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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号,麻烦。”
李遥月靠在车座上,手机屏幕的亮光照出她有些苍白的脸庞。
“诶,您在这里停也行。”
看了不知道多久,她忽然抬头说道。
她付钱下车,走进便利店提了一听啤酒,坐在马路牙子上边喝边晒月亮。
顺便继续在热搜第一的词条里翻实时的信息。
“许鸢徐知舟”
独家爆料!小花许鸢或微博示爱徐知舟公布恋情?!工作人员无意曝光男方已非单身!
李遥月就着这新闻评论当下酒菜,喝了四罐,捂着肚子满世界找厕所。
上完厕所连脑子都清醒不少,再次拦了一辆的士,豪情壮志地挥了挥手:“师傅,祁山路!驾!!”
十七天,他们的微信只有通知对方成为好友的消息。
她有时候会怀疑,这几年是真的,还是那时候是真的。在抑郁症有所缓和以后,她一心扑到了未竟的学业上,每次从瓶颈里走出来,都奖励自己搜一次他。
心脏都会缩着停几秒。
后来她才敢承认,就是怕。怕搜出来他事业很好以外的消息,结婚生子,家庭美满。
李遥月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无耻,非常无耻,成为了自己以前最唾弃的那种人。
她以为再度见了面以后,会稍微……释怀一点,变成一个善良一点的人呢。
她下车后,熟门熟路地绕过小区的小路,从楼道里走向了102,在防盗门外就能听得清清楚楚里面的动静,打麻将打的热火朝天,时不时夹杂着几句国骂,不知道是赢了钱还是输了钱。
没想到。自己当时的心血,小心套话揣测后的礼物,就这么彻底的……消失了。
她握着手上预备好的东西,久久站在屋外沉默。
到底要不要敲门看一眼。
脑子里一团乱麻像是海草纠缠的时候,李遥月突然听到后面有大声叫嚷的声音:“谁啊谁啊?!在那挡路干嘛,要付钱才能进哈,让一让让一让——!”
她被一把推开,那大妈嗓门很亮,把门打开后,她瞟了一眼便看得清清楚楚:那格局虽然混乱,但跟那个房子完全不一样。
“哎,不好意思问一下,这是23幢吗?”
“23什么23,”大妈不耐烦地挥手:“眼瞎了吗,23在前面!”
李遥月眼睛都亮了一亮,蹦蹦跳跳地找到了真正的23楼。完全没有意识到发酒疯的小李已经渐渐占据了身体。
“这是您的ipad吗掉到门口了——”
“这是你的ipad吗掉到门口了——”
“这是您的ipad吗掉到门口了——”
她抱着准备好的ipad,敲门前默念了三遍。
想看看主人是什么样的。想看看曾经的……是否还有痕迹。想从哪怕一丝痕迹里,找出她存在,存在过的证明。
李遥月再次唾弃了自己,真他妈无耻啊。
这个什么破礼物呢,从头到尾四十万都不到,就想当个宝贝给他,最后也没有给成。
可是……可是……可是这屋主凭什么呢!
李遥月忽然悲从中来。
她偷偷摸摸地藏着一个宝贝,藏着一个小世界,挑的好家具,把格局设计的精巧可爱,最后验收都没来得及,也没有到真正应该到的人手里……而那个人现在已经从一个土特产都买不起的青年,变成能买N多大房子的人了,她真是讨厌屋子里这个什么都不知道就瞎买的人啊!
把她的心血肯定毁光了。
李遥月越想越气,气自己,也气屋里的人。
于是稍稍后退几步,咣地惊天一脚踹到门上,吃了□□一样:“出来拿你ipad!!”
屋里没回应,但是李遥月能辨认的出门缝里漏出的那一丝光。
是有人的。
于是她抬起手,咣咣咣地又敲了好几下:“我说——”
砰!
门突然从里面开开了,突然得把她前脑门都快拍扁了。
李遥月闷哼一声,捂着脑袋就地蹲了下去。
“哪儿来的碰瓷的?滚远点。”
有道冷然又磁性十足的男声带着几分不耐烦。
她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卡通拖鞋,还有灰色裤腿。浅灰色的家居长裤布料看起来昂贵极了,比那更招眼的是笔直修长的腿。
李遥月抱着ipad,懵懂地眯着眼抬头看了看这家主人:“你,你说谁……谁是碰、碰瓷儿的?”
一听就是喝大了。
不过这完全不妨碍男人全身的血往头上涌。
——操他妈老子是在做梦吗?!
徐知舟完全,完完全全被钉在了原地。
然后不争气地只有一个想法,靠,碰吧,狠狠地碰!
李遥月被拎进了屋子。
一进屋,她就开始抱着ipad慈祥地打量着这个家,真是梦中的家,还有梦中的人。
“你是徐知舟吗?”
