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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大殿,先是请安行礼。
“免礼!”
文德帝中气十足。
顾玖偷偷瞥了眼四周,刘议已经不见了,几个朝廷大佬也不在。
她就安安静静站在大殿中央,文德帝不问话,她绝不主动开口。
反正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是不会错的。
见顾玖像个锯嘴葫芦似的,话都不吭一声,文德帝哼了一声,“老大媳妇,知道朕为什么叫你进宫吗?”
“儿媳不知,父皇能否给个提示。”顾玖老实得很。
文德帝一眼就看出顾玖在装傻。
他直接问道:“御史弹劾你手伸得太长,胆敢插手户部政务,你怎么说?”
顾玖一脸无辜,“真是冤枉。儿媳的手从未伸进户部,御史弹劾,纯粹就是无中生有。若是换个人,换个身份没那么敏感的人,给户部提个意见并且得到采用,那些御史还会弹劾吗?”
文德帝哈哈一笑,“你是皇子妻,不是普通人,御史自然要以最严格的标准要求你。你别服气,享受了朝廷的供奉,理应接受朝廷的监督。”
顾玖嘴角抽抽,“儿媳每年的俸禄,加起来不过一千八百两,外加五百石禄米。这点供奉,实在是承受不起御史们来势汹汹的监督。”
文德帝眼一瞪,“你是在抱怨?”
顾玖摇头,“儿媳不敢抱怨,儿媳只是陈述事实。”
“这么说你不认为自己有错?”
“儿媳有错。”顾玖特别干脆的认错,“儿媳错就错在不该给户部尚书大人提建议,就该看着户部继续穷下去,看着那些闲得慌的京官继续被拖欠俸禄。”
“放肆!”
文德帝厉声呵斥,顾玖抖了抖。
这才几个月,文德帝俨然比去年做王爷的时候多了几分威严。
果然是居移气养移体。
做了皇帝,文德帝整个人从内到外,气质都变了。
顾玖委屈得很,干脆不说话了。
文德帝气过之后,瞧着顾玖那副委屈的模样,又笑了起来。
“怎么着,你还委屈上了?刘诏都不敢委屈,你凭什么委屈?”
顾玖眼眶红红的,“儿媳不知道替户部解决困难,竟然也是错。下次儿媳一定注意分寸,同户部上下所有人拉开距离。”
文德帝冷哼一声,“少说气话。你替户部解决困难,户部上下,还有朕都记着你的功劳。朕听说你想修路,用那个土水泥修路?”
顾玖嗯了一声,点点头,“之前是有这个想法。不过现在儿媳已经改变了主意,儿媳不想修路。”
“为何不修路?”
“儿媳怕被弹劾,牵连刘诏。如果陛下想要修路,儿媳就以成本价将土水泥卖给朝廷。甚至将水泥的配方交给陛下,也没关系。”
文德帝眼神古怪地看着顾玖,“好不容易弄出来的配方,真舍得白送给朕?”
“自然是舍得的。”
不修路,大不了继续修房子。用水泥修房子,又结实又快捷。
文德帝偷偷翻了个白眼,一脸严肃地说道:“你这是严重的消极怠工。”
顾玖不作声,一副受了天大委屈,老娘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干,只想回家相夫教子的模样。
文德帝指着她,很是不满。
“这第一条路,还是要你来修。”
“儿媳修不了。”
“放屁!”文德帝是个混不吝的,“少在朕面前发脾气。你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朕没罚你,就已经是开恩。这第一条路,就从京城修到洛州。先试试效果。”
洛州,位于帝国中部,链接京城和江南的重要枢纽城市,是大周人口第二多的城市。
洛州水土资源丰富,土地肥沃,一马平川。是个得天独厚的地方,自古富庶。
唯一的弊端,就是遇到战争,一马平川,连个逃命的地方都没有。
这样富庶的地方,自然吸引了很多人口。
京城许多家族,大佬,都有在洛州置办产业。
洛州书院,天下知名。甚至隐约有压过京城国子监的名头。
文德帝决定先修一条京城到洛州的水泥路,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要修,就修经济价值最大的水泥路。
京城到洛州,八百里山川,以现在的生产力,这可是个浩大的工程,所耗费的钱粮以百万计。
顾玖问道:“京城到洛州,可是个大工程。陛下果真要儿媳自掏腰包修路?惠民工程,理当由朝廷出钱。”
文德帝无赖道:“朝廷没钱。户部库房能跑耗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你有办法从别的地方划拉钱,朕会大力支持。朕也可以从自己的私库里面拿个几十万两,投给你修这条路。”
顾玖偷偷龇牙,然后问道:“关于设立收费站,陛下也同意吗?”
“五十里一个收费站,朕可以答应。但是收费站的伙计,得优先考虑退伍军人。这个没得商量。”
当文德帝看到顾玖的修路计划书,上面设定的五十里一个收费站,顿时就想到了驿站传递。
这个收费站,完全可以当做朝廷书信来往传递用。战争期间,更能起到警戒防卫的作用。
所以文德帝才会要求优先选用退伍军人做收费站员工。
“儿媳没有异议,可以优先选用退伍军人。那个五十年期限?”
顾玖对皇帝的信用报以怀疑,但依旧照着规矩,在计划书中设定了收费期限。
收费五十年。
五十年之后,这条路交给朝廷。
朝廷是要继续收费,还是免费通行,都随便。
朝廷上下有许多潜规则,但是顾玖更愿意将这些潜规则摊在阳光下,大家立个契约。
即便有一天,上面有人毁约,也没关系。就当花钱买给教训。
这年头,做点什么事情,总得交点学费才行。尤其是同朝廷打交道的时候。
朝令夕改,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文德帝说道:“五十年不行,朕只能给你三十年。”
“四十五年。”顾玖讨价还价。
文德帝蹙眉,“三十五年。”
顾玖则说道:“四十年,不能再少了。陛下,你不能叫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修一条路,得耗费上百万的钱粮。过一辆车马,也才收取三文钱。得收到何年何月,才能将本钱收回来啊。
陛下好歹别让儿媳做亏本买卖啊,要不然以后谁还乐意做这个冤大头,自己掏钱给朝廷修路。”
文德帝见顾玖说得可怜,“真不赚钱?”
“赚什么钱啊,不亏本就是赚。”
“那你为何要修路?”
顾玖诚实地说道:“只是想卖卖水泥,叫人知道水泥的妙用。说不定有世家大族愿意自己掏钱在家门口修一条路。蚊子肉虽小,也是肉啊。”
文德帝点点头,相信了顾玖的说辞。
直到来年,水泥路修通,得知收费站每个月的收益后,文德帝才知道他被顾玖给忽悠了。然后,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什么不赚钱,什么不亏本就是赚,统统都是假的,假的。
收费站太能赚了,好不好。
从京城到洛州,大周最黄金的道路,就这样落到了顾玖的手中,还是四十年。
文德帝每每想起此事,就悔不当初。
他被顾玖挖坑里面埋了,岂有此理。
自那以后,文德帝自己办水泥厂,自己修路,自己设收费站。连口汤都不给顾玖。
好在,顾玖手握能产黄金的道路,也不在乎那点汤汤水水。
此乃后话,暂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