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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晗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陈墨:“你不会眼睛看啊。”
今天一整天,柳思明醒来的时间不过两个小时,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医生之前来过,建议家人喂流质的食物,当时柳明悦就直掉眼泪,看的苏晗心都快碎了。
“柳叔叔现在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大家安慰小悦是在睡觉,但是小悦心中清楚着呢,之前我看她去厕所的时候在里面打卡水龙头,哭了很久,等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是肿肿的,我们也不敢多问。”小声的嘀咕完,苏晗也不愿意再多说了,说出来她都觉得自己的鼻子在发酸。
陈墨了然的点点头。
柳思明的病情他也没有料到居然会演变至此。但是男人毕竟理性,他此刻看着柳明悦挺的笔直的身子虽然感到心疼,但还是不能感同身受。只能远远的望着,和苏晗坐在一处。
“我感觉时间不过了。”他说的是实话,谁都清楚,也都意识到了。
然而苏晗还是瞪了陈墨一眼:“别胡说。”
怎么就胡说了?他说的是大实话。
然而对上苏晗气愤的目光,陈墨想要辩解的,去发不出声音来。
“好了,别生气了,我们都陪着小悦呢。”
苏晗这才转过头,缓缓走到柳明悦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如之前她说的那样,现在的小悦不想错过柳思明的每次苏醒,因为他们能聊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说一次少一次。
忽然感觉到了心酸,苏晗想回家见见爸妈了,她只感觉过去的二十几年,自己很不孝很不孝。
等顾念琛洗漱完来到医院的时候,一直沉闷不吭声的徐如意和顾中庸两人被顾念琛强势赶了回去,陈墨这才感觉气氛一转,身子倒是轻松多了。见顾念琛还骚包的换了衣服,这才调侃着:“怎么?你失忆了还是有洁癖?刚才那姓姜的女人没怎么样你吧?”
顾念琛的目光轻轻落在陈墨脸上,似乎是在无声的质问,那双眼眸明明看起来很是淡然,但是陈墨还是觉得很有深意,他自知有愧,落荒而逃:“我,我去帮你们买早餐。”
“他怎么了?”苏晗奇怪的看着陈墨慌慌张张的离开,疑惑的靠近顾念琛,顾念琛面色这才好看了些,转头看着柳明悦,“小悦今天饭有好好吃吧?”
苏晗点头:“阿姨叔叔都在呢,小悦一向很孝顺,即便是没有胃口,也会逼着自己吃下去的,只是,之前小悦白天都有休息的,今天说什么都不肯午休。”
叹息一声,苏晗小声问:“顾大哥,医生那边有没有说,柳叔叔大概可以支撑到什么时候啊?我怕……”抿了抿嘴,苏晗却不敢说下去了。
顾念琛听了也很是无奈。柳思明的主治医生会将最近的情况汇报给他,然而情况真的很不乐观。对上苏晗悲哀的双眸,顾念琛一反常态,安慰起来:“别担心,我们……随缘吧。”
他心中十分清楚,这样的治疗最多只能拖延时间而已,却不能挽救。三四天,十来天多出来的寿命又有何用呢?
与其如此,顾念琛倒是认为,让柳叔叔折磨而活,还不如痛快而死。
当然,他不敢将这说法提出,因为不管是徐如意还是柳明悦,都不可能会听从他的话的。想到这里,他又只是一声叹息,转头看着苏晗:“有劳你一直陪着了。”
苏晗摇头:“我只是可怜小悦……要是这样下去的话,小悦的身体肯定会被拖垮的。”谁都看的出来,然而,谁都不愿意去揭破,现在的柳明悦很冷静,然而越是这般冷静的她,大家就越不敢轻视,她们怕语言上稍微一个不注意,柳明悦就开始崩溃。
姜以辰还是来到了医院边上,装作不经意的路过病房,从门上的窗口往里看,发现那个坐的笔直的身影,微微一愣,却是被顾念琛抓了个正着。
“我先出去一下。”眼见着姜以辰的人影就要离开,顾念琛跟苏晗说了一声,连忙拉开房门出去,在转角处,堵上了姜以辰。
被人当场抓到,姜以辰面色微红。
“我,我只是过来看看情况,我总得找个合适的时机……”
顾念琛面色淡淡:“不用了,你现在就可以离开A市,离的远远的,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拍一下你和王璐的合照,尽量亲密一下,当然视频最好,我想,这也许是你为小悦做的最好的礼物。”
姜以辰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原来,自己所有的担心在顾念琛看来,都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