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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从朱熹所在的府邸驶出一段距离,在转了几个弯后这才再次进入到御街之上,如此便可以想象的出,朱熹等人如今在临安混的到底有多么的落魄,从而也便可以清楚的明白,为何朱熹如今已经雄心不在。
正所谓人穷志短、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太祖赵匡胤都有因为一文钱的西瓜而被难住的典故,何况是如今并不招朝廷待见的朱熹。
因为如今朱熹的遭遇,叶青的心情多少有些沉重,对面的谢道清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叶青身上来回打量,最终还是忍不住道:“你不是不喜朱熹吗?怎么如今因为朱熹的落魄而有些沉重呢?不应该是高兴朱熹如今的落魄吗?”
叶青看了一眼谢道清,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道:“终究是大儒,何况落井下石非君子所为。正所谓人无完人,朱熹的身上虽然有诸多我不喜的东西,但也有很多值得我去钦佩的东西。”
“你不会……。”谢道清打量着叶青,猜测道:“你不会对于他的理学改变看法了吧?”
叶青有些不置可否,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后敲了敲车厢,外面便传来徐寒的声音:“大理国使臣应该会在明后天到达临安,而且……已经使臣的信使到达临安,第一时间就去了府里。”
“朝廷如今可否已经知晓?”叶青对着车厢的窗帘问道。
“想必朝廷已经知晓了吧?但……看样子他们好像更为看重燕王您,使臣的意思是希望到达临安后,能够在第一时间拜访您。”为叶青与谢道清驾车的徐寒,神色之间显得颇为得意。
以他简单的心思来看,大理使臣如今虽然还未进入临安,但显然已经把叶青看的比宋廷还要重要,第一时间非但不是拜访朝廷,反而是要来见叶青,这让徐寒多少有些因为叶青比朝廷更受重视,而感到得意的感觉。
“直接回府吧,让钱象祖……。”叶青默默的点头说道。
“钱尚书已经在府里等着您了。”徐寒再次说道。
而谢道清则是有些搞不明白,叶青为何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是一下子把话题岔开。
马车继续缓缓向前,叶青此时才看着谢道清,道:“当年叛贼韩侂胄被我在宫中诛杀,朝廷虽然在第一时间也对当时的其余韩党进行了安抚,但并不代表所有的韩党就已经全部消失了。”
“当初韩侂胄镇压自杞、罗甸,不只是为自己麾下拉拢了一批将领,同样,也跟自杞、罗甸之间的关系极为密切。而如今韩侂胄早已经作古不在,可当初被韩侂胄镇压的自杞、罗甸,如今眼见朝廷就像是忘记了他们的存在一样,所以又开始蠢蠢欲动。”叶青对神色有些茫然的谢道清解释道。
而谢道清根本听不懂这些事情,只是睁着一双眼睛,好奇道:“那现在跟朝廷有什么关系?跟大理有什么关系?又跟朱熹有什么关系?”
“错综复杂。”叶青笑着道。
自杞、罗甸当初被韩侂胄镇压,而韩侂胄也因镇压有功,一举成了朝堂左相,但随着韩侂胄成为朝堂左相后,便放弃了对于自杞、罗甸的威慑,加上韩侂胄因为身居左相后,一直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朝堂之上,反而是忽略了彻底把自杞、罗甸纳入大宋版图之中来。
而当韩侂胄被叶青诛杀后,自杞、罗甸又开始蠢蠢欲动,但因为韩侂胄那几年的镇压,使得自杞与罗甸则是一直处于观望的阶段,如今已然是三年的时间过去,朝廷依旧是对于自杞、罗甸没有任何动作,所以也就使得自杞、罗甸开始暗中对大理起了觊觎之心。
正是因为韩侂胄镇压时,让自杞跟罗甸意识到了他们的不足,所以当此时临安朝廷根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时,也就使得自杞与罗甸,开始想要借着这几年的韬光养晦,来谋取更大的利益。
宋廷显然是他们暂时无法招惹的庞然大物,更何况比起被镇压才过了三年的时间,所以在宋廷不能招惹的前提下,自杞与罗甸的目光,自然就落在了“与世无争”的大理国身上。
“这么说来,大理使臣此次来临安,除了为当今圣上贺喜之外,也有求助之意?”谢道清睁着明亮的眼睛问道。
