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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样。”
楼宁之:“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长这么大还没被拐跑的,纯靠运气?”
楼宁之别过脸,一副你不要跟我说话的样子。
庄笙笑着抬手搂她:“我错了。”
楼宁之躲开她手,哼声道:“别碰我。”
庄笙不管不顾地搂住了她,说:“宝宝。”
“贝贝也没用。”
“宝贝儿。”
楼宁之缩脖子,“别叫,肉麻。”
庄笙:“两口子说这个有什么肉麻的,更肉麻的你又不是没听过。”
楼宁之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谁跟你是两口子,我们俩最多就是女女朋友,还没到两口子的地步呢。”
“怎么算两口子?我去买对戒指吧。”
“……不要。”
明显的口是心非,庄笙在心里记下,过几天回来就去买对戒指,楼宁之手指纤长,戴起戒指想必不会差,还能挡掉那些莺莺燕燕,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
“在想什么?”楼宁之手撑开两指,分别搭在她两边眉毛上,挤来挤去,把两道秀眉扭得乱七八糟。
“想买什么款式。”
“你还能凭空想象出来啊?”
“说的是,我现在来查。”
“你查了也白查,我说了不要。”
“没事儿,我就查查。”
庄笙上了卡地亚的官网,从戒指分类里一个一个的看过去,楼宁之不知不觉地挨了过来,庄笙趁机自然地一指:“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问我干什么,我不要戒指。”
庄笙截了屏,留着。
她看上一款就截一张图,从卡地亚换到其他品牌,有一款明显是背离楼宁之审美的,被庄笙截进去了,楼宁之忍了大概有三分钟,才说:“你刚刚选的一款,很丑。”她要真买那个丑的可怎么办啊?楼宁之要为自己打算。
“哪一款?”庄笙忍笑。
“相册里,你打开。”
“好嘞。”
楼宁之刷刷给她翻回去,指着那个辣眼睛的戒指说:“就这个,太丑了,我不喜欢这样的。”
庄笙听话地删了。
过后楼宁之自然而然地加入了这个话题,两人挑了一个多小时后的戒指,最后经过协议,挑出了三款分不出高下的。楼宁之又跟突然失忆似的,坚决不承认她参与了话题的讨论,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去玩手机去了。
楼宁之低头看手机:“我跟你说我不喜欢戒指,你不要买,也不要送我,尤其是不要准备什么花啊烛光晚餐啊,不要把屋子里布置得很温馨,不要叫我闭眼以后再给我戴上,不要准备舞曲,也不要邀请跳舞,跳完舞以后更不要拉着我一起洗澡,不要穿情趣内衣,不要趁热打铁在床上滚个痛快。”
庄笙:“好的。”
把她每句话里的“不”字去掉就知道她的真实意愿了。
楼宁之自己一想象,嘴就咧得合不上。
庄笙只当作没看见。
和谐号离终点站越近,庄笙的心就往下沉一分,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下来,楼宁之握紧了庄笙的手。
庄笙回握了她。
到站后转动车到扬州辖下的小站,晚上七点,两人站在了庄笙家乡的土地上。车上的人陆续下来,她们跟着人流往出口走去,空气湿冷,楼宁之一只手挽着庄笙的胳膊,从胳膊一直往下伸进她温暖的口袋里。
出了车站,楼宁之放眼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小城,车站的大楼在灯光下显得崭新大气,庄笙的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这应该是新建的,我在家的时候不长这样。”
岂止是车站不长这样,这四处的建筑都变了样子。原先这里破破烂烂的,来车站的路上树木成荫,现在似乎都被开垦出来了,地灯亮在广场上,入目都是各式各样的宾馆、商铺和快餐店。
“先在车站住一晚上吧。”庄笙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牵着楼宁之,在稀松的人流中朝亮着灯牌的宾馆走去,找了一家有名头的连锁酒店,两人推门进去。
“大床房。”庄笙把两人身份证递过去,楼宁之的放上面,她的放下面。
前台把两人身份证信息读取进去,在两人付过押金后便交过来一张房卡:“前面右转,电梯上楼。”
“谢谢。”
两人进了电梯里,前台才恍然发觉,方才输入的名字里,似乎有一个名字很眼熟,她调出来登记信息一看,庄笙?这不是那个……应该是巧合吧,前台想,明星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她继续坐在桌子后玩空当接龙。
庄笙进房间后便摘了口罩,呼吸终于顺畅了,她把身份证揣好:“我后悔改名字了,不然现在身份证上的庄美丽,谁能和我联系起来。”
“那你再改回来?”楼宁之往床上四仰八叉地一瘫,“累死我了。”
庄笙在她身边躺下:“算了,也不是经常要这么出门,酒店还是要保护客人隐私的,我天天看着身份证上的庄美丽我难受。”
“你可以改个别的,叫庄风,也不错。”
“我还卖傻呢。”
楼宁之被激起了起名的兴趣,说:“庄蒜?庄笔?庄神?庄傻?”