徐知舟去倒了一杯柠檬水,放到桌子上,闻言淡然道:“你说呢?”
李遥月把ipad夹着,掰着手指认真道:“徐,是双人旁加余,知是知道的知,舟,是兴尽晚回舟的舟。”
“如果你是,你在这里干嘛?”
她迷茫地抬起了眼睛,望向沙发——那是浅棕色漂亮套面,头枕和脚踏板她都和熟悉,因为是她以前挑的,亲手挑的——上坐着的人:“嗯?”
徐知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我可能在做梦。”
李遥月严肃地点头:“我也觉得。”
然后他俩握了握手。
“你最近很忙吗?”
“很忙。”
“所以没发信息?”
“你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点……贱?从来不找我,我说不理你了,哦您老就过来了。”
“那你加我微信干嘛?”
李遥月的声音低了几分。
“是你要留的。”
徐知舟这种行为,可以统称为给点颜料敢开染坊。
他只想再稍稍作一下,又不想作狠了。
他自己是个多睚眦必报的人,怨念积累多少,暗无天日的日子怎么过去的,这些他比谁都清楚。
但人生的意外很多。
必要的时候,他可以比谁都勇敢,比谁都乐观。
“我……”
“不是吗?”徐知舟端起自己的那杯冰水喝了一口,脖颈拉出了个优雅的弧度,露出最脆弱的喉结,微微一动,心里却依然在踌躇,觉得这似乎是个……
像以前一样,清楚知道是梦境的梦境。
“你真是习惯了吗。做过了什么转头就忘,什么都能忘,没有理由,没有解释,把别人甩到一旁,自己想转身就转,想回来就回来。”
想到也许他很快会醒来,徐知舟揉了揉眉心,声线都微冷了几分,将以前经常容易被醒来这事打断的话说完了。
“你真的好自由啊,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那种疲惫感击得她呼吸一窒,李遥月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悲伤淹没了。
她喉咙里堵了好多话,但是却说不出口,因为被泪水截道抢了先机。
李遥月用手臂拼命抹着脸,试图让自己不要显得太狼狈,但压根来不及的。
“我没有想过要走。”
她哽咽着说:“从来没有。”
“那消息不是我发的,我后来赶不过来了,等我能自己过来看你的时候……我不想过来了,你都站到这里了,”李遥月泪眼婆娑地在空中小心比划了一下,那是个不上不下的位置:“正在往上走,我来能干嘛?专门来影响你吗?把你再拖下水吗?仗着什么?我他妈自己都不知道,那些破事怎么发生的。”
徐知舟很久都没说出话来,他无意识地咬紧了后槽牙,人蹲在沙发旁边,把她收进怀里,轻不可闻道:“你能仗着什么。”
有段时间,李遥月卧床后,想了很久,觉得除了她家老李的病是无法控制的因素外,其他接踵而来的意外真是她自己作死。她妈在她好容易吃药睡沉的一个晚上坐在她床边,絮絮叨叨说了很久。她的意识其实一半清明,一半模糊,听清了很多。
她记忆很深的是,她妈很难过地说,月月,你爱人家爱的什么都愿意为他做,可我们也是,你知道吗。
怕你受伤,怕你后悔,怕你离开。
那么多怕却拦不住意外。
执念过重的人,活得都会较常人辛苦一些,遇到的难也会多一些。通常都是这样的,可李遥月从来不是那样的人。旁人都觉得,她是因为某个人性情大变。所以他们慌乱。
可她其实天性如此,沉默城邦下,是汹涌的暗流与另一方天地。
李遥月模模糊糊地回忆,模模糊糊地跟着复述:“是啊。我仗着什么。”
无功无过的人生,尚可二字就可概括。
有幸得见光,都要用好多来偿还。
“你就仗着我爱你。”
“仗着我可爱吧。”
他们几乎同时开口,李遥月的喃喃自语还要先一步。
两个人都愣住了。
李遥月的大脑艰难运转了几下,然后默默低下了头。
她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身后坚硬炙热的胸膛似乎笑得微震,她耳边传来很慢也很懒散的声音:“对,仗着你可爱。”
徐知舟把她调了个个,顺势把那柔软躯体压在沙发上,心想这梦可真他妈长,再做一会儿,做完再说。
“这么可爱的你,我能亲亲吗。”
他蹭了蹭那哭的红红的鼻子。
在即将吻下去的时候,脸被挡住了。
李遥月摸索出身下的手机,摁摁摁,摁到了刚才浏览的页面,眼睛更红了。
“这个,等我醒了,”她指了指屏幕,对着他展示了下,委屈地直掉眼泪:“肯定还得看你们宣布恋情……哇——”
徐知舟: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