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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目的。
“刚才财务科只讲了我们医院的营业额和其他的收支情况,”我接下来说道,“但是你并没有讲我们医院的财务制度的缺陷。从刚才财务科讲的情况来看,我们的支出部分相当大,这就是问题了。所以,我觉得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必须得解决我们的财务管理制度。现在很多大型医院采用的收支一条线就很科学。这个收支一条线其实很简单,就是医院的所有收入和支出都进入到同一个管理系统之中,任何科室无权私自收费和支出。这样的管理制度的优点就是节约成本、减少支出。当然了,这样的制度可能对某些科室或者某些个人造成一定的损失,但是对整个医院、对医院的每一个人却是公平的。我这人一直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同工同酬。为什么外科的收入就非得比内科的收入高那么多呢?这很不公平嘛。当然,有人说外科的压力大、很辛苦,这我也很理解,我们可以在夜班补助上单独考虑嘛。但是原则就是,我们每一个医生的收入必须得透明。”
我开始说要将自己的嘴巴暂时放进自己的兜里,现在我将它拿出来了。我讲了很多,特别地讲了大型医院的很多先进的管理经验。
我在讲话的时候非常地注意人们的神情,我发现开始的时候他们有些不自然、甚至不悦,但是后来却慢慢地变得专注了、激动了。
我很欣慰。
散会后我留下了药剂科主任。
药剂科在医院是一个敏感的部门,我不想让他在会上谈及相关问题。其实我知道他即使谈也不会谈及关键的问题的。所以不如不让他谈。
药剂科主任姓吴,是一个看上去很精明的男人。他大约五十来岁年纪,一看就是那种很有心计的那种人。
“你应该明白我单独留你下来的原因。”我直接地对他说。
他点了点头,随即却又开始摇头。
“现在的药品都是从哪些医药公司采购的?价格多少?”我问道。
“有五家医药公司,价格是批发价的百分之九十。”他回答道,“这完全符合相关的规定。”
“别和我谈什么规定。我记得医院采购药品的价格只要是批发价都符合规定。或者低于零售价百分之十五就可以。是不是这样?”我问他,脸上带着微笑。
“是这样。”他说,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实际上呢?很多医院的药品采购价格都是在批发价的百分之八十左右。有些生物制剂的价格是批发价的百分之三十左右。”我接着说道,“你不要告诉我说我们医院有什么特殊性。”
他在开始紧张。
“从现在开始,药品的采购都必须招标。而且还得去请县纪委纠风办公室的同志参加。”我说,“医院也必须成立专门的药品采购小组。我没有什么其它的意思,只有一点,那就是在保证药品质量的情况下,将药品的采购成本降下来。”
“是。这样好。”他恢复到了正常。
看着药剂科主任离开的背影,我若有所思。我没有去算以前老账的意思,但是我必须得将药品的价格降下来,这对老百姓有好处,对医院的收入有好处。我不能忍受将医院的利益为极少数的个人所有。
虽然自己在以前也做过那种通过药品从中渔利的事情,但是我心里明白,那其实是钻了医院政策的空子。我明白其中的诀窍,所以我必须得去堵住相关政策上的漏洞。
下午我到了财务科,我想看看医院这一年来的财政支出情况。
这一看却把我吓了一跳。我发现里面很多账单都是朱浩的签字,其中一张单子上面居然有十几万!
“这钱是怎么回事情?”我问财务科科长。
“不知道。朱院长签字了我们就报销。”他回答。
我继续往下面看着,同时在心里默默地计算。我估计像那样的单据加在一起起码有五十万左右。
他这些钱都花在什么地方去了?我很疑惑。在这样一个年毛收入仅仅只有两三千万的医院居然有这么大的个人支出,这可是一件触目惊心的事情。
我没有说什么,默默地放下手中的账本然后离开。
晚餐的时候张晶晶对我说:“今天你开会的效果很不错的。”
她现在几乎是天天到我家里来了。她不来我母亲倒不习惯了。有时候她值夜班的时候母亲还要给她打电话聊上几句才舒心。
“哦?是吗?下面的人都怎么说?”我很感兴趣。
“大家说你不愧是从省城大医院来的,水平就是不一样。”她笑着回答。
我摇头道:“改革的事情总是有人反对的,我知道还是会有很多人在背后骂我的。”
她笑道:“那主要是以前那些高收入的科室。其实大部分人都支持你的,特别是你说的同工同酬。”
我叹道:“这些事情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可就难了。”
“是啊,”她说,“不过我相信你会做得好的。”
母亲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俩说话。我发现了她的目光:“妈,快吃菜啊,你看着我们干什么?”
