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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但最后顿了下,还是改变了说辞,不过他相信,母亲一定能够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姚里氏开始紧皱眉头,眼下的局势若是真如耶律薛都所说这般,那么岂不是叶青还未出现,就已经占据了草原上的绝对主动??而且有一点,耶律薛都没有说,那就是她姚里氏一旦真带着三子一侄投向了察合台,那么叶青若是从长岭出兵,拖雷跟赤老温恐怕就不会坐视不理了吧?
当然,姚里氏很清楚,到时候拖雷跟赤老温不会坐视不理并不是要帮自己,而是要帮叶青来对付她带走的怯薛军。
如此一来,在察合台跟窝阔台并不一定会出兵的前提下,她姚里氏并没有什么优势来面对叶青跟拖雷的大军夹击。
“这么说,母亲岂不是已经没有的选择了?”姚里氏起身,缓缓捡起被她仍在地上的黄金匕首,而后拉着耶律薛都的手,放在了其手里。
耶律薛都有些惊讶的抬头,他本以为刚刚一番谈话后,母亲便不会把这把跟象征着蒙古可汗的黄金匕首交给自己了。
“不过还有几天的时间,母亲会好好斟酌的。”姚里氏笑着对耶律薛都说道:“你出去吧,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跟他们说。”
耶律薛都点了点头,而后用力的握紧手里的黄金匕首,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姚里氏手腕上的玉制手镯瞬间不香了,被她缓缓摘下来放在了一边,而后发丝间的金步摇,也被她摘了下来,拿走手里看了久久,最终选择跟玉制手镯放在了一起。
察合台、窝阔台不一定会在她投靠后帮她,但叶青跟拖雷,一定会在自己投奔察合台跟窝阔台后,一起来对付自己。
所以与其说还需要时间去思考其中的利弊,倒不如说,因为叶青那一番警告威胁的话语,让姚里氏原本攥在手里的优势,瞬间像沙子一般散落一地。
三日后,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姚里氏只带了以耶律薛都为首的不过一百人,向着东边的长岭方向而去。
日落之时,长岭已经在望,姚里氏从马车里探出头,看着远方那并不宏伟,但却让她心里十分厌恶的长岭关隘,有些不甘的回头看了一眼如血残阳,而后便向着长岭关隘内驶去。
进入关隘,姚里氏刚刚下车,就看到曾经跟她见过面的刘克师,含笑而立不远处。
随即姚里氏带来的一百人,被安排到了关隘内的一处营地,而后身边仅剩下耶律薛都一人的姚里氏,跟随着谈笑自若的刘克师,来到一座颇为幽静的小院前。
小院四周有眼神锐利,浑身上下充满了浓浓杀气的兵士守护,想必这就是比肩怯薛军的种花家军了。
姚里氏心里一边猜测着,一边跟随刘克师走进小院的大厅,一名兵士立刻给她与耶律薛都奉上了宋廷的茶水。
刘克师在旁边含笑说了句:“燕王还有一些军务要处理,两位请在此稍候。”
说完后,刘克师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院,把姚里氏与耶律薛都母子两人,就这么晾在大厅内。
姚里氏听到刘克师如此说,瞬间是柳眉一拧,作势就要发作,她们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在约定的时间前来到了长岭。
可这叶青真是无礼不,他一定就是成心要如此轻蔑、慢待自己的!
不过转瞬间,姚里氏便把自己刚要发作的怒火咽了回去,而后看着刘克师缓缓离开了这大厅。
大厅内一时之间除了母子二人的呼吸声外,显得是格外的寂静,甚至是有一些阴森。
姚里氏开始胡思乱想,一会儿自己是不是中计了,羊入虎口了?
一会儿则是在心里咒骂着宋廷的叶青,大宋向来是仪礼自居,但这燕王竟然是如此无礼,根本就没有把她们当成贵客来看待。
既然是他自己定下的时间,她姚里氏都按时赴约了,叶青又怎么能够如此羞辱他们!
