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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澡的目的不是为了卫生,而是为了让曹小月听见水的响声,这说明我在外面仅仅是喝了酒而没有去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作为医生来讲,做了某些事情后马上洗澡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洗完澡后上床,我轻轻去靠近她睡下。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在说,声音含混不清。
“嗯。喝酒,谈点事情。”我小声地道,耳边却传来了她微微的鼾声。我很久没有能够入睡,我的神经又开始有些兴奋起来,我开始思考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
傅余生的死让我在感到震惊的同时还曾经让我产生过一个想法:让一个有着他那样疾病的女人去勾引钟野云和岳洪波。虽然这对于钟野云来讲难度要大一些,但是对付岳洪波却应该很容易。此人就是那种见色眼开的人,他对女人的自控能力相当于零。
但是那种想法却仅仅只是在我的脑海里面出现了一瞬。因为那是犯罪。在报复他人的同时让自己去犯罪,这样的事情我可不愿意去干。还有,假如钟野云染上了倒无所谓,但是我还不忍心让曹小月因此而丧命。那样做太残酷了。我并不是一个残酷的人。
所以我认为江姗姗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果因此钱小如与钟野云闹翻了就更好了。
我认为对钱小如去做一些事情毫无意义——即使自己去把她睡了又能怎么样?王波不是已经睡过了她吗?毕竟她不是钟野云的老婆,睡她还不如去睡颜晓呢。
我大吃一惊:自己怎么会产生这样去想呢?颜晓虽然是那个人的老婆,自己确实也曾经对她的美貌产生过意淫,但是她对自己实在不错,如果我通过她去报复钟野云确实不应该。
其实报复钟野云最好的办法是那个孩子,但是那样的事情我更做不出来。不管怎么说,他和自己并没有刻骨的仇恨。我需要做的仅仅是要让他对我的伤害付出应有的代价而已。
仅此而已。
岳洪波却完全不一样了。他曾经是我的同学,他曾经是我的哥们,他那样做是我永远也不能忍受和原谅的。
想明白了这些问题,我的睡眠也即刻朝我涌来。当大脑里面一片清明的时候就会很快地入睡了。佛家和道家把这种情形叫做入定。我把它称为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曹小月仍然已经做好了饭菜。我们在对坐着吃饭的时候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话。
“今天我可能要下乡。我在管医院和基层医院合作的事情。这个月必须全部完成。”吃完了饭。我离开家的时候才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却仍然什么也没有说。我去看她的脸,悄悄的看。我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眼角处也没有。
我离开了家。虽然走得很慢,但是我的心却在迅速的逃离。
与往常一样,我先到了妇产科。我得去处理自己所管的那几张病床上的病人。医疗任务对现在的我来讲就如同吃饭睡觉一样成为了一种常规,早就没有了新奇感。大多数人所患的都是常见的疾病,这样一些疾病的处理方式对现在的我就如同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的简单。
处理完病人后就直接去了范其然的办公室。
我发现他今天穿的是一套非常考究的西装。他穿上西装的样子有些奇怪。个子太矮小了的人都是这样。
“来啦?”他去给我泡茶。
我坦然地接受了。我现在很口渴,还很疲倦,我昨天晚上的睡眠严重不足。
“说说,那个医院怎么回事情?”他将茶递到了我的手中后坐回到了他那张宽大的老板椅里面,然后才开始问我。
我发现那张椅子对他来讲也太大了。
我开始讲那件事情。
“这件事情我们最好不要去管,这毕竟不是我们的事情。我们打报告的话学校会认为我们越权。”他听完了我的话后轻轻地用手敲打着他面前宽大的办公桌说。
“我和他有一个交换。”我说。我心想自己必须得办成那件事情。
“交换?你和他们有什么交换?”他诧异地看着我,“你别犯错误啊。”
“岳洪波和他们医院有着很大的业务往来。我给他们开出的条件是:必须将岳洪波的公司赶出他们医院。”我说,用双眼看着他。
他看着我,眼睛里面是一种怪怪的眼神:“岳洪波不是你同学吗?你不是和他关系很好吗?”
“一个连自己导师葬礼都不来参加的人是永远得不到我的原谅。一个采用那种方式要挟您的人是必须得到惩罚的。”我淡淡地道。
范其然不再说话。我站起来准备离开:“您决定吧。我最后都得听您的。”
“你等等。”他叫住了我。我转身看着他。
“你起草吧。写好了给我看。”他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我再次往外面走,听到他在我身后说:“今后这样的事情早一点和我通气,别先去与对方谈好了才对我讲。”
我一怔,随即道:“对不起。昨天在酒桌上临时说起的。”
“我只是说说而已。”他的脸上忽然堆起了微笑。
“您今天有重要的活动?”我忽然问道。
“是啊。咦?你怎么知道?”他问我。
“您的西装很漂亮。”我看着他大笑。他也大笑了起来。
我和他刚才的那一丝尴尬顿时如同初冬时候从嘴里刚刚呵出的雾气一般,即刻就消失不见了。
回到办公室后,我开始起草给学校的报告。
刚写了一半范其然却来了。我急忙将他迎到沙发上坐下。他朝我摆手道:“别给我泡茶,我们直接说事情。”
我急忙坐到了他旁边的沙发上,然后静静地看着他。
“我的事情遇到了阻力。”他说,“本来通知我今天下午去省委组织部谈话的,但是刚才他们打电话来说临时取消了。”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傅余生的事情。”他闷闷地说,“刚才皮云龙给我来电话讲的。”
我有些惴惴:“我们把他的所有东西都重新做了一遍的啊。我检查了,没发现什么问题啊?”
“不是那方面的问题,是事情本身。我作为医院的院长,对这件事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他是我们医院的职工。”他叹道。
“这毫无道理嘛!”我气愤地道,“他个人的品德问题关您这个院长什么事情?”
他郁郁地道:“现在都要讲什么领导责任制呢。大型的交通事故、煤矿矿难,地方分管领导都要受到处分的。”
“要不我去请钟副省长出来吃顿饭?”我试探着问,心里却忽然一阵狂喜。
“能够请他出来当然更好了。只要能够与他面对面地讲上一句话就可以了。我给他准备了一个礼物。”他说,“这件事情只能麻烦你了。皮家毕竟是商人,找他们不合适,而且我也实在不愿意找他们。”
“我来联系吧。”我说。
“我们医院有一个副院长马上退休,你的机会很大。”他接着说。
我吓了一跳,忙道:“这可不行。我现在已经很惶恐了。”
“组织上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他笑着说道。
“真的不可以。这样我会很惭愧的。因为我觉得自己还差得很远。范老师,我这可不是客气话,是发自我心底里的想法。如果您真的要培养我的话就再隔几年吧。”我认真地对他说。
“这样也好。”他点头道。
我顿时舒了一口气。我说的确实是我的真心话。我自己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到现在这个位置已经很不恰当了,无论从德、从能上看都是这样。我没有贬低自己的意思,我自己知道我自己。副院长那个位置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去坐的,那个位置面对的不仅仅是我们本院的职工,还要去面对社会。我承受不了。
拔苗助长的结果往往是苗的枯萎。我害怕那种结果。
范其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离开了。我思考着如何去与钟野云打那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