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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前带路的天字卫也急于将他们带回去,走的很急很快。
眼下元极他们所在的地方的确是很远,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碰见过来接应他们的另一拨甲字卫。
这都是元极身边的,秦栀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们除了脏了点儿之外,也没别的差错,秦栀也放心了许多。
没有多话,直接前行,路径再次向下,几乎是弯着身子爬过了这段将近百米长的路,之后的路才又开阔了起来。
再往前,开挖的山洞也变得不再那么狭窄了,两个人并行也能通过。
而且,很多堆积起来的泥土,看起来都是没挖出来多久的。
前方,有火光,可见有人在那儿。
秦栀加快脚步,前头的人也给她让路,穿过了人群,她也一眼便瞧见了元极。
超出她想象的是,元极居然在休息,席地而坐,背后倚靠着墙壁,闭着眼睛,他们这么多人过来,他好像根本没听到动静。
视线向下,秦栀立即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的腿上有一颗头,眼下是拿着他的腿当成了枕头。
缓步的走过去,秦栀也瞧清楚了躺在元极腿上的那个人是谁,就是萧四禾。
眼下这两个人的造型,瞧起来,还真是有那么几分别扭。
在元极身边蹲下,一直在旁边休息的甲字卫还有天字卫都站起了身,“主子一直为萧公子输功保命,所以很是疲乏。刚刚鹰机出现,属下们也没有叫醒主子。”他们解释原因。
“萧四禾怎么样了?”歪头瞧着那个枕着元极大腿的人,他们俩这样子真的好别扭,乍一看‘情意绵绵’似得。秦栀皱起眉头,忍住了想把萧四禾推开的冲动。
“萧公子经脉受损严重,若不是主子闯入杀阵之中将他拖拽了出来,怕是连这一口气也吊不住了。咱们随身携带的药根本无法修补萧公子的经脉,所以主子一直都在为萧公子输功。除此之外,还在寻找出路。”甲字卫小声的回答她,这也是元极为何如此疲累的原因。
“我知道了。你们把萧四禾搬走,然后都休息吧。”这里不分白日黑夜,他们怕是已经过糊涂了。累了便休息,醒来就接着开路。
他们也立即行动,把昏迷着的萧四禾搬走。跟随秦栀来的鹰机脱下身上的大氅,几层铺在地上,然后才把萧四禾放下。
他躺下,他们又将大氅盖在他身上,如此倒是比他躺在元极腿上好多了。
在元极身边坐下,秦栀歪头看了看他,她挨他这么近都没感觉,可见是有多疲累。
动手,把他放倒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用自己的披风把他盖住,遮挡了一些冷气。
这般挪动他,他都没反应,秦栀几不可微的摇头。他以前也有过受伤之时,但好像都不如此次严重似得。
给别人输功,她倒是不知操作流程,但想必很伤自身。
他倒是不脏,只不过清瘦了许多。
抬手,轻抚着他的脸,有些微凉。不过他呼吸平缓,看起来好像睡得很平稳。
“这山中的阵法,到底有什么奇怪凶险之处?这么久了,你们一直都没出去。”轻声的问道,这是秦栀感觉很不解之处。毕竟,元极也精通阵法的。
“杀阵,但凡可以出山的周边,都设下了杀阵。此种杀阵没有生门,但凡进入就会引得四方剿杀。萧公子当日是率先入阵的,世子妃也知道,萧公子的轻功这天下难寻。可是,进去后,就没能出来。若不是后来主子进来找到了我们,又拼死进入阵中将萧公子拖出来,怕是真的没命了。”甲字卫小声的告诉秦栀当时所发生之事。元极来时,已经距萧四禾闯入阵中有多日了,幸好他本身功力深厚,没有那么快失去性命。
点了点头,秦栀也了然,外面那些老夫子也说蛇盘岭周边设下的是杀阵。当时她还在想,明明进入时没遭到任何的攻击,为何说是杀阵?
原来,这便是那只能进不能出的门道。进来时没有感觉,也不会触发机关。但若想出去,就会触动机关。
抚摸着元极的下巴,胡渣扎手,若不是他身上还挺干净的,还真是像个流浪汉。
“傻子。”低低的骂了他一句,看这厮跟萧四禾这兄弟情深的劲儿,让她觉得几分不爽。为了救萧四禾,他还甘愿冒险。
不过,他临走那时也说过,萧四禾跟随他多年,出生入死,算是他的左膀右臂了。
以前,她倒是也没见过他为谁这般拼命,如今见了,终归是有些意外。自此后,谁也不能说他无情了,他不是无情之人。
许是因为秦栀的抚摸,睡得特别沉的人动了动眉头,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便是一张熟悉又想念的脸,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发现她在笑,元极才恍然,自己不是在做梦。
“醒了。”低下头,她肩颈两侧的长发也垂坠了下来,搔着他的脸。
抬手,一把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更压下来一些,呼吸之间皆是她身上的气息,元极也笑了,“不是在做梦。”
“当然不是做梦。但听你这么说,这段日子你经常梦见我?”手压在他胸前,秦栀顺着他的力气低头,靠的他更近了些。
“是啊,总是会梦见你和儿子。”被困在这里,日复一日,他即便拥有再多的理智,也终是被一点点的摧垮。但所幸的是,他还没有被彻底击倒。
“还知道惦记我和儿子,却为了萧四禾去冒险。刚刚还见他躺在你的大腿上,我这会儿才知道,原来你的大腿是公共之地,谁都能枕。”小声的训斥,一边用手指狠戳他胸口。
“我那时刚刚给他输功保经脉,本就不能头与身体保持一个高度,会血逆流的。”这地儿也没其他合适之地,所以他便直接将萧四禾放到他腿上了。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我们来时随身带了许多可能会用到的药,你先吃一些吧。你太虚弱了,我来了这么久,你一直都没察觉。”低头贴近他的鼻子,秦栀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管当下境遇如何,找到了他,也就安心了。
“我没事,多休息便好了。再说,你不是也知道,我感觉不到疼痛,所以也并不难受。倒是这么多时日过去了,边关情形如何?这是西棠,你这般闯进来,太危险了。”想起这是西棠地界,元极也忽然坐起身。
看着他,秦栀蓦地笑起来,“你带我去前面瞧瞧,挖通了这么深,我想去看看。”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元极自然明白,就是不想被别人听到她接下来说的话罢了。
“拉我起来。”抓住她的手,元极说道。
“你不是说自己没事儿么?这会儿居然还要我拉你。一把老骨头,却总是伪装成年轻人,这会儿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吧。”站起身,秦栀边训斥边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说他老,元极自是不乐意,不过当下却也无法反驳,他的确是感觉没什么力气。
抬手圈住她的肩膀,将自己大部分的力气都坠在了她身上,压得她闷哼一声,也将嘴里的话都压了回去。
几乎是扛着他往前走,元极边走边低头瞧她,借着篝火的光亮,认真的瞧一瞧她,仍旧有些担心她是假象,是自己在做梦。
“这些日子,除了想我,你还做了什么?”走出去一段路,距离身后的那些人也远了,元极忽然问道。
“你怎么就知道我像你了?有了儿子,我最先想念的,也该是儿子才对。”臭美倒是一流。
“想念儿子是应该,想念与你共同生下儿子的丈夫不更是应该?”停下脚步,元极转身面对她,一手托住她的下颌抬起来。他同时低头一口咬住她的唇,如此阴郁之地,也忽然花开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