何充低声说道。
司马坚皱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不承认也不否认他之前是否听到过这些风声。
看着桌面上那不上档次的茶叶漂浮在茶杯里,低垂着眼帘道:“若真是如此,你意下如何?”
俱是在朝堂之上打滚多年的官员,一些事情根本不用说透,便立刻心知肚明叶青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了淮南西路的寿春府:朝廷想要罢免叶青淮南东路的安抚使一职,叶青自然是不会干的。
别说是叶青,就算是何充、司马坚,他们设身处地的站在叶青的角度,也绝对不会同意朝廷罢免他淮南东路安抚使的差遣的,毕竟,淮南东路可谓是大宋朝跟北地的纽带,失去了对淮南东路的掌控,那就等于是接下来只剩下了跟朝廷翻脸,拥兵自立这一条路了。
叶青这个当局者都能够看的很通透,把朝廷的心思摸的一清二楚,而何充跟司马坚这样的旁观者,自然是更加清楚不过了。
“双刃剑。”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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