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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上元节已经在燕京城那喜庆的氛围内匆匆划过,不给人们一丝一毫的准备。当人们想要从残余在心中的喜庆与热闹中,回味这一个不同于往年的上元节时,才惊觉时间在不知不觉间一如既往的继续向前,毫不停顿。
从元日起就开始盼着完颜玠这几个金人能够来拜访他,但如今上元节都过去两日了,可谢深甫依旧没能够盼到他希望拜访他的人来。
谢深甫之所以如此执着于金人,特别是完颜玠这几个金国宗室的拜访,更多的是出于一种虚荣的权利野心。
如今已经贵为当朝左相,随着朝堂上的官员连番的拜访,一个个对他尊崇有加的赞美,使得谢深甫在飘飘然之间,野心却是一直在心底深处继续蔓延。
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从最初只想单纯的吃饱肚子到希望能够穿的暖和一些一样,同样的心里与野心之下,在吃饱穿暖之后,便会进一步的奢求希望能够住的好一些,而后衣食住行的行也就变得重要起来了,马要上等的良驹,车要上好的木料所打造。
总之,欲望与野心关系极为密切,在一件件一桩桩的欲望与野心不断的得到满足时,则是在心底会生出另外一个个以前从不曾奢望过的欲望来。
谢深甫如今就是如此,从他饱读诗书开始,他便想要有朝一日能够为国为民、为江山为社稷,但随着一件件一桩桩的心愿达成,他心里的要求也在发生着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变化。
得到了南地官员的尊重,随着朝堂地位的提升,他自然想要得到大宋朝所有官员的尊崇,而后当他坐上了左相的位置,尤其是当叶青在刚回到燕京,几乎毫不费力的任命了几名金人为朝廷官员后,谢深甫便也觉得,他不能只满足于宋人官员对他的尊重与敬仰,他同样也需要金人给他的尊崇与敬仰,以此来彰显、缩小他自己与叶青之间在威望、影响上的差距。
夏人、辽人、金人他自然都希望能够成为他的座上宾,这就像是朝廷归纳了夏、辽、金的土地,而他这个当朝左相,自然也需要夏、辽、金的一些官员,能够对他尊崇有加。
毕竟,在谢深甫看来,只有如此,才能够让他这个当朝左相的权利与威望名副其实。
上元节一过,谢渠伯并没有像他父亲谢深甫预料的那般,得到朝廷的旨意,更没有得到朝廷的升迁,甚至连当今圣上,都不曾有过哪怕一次单独召见他的机会。
而随着朝堂之上元日、上元节的气氛渐渐全部消散,回归如常之后,谢渠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寻常,这种不寻常完全只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尤其是随着朝廷开始正式把留守在临安的官员开始往燕京调集时,谢渠伯的内心更是感到了一股没来由的不安,甚至是感到了一丝丝的危险。
而当他把这种担忧与不安如实告诉自己的父亲谢深甫时,书房里的谢深甫则是阴沉着脸说了一句:全是妄加揣测,毫无凭据。
此时的谢深甫也渐渐对谢渠伯产生了不满,并非单纯的因为朝廷没有理会已经在燕京滞留长达半年的谢渠伯,而是谢深甫觉得自己这个长子自己不上进,不自己去争取,才使得他在朝堂之上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帮到他。
父子二人正在书房生着闷气,随即书房外传来了敲门声,而后徐谊神色有些仓惶的跑了进来。
“何事儿又让你如此慌张?”本就心情不好的谢深甫,直接对徐谊怒斥道。
“左相,燕王进宫了。”徐谊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看来这一路上的心情并不怎么美丽啊。
“叶青进宫了?为何?”谢深甫看向徐谊问道。
“昨日里就已经传出燕王要进宫,跟圣上商议国事的事情了,但具体是什么事情……。”谢渠伯面对父亲的冷脸,一向孝顺的他,便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谢深甫消消气。
“据说是要谈跟蒙古国交战一事儿。”徐谊说道。
“元日前叶青刚刚又给蒙古人送了大量的粮草物资,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跟圣上谈与蒙古人交战一事儿?”谢深甫感到有些难以理解。
赵扩终究是当今大宋朝的皇帝,所以即便是叶青,想要进宫见赵扩,在没有什么紧急事情的情况下,自然也是需要提前告知宫里,而后才能够在约定的时间进宫。
当然,这对于叶青而言或许并没有什么,但对于其他朝臣来说,可就是莫大的荣耀了。
毕竟,在什么时候见你,在哪里见你的问题上,朝臣并没有主动权,完全是要看宫里的时间,而叶青能够做到只是提前一天告知宫里,圣上还能够不改变时间见你,这自然是要让其他人感到羡慕嫉妒恨。
马车与其他朝臣进宫时所停的地方都不一样,不同于其他朝臣进宫时,在第一道宫门前就必须邹下马车,而后步行进宫。
载着叶青的马车在第二道宫门前才缓缓停下,而赵扩的贴身太监此时早已经亲自在此等候多时,看到叶青走下马车后,立刻是一脸笑容的跑了过来:“奴婢见过燕王。”
“有劳你在此等候了。”叶青平易近人的微笑,以及客套的话语让张宝德十分受用,当然,也因为叶青身为大宋唯一一个异姓一字王的权势,使得张宝德自然是不敢拿出对待其他臣子的态度来对待叶青。
毕竟,一直跟随在赵扩跟前的张宝德,就是连其他几个宗室王爷见了面,也要客客气气,而张宝德甚至于敢在他们跟前拿出不卑不亢的姿态来。
“燕王随奴婢这边请,圣上已经在御书房等着您了,特意招呼奴婢一定要亲自来迎候燕王。”张宝德落后叶青半个身位说道。
御书房内,此时缭绕着淡淡的檀香味儿,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两个宫女与一个太监向对着赵扩行礼后的叶青行礼,随即随着赵扩挥了挥手,整个诺大的御书房就留下了张宝德一个太监侍奉在旁,其他人则快速的退出了御书房。
一张太师椅被张宝德放在了御桌前,赵扩在叶青坐下后,这才微笑着在叶青对面坐下。
“您昨日就差人通知我今日要来宫里,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昨天晚上睡觉时我都在想您有什么事情,要亲自进宫,今日早朝时也一直在琢磨,心里还真有些好奇。”赵扩示意张宝德先给叶青奉茶道。
“蒙古国可能会出现大的变故,这个变故于我们而言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再者便是,希望你能够立刻差遣礼部的人前往蒙古国与他们交涉,主要目的有二,第一,必须要在蒙古大力散播我们从元日前无偿送给他们粮草一事儿。第二,便是让朝廷以礼部的名义,在蒙古国结交权贵。”听到赵扩直接了当问道,叶青也不再拖延,同样是直截了当的说道。
“变故?蒙古国会有什么变故?”赵扩回味着刚刚叶青的话,看似简单的三两句话,但若是拆开来看,这每一句话里都包含着重要的信息。
“铁木真挺过了元日,但……不一定能够挺到穿暖花开时,一旦铁木真不在了,蒙古国就会群龙无首,虽不至于在短期内四分五裂,但长远来看,这是早晚的事情。朮赤、察合台、窝阔台以及铁木真的四子拖雷,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自己自己的强大势力,以及不同部落对他们的支持与拥护。铁木真一旦闭眼,那么这四个人必然是要针对大汗之位展开抢夺,如今来看,朮赤是最没有可能的,窝阔台与察合台两兄弟并肩作战,很有可能能够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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