母亲“呵呵”笑着却不说话。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一个人忽然跑到我办公室来了。
“凌院长,我可以和你谈谈吗?”他对我说。
他是我们医院的副院长,名字叫斯小冉。我看过他的资料,他是外省一个省级医学院毕业的,本科,本地人。年龄比我大十岁。
“当然可以啦。来,你请坐。”我热情地招呼他。
他没有坐,却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我微微地朝他笑了笑,我估计他要对我讲什么隐秘的事情。
“凌院长,你今天开会讲的那些内容让我很佩服。”他开始说话了,不过却是从奉承我开始的。我理解他,这是一种让别人接受他后面的话最常用的方法。
“我只是实事求是地谈问题。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医院尽快地上一个新的台阶。”我笑着说。
“这一点我抱有极大的信心。”他笑着点头道,“但是难度会很大。”
“为什么?”我问,我大约知道他来找我谈话的目的了,或许他的目的是来给我提一些深层次的建议,也许是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隐秘。只能是这样,不然他不会说这个“但是”也不会去关门。
“你昨天找药剂科了解到了什么?到财务科后又了解到了什么?”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反问我道。
我笑着回答道:“我没有去找问题,只是去看一下基本的情况。”
他看着我,忽然叹了一口气,随即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我急忙阻止住了他:“别着急嘛,我们慢慢谈。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都是为了这个医院好呢。”
“我听说你曾经为了揭发某个大官差点送了命,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正直的人。嘿嘿!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他看着我,说道。
我笑了笑,他这是激将法,但是对我没有用处。不过我很不喜欢别人再谈及这件事情。上次许县长也是这样说。其实我自己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那件事情根本就与什么正义感无关。说得不好听一点其实就是男人之间为了女人的战争。不,连战争都谈不上,因为我还没有开始动作就非常悲惨地败下了阵来。
我看着他,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回应地盯着我,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惧意。
我忽然笑了:“请坐。”
他盯着我,我仍然在朝他笑。我真挚地对他说:“我们可以谈任何的事情,而且我向你保证,今天我们的谈话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不管你说的对与不对。”
他坐下了。
我没有想到问题会那么严重。据斯小冉说,朱浩从当副院长开始就与那些医药公司关系紧密,他还在其中吃了大量的回扣。不过他说他没有什么证据。他说他是在一次与喝酒的时候将药剂科的那位吴主任灌醉后得到的信息。
还有就是,他说朱浩利用公款到处请客送礼。
“到年终的时候他都要去向县里面的领导送钱。然后开一些虚假发票在医院的财务上报帐。”他告诉我说。我顿时想起了自己在财务科看见的那些单据。
还有其它一些问题。比如他反映说朱浩在省城有几处房产。
“我已经告诉了你这些情况,你看着办吧。”他最后说。
他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独自在办公室里面发呆。这个人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我知道这里面的情况一定很复杂,虽然问题不一定像他反映的那么严重,但是肯定会牵涉到很多人,特别是上面的领导。
问题的关键是,他是否曾经将这些问题向上面反映过。我估计没有,不然他的这个副院长早就被拿掉了。
我有些恨这个人,因为他将这么一个烫手的问题摆在了我的面前。我闷闷不乐地回了家。
“你今天怎么好像不大高兴?”张晶晶发现了我神情的不正常。
我笑了笑道:“这几天我有点累。”
她摇头:“不对。你笑得好难看。”
我却被她的这句话逗笑了。我相信自己这次的笑一定不再难看。
吃完饭母亲坚持要去洗碗,张晶晶说什么也没有用。我知道她这是为了给一个我和张晶晶单独的说话时间。
我和张晶晶倒有些尴尬了。
还是她先说了话:“今天晚上你能陪我去看一场电影吗?”
我本来想说我有事情的,但是我不忍拒绝她那双清亮、柔美的眼睛,还有此刻正在厨房里面静静地听着我们讲话的母亲的那双耳朵。我没有听到厨房里面传来任何的声响。
“好吧。”我点头答应了。
张晶晶的眼神开始发出了神采。厨房里面响起了欢快的水声。我却在心里叹息。
走出家门,张晶晶忽然挽住了我的胳膊。我的心猛然间一颤。我动了动自己的胳膊,但是她却坚决地在挽着它。
“我不值得你喜欢的。”我叹道,“我以前有很多女人,我不是一个好男人。”
“我不管你的过去,我只喜欢现在的你。”她在我的耳畔轻声地说道。
“这个世界的好男人很多,你还年轻,又是这么的漂亮,何必呢?”我对她温言地道。
还是那个温柔的声音:“我很早就喜欢上你了,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我还为此哭过很多次。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有一次我弟弟和他的老板到省城,那个老板和你一起吃饭我都是知道的,本来我应该给你打电话的,但是我没有。因为我那时候的心很痛。”
我忽然想起了那次的事情。我记得自己本来也有打算叫她的,不过我的目的是为了让她的弟弟能够有一个更好的工作环境。后来好像是因为王波约了钱小如和江姗姗而临时没有通知她。想到这里,我心里更加的惭愧。
“我真的不值得你喜欢。”我再次说道,心里拒绝她的想法更加地坚定了。我认为自己的拒绝就是对她最大的保护。我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可能会伤害她的人。
“我不管,反正我已经赖上你了。”她倔强地道。
我的心里不住的在叹息。
三江是一个小城市,这里只有一家电影院。今天放映的是一部国外的恐怖片。
“这个怪吓人的。我们不看了吧。”我对她说道。
“我是学医的,我不怕。很刺激呢。”她却不听我的劝阻。
我心想这和专业没有多大的关系吧?但是我仍然去买了票。
电影确实很恐怖,连我都看得寒毛直竖。张晶晶一次、一次地吓得往我身上靠。我不忍拒绝她在恐怖中对我身体的依赖。我的内心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学生。这样一想便释然了。
“好吓人啊。你是不是有意让我看这样的电影的?”出了电影院她悄悄地问我。
我哭笑不得。我终于知道什么是女人的不讲道理了。
“你其实很喜欢我的。你说是不是?”她接着问我。
我无法回答。看电影之前对这个问题我已经说得够多的了,现在再说就太伤害她了。
其实在我内心还是很感激她的,在我最落魄、情绪最低落的时候,她能够义无反顾地跟着我到我家乡来工作,仅凭这一点我都不应该去伤害她。不过关键的问题是,我认为自己接受了她就是对她的一种伤害。这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
我思绪复杂地在想着,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一片温热,张晶晶的唇吻到了我的脸上。我猛然间怔住了,仿佛自己被人点了穴一般。
“哈哈!”她大笑着将她的手从我的胳膊里面抽了出来,欢快地在我前面笑。
手机的叫声解了我的穴,我全身松弛了下来。
“师弟,在什么地方啊?我找你说点事情。”是朱浩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