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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洛跟着东郭走过去,却在看到第一眼时,差点落下泪来。
那是一只还未成年的小猴子,身体摔得血肉模糊,许是身子先落地,脑袋只是破了个洞,洞下是一滩血水。
这只猴子太瘦了,几乎皮包着骨头。
大腿摔的扭曲,腿骨扎破了皮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是小五。”九洛声音轻颤,慢慢靠近了那只叫小五的小猴子。
他脖子下方的毛是一圈白色,与别的猴子比起来像是带着一条围巾。九洛对他印象深刻。
小五先天不足,身量一直长不大,比弟弟小六还要矮半个头。
再加上他长着一条与众不同的“围巾”,在其他猴子眼中就是半个异类。
花果山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凡是与他们不一样的就要排挤。
小五就是被其他同龄猴子排挤的对象,他性子倔,受了欺负又不肯认输,常常被打得头破血流。
九洛无意中发现了他。
花果山山水灵秀,果实繁盛,但这山上的果子不是谁想吃就能吃的。
孙猴子没来之前,这里虽然没有山大王,但山里的果子都先由最厉害的猴子享用,像小五一家身材瘦小的猴子,根本就抢不到囫囵的山果吃。
山上的桃子熟了,小六馋的看着满树的桃子流口水,却不敢动一下。
小五不信邪,山里的不让吃,他就去崖壁上摘。
因为地势凶险,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崖壁上的桃子全都掉到山谷摔烂或者被鸟儿啄几口烂掉了。
既然没人要,小五要。
他冒着摔死的危险攀爬到长在崖壁的桃树上。
一群个头比他大的猴子一直在悬崖上等着看小五的笑话,谁知他胆子大,别的猴子不敢去的地方他不但去了,还掰下一枝挂满桃子的树叉,高高兴兴的抗着回去想给小六和爹吃。
大猴子们一哄而上,来抢他冒死摘下的桃子。
小五本来可以不挨打,只要他松手,就可以逃开这群家伙。
可是他性子倔的很,打不过他们,死活不松手,把树叉子紧紧搂在怀里。
大猴子们干脆不抢树杈子,一人摘了一颗桃子就跑了。
小五摊开胳膊,整整一树叉子的桃,只剩下了两个。
他抱着那两个桃嚎啕大哭,却一口也舍不得吃,一边哭一边走。
九洛在他悄悄后面跟着他,一直跟到他住那个窝棚里。
两个桃子一个给了他的弟弟小六,一个给了他爹。他爹看着混身是伤的小五,心疼的搂着他哭。
最后那个桃子在他爹的坚持下你一口我一口,三个人分着吃了。
九洛那时候也常常被其他妖精欺负,自顾不暇,后来她遇到孙猴子,成了花果山妖精们的姑姑,第一个就找来小五和小六。
对满山的妖精宣布,以后小五和小六归她罩着。
“小五和小六平日里跟着我,常常帮我烧洗澡水。”九洛颤声呢喃,眼前似乎又看到身材矮小的小五非要抢着给她添柴烧水。
每次他和小六把烧好的水抬进来,九洛作为回报都会拿一堆从水帘洞里带回来的水果给他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