“所以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何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率先见我,而不是朝廷的原因。”叶青凝视着谢道清那双明亮的眼睛:“显然,他们也知道北地发生的事情,所以他们还是为了求助而来临安。”
“请求你帮他们打自杞、罗甸人?”谢道清眼睛睁的更大道。
“不出所料的话,应该会是如此。”叶青点头承认道。
“那你会帮他们吗?”谢道清问道。
“这需要看朝廷的意思。”老奸巨猾的叶青说道,而后便是得到了谢道清一个大大的白眼。
燕王府内,叶青走入大厅时,钱象祖则是在悠哉悠哉的喝茶,而谢道清因为身上还有赵扩交给她的差遣,所以在半路上,随便找了个借口后便下了马车。
叶青当然知道谢道清接下来会直奔哪里,而谢道清也很清楚,叶青一定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去哪里。
而与此同时,和宁门处金国使臣、蒙古国使臣以及朱熹等人竞相邀请叶青的事情,此时也已经传到了史弥远等人的耳朵里。
史府诺大的后花园廊亭内,湖中的鱼儿欢快的游动着,史弥远手里的鱼饵在平静的画面上微微荡起涟漪,随后便是水中的鱼儿欢快的跃出水面,争相抢着鱼饵。
阎克己与赵师夔两人脸色平静,看着史弥远手里的最后一把鱼饵撒入水中,看着史弥远率先坐下后,二人才在史弥远的对面缓缓坐下。
“你是说叶青拒绝了金国跟蒙古国使臣的邀约,反而是上了谢深甫孙女的马车?”史弥远有些不太相信,叶青并非是好色之徒,但也谈不上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不管如何,叶青绝不
应该是一个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自己功业的人才是。
“确实是如此,不过……叶青虽然上了谢深甫孙女谢道清的马车,但去的地方却是朱熹所在的小院。”荣国公赵师夔回答道。
“如此看来,前些时日那些关于叶青在临安的事迹与流言,果不其然是出自朱熹等文人之手了。”史弥远摇了摇头,虽然当初在临安出现所谓的:若是没有叶青,宋廷该何去何从,以及北地是否还会被收复的话题时,他就怀疑过是叶青故意为之,但奈何当时手里并没有什么证据,一切也都只能是猜测而已。
但如今,叶青在回到临安的第二日,就相继拒绝了金国跟蒙古国使臣的邀请,反而是去了已经日暮西山的朱熹所在之处,这自然而然就成了叶青跟朱熹合谋的证据。
“如此看来,朱熹当真是可恨,如今竟然还敢在暗中帮助叶青。所以眼下,是否应该把朱熹赶出临安,或者是禀奏圣上,这一切……。”荣国公赵师夔义愤填膺道。
史弥远则是摇了摇头,缓缓道:“当初圣上罢免了朱熹等人侍讲与大学士的差遣,甚至在后来还以伪学为罪名,流放、关押了诸多朱熹的学生,但这两年来,因为刑部尚书一直空缺一事儿,加上叶青的暗中作梗,几乎已经赦免了朱熹等诸多文人的罪名,显然,这也是为何朱熹会留在临安,为叶青助长声望的原因。所以眼下……即便是要做,并非是我们去跟叶青为难,稳妥起见,此事儿还是应该禀奏圣上知晓才是,不过……如何告诉圣上倒是需要好好想一想才是。”
“直接禀奏圣上就是了,荣国公如今也能够自由出入宫中……。”阎克己提议道,赵师夔同样是点头赞成着。
而史弥远却是摇了摇头,道:“如此会引起有心人的揣测,甚至一个弄不好,反而会因此使得我们好不容易让圣上跟叶青之间的交恶适得其反,甚至是引起圣上的怀疑。”
“左相的意思是……指叶青那道奏章一事儿?”荣国公赵师夔神色微微有些变化道。
“不错。勤政殿丢失奏章,在叶青未回到临安之前,或许圣上还不会怀疑,但如今叶青已然回到了临安,而且在今日下朝后又去勤政殿,虽然没有见到圣上,但皇太后又召了他去慈宁殿。所以奏章一事儿,显然是无法继续瞒下去了。”史弥远有些忧心道。
而荣国公则是冷笑一声,替史弥远宽心道:“即便是圣上知道少了叶青那封奏章又如何?何况,就算是圣上怀疑,想要查明真相,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
史弥远微微一愣,而阎克己则是飞快的看向赵师夔,惊讶道:“荣国公的意思是……?”
“不错,那宫女与太监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圣上就算是想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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