沉寂的大厅内,光线开始变得越发暗淡,视野也越发的在模糊,终于有人推开门进来,姚里氏跟耶律薛都都是眼睛一亮,而此时进来的,则是两名兵士,给他们母子二人送上了简单的饭菜,接着便是点亮了厅内的蜡烛。
整个过程中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是耶律薛都出声询问的时候,那两名兵士都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自顾自己的忙完自己的事情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另外一座相隔不远的小院内,昏黄等灯光则是显得格外的温馨,书桌后面的叶青顺手把一份军务放好,不远处窝在一旁椅子上的钟蚕,一直在无聊的发呆。
刘克师在一旁协助着叶青,处理着一份份的公务,包括禀报一些关于叶无缺、完颜从彝那边的情况。
待一切都忙完后,刘克师笑着对端起茶杯、悠然自得的叶青道:“还不过去见见那对母子?”
“既然人都已经来了,你觉得他们还有回头路吗?”叶青微笑着问道。
刘克师微笑着点点头:“不错,他们既然来了,其实就等于是做出决定了。就算是他们想要变卦,恐怕都由不得他们自己了。”
“为什么?”一直在角落椅子上无聊的钟蚕,此时出声问道。
叶青显然是懒得回答,舒服的往椅背上一靠,刘克师在一旁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下,丝毫也不担心另外一间小院里的母子二人。
笑着出声对钟蚕解释道:“因为他们来了,那么用不了多久,恐怕在明日太阳升起时,不管是赤老温跟拖雷,还是察合台跟窝阔台,都会知道她姚里氏已经来到了长岭。”
“而且到时候燕王已经在长岭的消息,他们必然也会知晓。所以这还用说为什么吗?”刘克师笑着道。
钟蚕皱了皱眉,看着一脸轻松悠闲的叶青,又看看同样是泰然自若的刘克师,还有些不明白的道:“但他们也可以反悔啊,只要离开了长岭,那么他们若是反悔的话,咱们怎么办?”
“所以这就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叶青突然出声说道:“姚里氏走到今日这一步,可谓是她自作自受、咎由自取。人就这样,当一朝权力在手时,做事做人就变得开始不留余地,往往在被权利蒙蔽了双眼后,做什么都会忘了给自己留后路。姚里氏就是如此啊。”
“当她手里开始有些权利,自身的影响力开始变得重要起来时,她表现的有些过于狂妄了。既想要坐地起价,从各方谋取更多的利益,但又迟迟不愿意做出表态来。察合台、窝阔台、拖雷,哪一个不比她在草原上尊贵?但姚里氏呢?坐在那座小城里拥兵自重,便以为没有人能够奈何的了她。”
刘克师接着说道:“姚里氏在小城拥兵自重,便不把察合台、窝阔台以及拖雷、赤老温放在眼里,不管是谁,都要亲自来那小城跟她商议。你试想一下,身份比她还要尊贵的察合台、窝阔台以及拖雷,即便是表面上无所谓,但心里就一定也会是如此吗?难道就没有半点儿对这个女人的记恨与不满?所以如此一来,她今日出现在长岭后,不就等同于把自己的后路彻底堵死了?”
“就算是她回到那小城后,就算是她反悔投奔我们,继而向察合台、窝阔台示好,你觉得不愿意出小城,但却是亲自来到了长岭的姚里氏,还能够让察合台跟窝阔台信任吗?”叶青笑着说道。
钟蚕看着叶青跟刘克师心里一阵发寒,他原本以为,待姚里氏来到长岭后,必然还要经过一番勾心斗角、讨价还价的谈判之后,才能够说服姚里氏。
而这还是最好的结果。
他绝对没有想到,在叶青跟刘克师的谋划中,只要姚里氏走出小城,来到长岭,其实就已经是输的一干二净了。
“恐怕这个时候那姚里氏还没有察觉,自己已经一败涂地了吧?”钟蚕看叶青跟刘克师的眼神,此时变得有些古怪,燕王跟刘克师,恐怕就是草原上最为阴险狡诈的狼群,都不如他们二人阴险奸诈吧?
随即意识到自己的目光过于直白,以及叶青跟刘克师神色阴沉下来时,钟蚕瞬间从椅子上跳起来,怪叫一声往小院外跑去。
一边跑一边心里感到一阵发寒,刚刚自己看燕王跟刘克师的眼神,太表露自己的内心了,若是晚一会儿,恐怕自己又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