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陆小曼才收集到薄薄的一扎《爱眉小札》,由良友图书公司出版,她在序中表达了她的心愿:今天是志摩四十岁的纪念日子,虽然什么朋友亲戚都不见一个,但是我们两个人合写的日记却已送了最后的校样来了,为了纪念这部日记的出版,我想趁今天写一篇序文,因为把我们两个人呕血写成的日记在这个日子出版,也许是比一切世俗的仪式要有价值有意义得多。
徐志摩尚在人世的时候,托付红颜知己林徽因、凌叔华,以及好友胡适、沈从文,说万一自己先走了,请他们整理诗文书信,弄一套全集,也算对后人有个交代——可诗人去世,朋友们各自飘零,仅有陆小曼为其遗愿忙碌奔波。更凄凉的是,胡适、林徽因等人根本不把徐志摩的一些书信交给她。
陆小曼背负着“害死”徐志摩的罪名,时常自责。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名媛是锦盒里的美玉,温室中的玫瑰,岂是穷诗人能占据的?
八年抗战,翁瑞午和陆小曼倒也挺了过来。当时的陆小曼已经离不开鸦片,据才女苏雪林回忆:“小曼长年卧病,连见我们也是在病榻上。我记得她的脸色白中泛青,头发也是蓬乱的,一口牙齿脱落精光,也不另镶一副,牙龈也是黑黑的,可见毒瘾之深。”也许觉得该重新振作,陆小曼强撑病体忙碌起来,依旧是为徐志摩。1947年3月,晨光图书公司再出版《志摩日记》,里面包括《西湖记》、《爱眉小札》、《眉轩琐语》、《一本没有颜色的书》和《小曼日记》五个部分,小曼在序中再次表达了自己的心愿:我决心要把志摩的书印出来,让更多的人记住他,认识他。这本日记的出版是我工作的开始……我预备慢慢地把志摩的东西出齐了,然后再写一本我们两人的传记,只要我能够完成上述的志愿,那我一切都满足了。
解放前夕,故交旧友四散飘零。等到新中国成立,陆小曼已然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1953年,翁瑞午的发妻逝世,陆小曼搬到了翁的家中。
1956年,在上海美协举办的一次画展中,有陆小曼的一幅作品参加展出。陈毅元帅去参观,看到画上署名“陆小曼”,就问身边的人:“这画很好嘛!她的丈夫是不是徐志摩?徐志摩是我的老师。”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陈毅诧异沉寂多年的陆小曼居然还健在,又问知陆小曼就住在上海,生活无着。陈毅就说:“徐志摩是有名的诗人,陆小曼也是个才女,这样的文化老人应该予以照顾。”不久,陆小曼被安排为上海文史馆馆员。
不久后,陆小曼又被聘为上海中国画院的画师,在上海中国画院保存着陆小曼刚进院时写的一份“履历”:我廿九岁时徐志摩飞机遇害,我就一直生病。到1938年卅五岁时与翁瑞午同居。翁瑞午后来生严重的肺病,一直到现在还是要吐血,医药费是很高的……我又时常多病,所以我们的经济一直困难。翁瑞午虽有香港的女儿给他寄一点钱,也不是经常的。我在1956年之前一直没有出去做过事情,在家看书,也不出门,直到进了文史馆。
陆小曼曾说自己跟翁瑞午谈不上爱,但有感情,在自己落魄的时候,“翁虽贫困已极,但始终照顾得无微不至,廿多年了,吾何能把他逐走呢?”念及徐志摩,陆小曼这样说:“我的所作所为,志摩都看到了,志摩会了解我,不会怪罪我。”她还说:“情爱真不真,不在脸上、嘴上、而在心中。冥冥间,睡梦里,仿佛我看见、听见了志摩的认可。”
陆小曼的学生王敬之曾经如此评论翁瑞午:“翁瑞午跟陆小曼的关系,却不能简单地责之以‘朋友妻不可欺’。陆小曼从来不事生产,全赖翁一直是黑(烟)白(饭)供应无缺,在陆年老色衰之后翁仍侍奉不改,也不能不算是情义很重的了。”台湾学者陈定山在他的《春申旧闻续篇》中写道:“现代青年以为徐志摩是情圣,其实我以为做徐志摩易,做翁瑞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