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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缩在病床边的王婶秉着呼吸,脚下挪着无声的小碎步,正欲躲出去。忽然衣角紧了紧,似乎被桌角绊住了。她抬手去扯,却发现原来自己的衣角是被宋玉芳拉住了。只见病床上的人虚弱得如同一张白纸,眼里含着几点泪珠子,嘴唇发白发干,手指微微颤动了两下,细细的胳膊很快就抬不住挂回了床沿上。
一定是他两个吵得太厉害了,把人吵得根本歇不了觉。
王婶如是一想,心头一阵发酸,忙喊起来道:“小姐,你醒啦!醒了醒了,老爷太太快看呐,小姐又醒了。”
这时候夫妻两个终于止住了话头,纷纷过来关心女儿的情况。
宋太太连连问道:“这次怎么样,比刚才更清醒了吗,身上疼不疼,要不要吃点东西?”
王婶忙打开暖壶,说道:“先喝一点水吧,我看大小姐的嘴唇都要裂开了,一定是睡梦里都觉得疼,一直地咬着呢。”
宋子铭也不忍再说了,女儿这样惨兮兮泪汪汪地盯着自己直看,再硬的心肠也该软了。可是一个姑娘家怎么就那样胆大包天,连拐带这种事都做得出来,闹出这么大的风波来,不仅仅是鄂家丢了一个儿媳,吴家还丢了一位姑娘呢,能不恨她入骨吗?这次是侥幸躲过了,可事情不能圆满解决,总有下一次的,那时又该怎样捡回一条命呢。
如此这般地想去,宋子铭又是觉得担忧又是觉得可气,并不肯流露出心疼的样子。他很急于这一刻就能跟鄂家谈出一个好的结局,让女儿安安心心地养好身体,出口便道:“养伤为重,别的事……既然都有过分之举,就各退一步吧。”
“他们是直接找到了你?还是找到了大木仓?”宋玉芳用气声吃力地问出这一句,眼泪就滑到了枕头上。她觉得自己模模糊糊地醒来过,想开口喊一声妈,想跟父母撒一撒娇,诉一诉苦。可她怎么也没料到,真有那力气开口时,竟然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宋子铭因为不想再惹事端,用的口吻有一些些重:“寻了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破坏了别人的家庭!我已经说了,养伤为重,别的事我会处理的。你不要再自作主张了,这一回得了教训,往后一定要守规矩,本本分分地做人,知道吗?”
宋玉芳没有那精力问个明白,但她心里已然把鄂家的主意给猜透了。吴真的出走无论他们怎么坚持是宋玉芳拐带,只要吴真本人出面说清楚,就不会有大问题。倒是他们自己,敢在大街上绑人,还动了私刑,最后又是被人当场拿住的,这一桩官司才是真的免不了。大概能化解这场危机的,就是首先得到宋玉芳这个受害者的谅解。这个想法其实很荒谬了,好言好语地来认错宋玉芳都未必会松口,更何况是这样强硬的态度呢。
然而鄂家不习惯低头,他们作威作福惯了,除了皇上主子之外,还愿意跟谁打商量呢?巧也巧在宋家是认同规矩的人家,想是宋玉芳骨头再硬也硬不过长幼伦常。于是,鄂家改了策略,不跟宋玉芳打什么交道,只管去拿住宋家的老古套,用家族来给宋玉芳施压。既想维持八旗子弟的威仪,又想顺利摆脱官司。
宋玉芳想着想着,胸口像被压了千斤重石一般,全然踹不上气。她颤着脸,攥着拳头,对着宋子铭一字一句地说道:“民国七年了,是该讲讲对错而非出身了。我们早就不是包衣奴才了,不该再像祖辈那样,对他们无条件地遵从。我这桩事情,只想讲理讲法,绝不跟他们讲什么规矩情面!”
宋子铭对于这些话完全不想听进去,只管照着自己的意思劝着:“你别又想歪了,这与身份无关,只关乎你的名声。你是一位有正当职业的大好青年,怎么能干人牙子的行当呢?”
但宋玉芳心里,对于是非曲直无比地坚定,是绝不肯改主意的:“谁买谁卖不是你,也不是他们一句话就能定我罪的。我带着伤果然是累极了,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我只告诉你,奴才这个身份对我来说,不是单从面儿上摘掉了,我的心已然也醒了,不会对谁唯唯诺诺,永不!我希望,你也如此。但不管你办不办得到,我都不低头,不低……”
宋太太站出来劝架:“好啦,都别说了,绕得我都听不懂。”说着,转身拽住了宋子铭的衣袖,一直地拉到门边去,“你这人就是这点毛病极可恨,女儿是九死一生醒过来的,你不说心疼心疼她,反倒板着面孔这样训她。”
王婶见状,便向宋太太说道:“您放心,我留在这儿伺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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