“别庄了,现在的名字我挺满意的。”庄笙阻止了她的思想发散,一秒钟转移话题,“饿了吗?晚上想吃什么?”
“你看看附近有什么?”
庄笙拿出手机开始查附近的美食,楼宁之给自己翻了个面,说:“我腰疼。”
庄笙坐起来,一只手给她按腰,一只手在手机上划拉,说:“有麦叔叔、肯爷爷,烤鱼烧烤、馄饨面、沙县、兰州拉面、粥铺、淮扬菜、重庆酸辣粉、牛羊肉汤馆,差不多就这么些类型。”
“烧烤吧。”
“我就知道你要选这个。”庄笙问她,“那我们什么时候出门?”
楼宁之被按得正舒服,哼哼唧唧地说道:“晚点儿,我腰疼。”
“小孩子哪来的腰。”
“小孩子还没有性生活呢。”
庄笙笑着揍了她屁股一巴掌。
楼宁之啧道:“你老打我屁股干什么?”
“不是你说屁股上肉厚么?我打别的地方你又嚷嚷着疼。”
“没想到你还有暴力倾向。”楼宁之假装瑟瑟发抖道。
庄笙狰狞地笑道:“怕不怕?”
酒店的灯没有家里的亮,庄笙又是居高临下挡在她眼前,落下一片阴影。楼宁之胆子小,被她这么背光的笑一吓,差点儿哭出来。
庄笙马上收住,“怎么了怎么了?”
楼宁之挤出两滴眼泪:“吓死我了。”
庄笙:“……我错了。”
楼宁之情绪上来了,泪腺发达,开始掉眼泪。
庄笙给她抽纸巾擦眼泪。
“……”以后可怎么办啊?
楼宁之抽噎说:“你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就好了,就是好久没哭过了,需要发泄一下。”
她嘴里说着不用管她,如果庄笙真的不管她,她能从阴转小雨变成大雨倾盆,庄笙让她头枕在自己大腿上,一只手牵着她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肩膀,不时出声哄两句。
一阵风一阵雨的楼宁之几分钟后满血复活,“走,吃烧烤去!”
“你不打算先跟你哥们联系一下吗?”楼宁之一手五串羊肉一手一串掌中宝,说话的时候都忘不了吃,看起来是饿惨了。
“明天再联系吧,我现在联系他们,信不信他们一个个都冲到酒店来了,我们今晚就甭睡了。”庄笙拿着纸巾的手给她擦了一下嘴角的孜然,自己喝了一口水,拣起一串牛肉,慢条斯理地送进嘴里。
“他们知道你性取向吗?”
“以前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现在不一定。”庄笙当时只告诉了两个人,但这么些年过去了,那两个人有没有告诉别的朋友,她就不清楚了。
“你去聚会的时候,我在家待着?”
庄笙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楼宁之问:“怎么了?”
庄笙说:“你是我女朋友,不去合适吗?”
楼宁之说:“我不是怕有人不接受么,再说我都不认识他们,多尴尬啊。”
庄笙不跟她废话:“去不去?”
楼宁之说:“去。”
“这不就得了。”庄笙顿了顿,嘴角抿出个笑容来,说,“你不去我也怪紧张的,万一物是人非,我一个人杵着,也很尴尬。”
“那个谁,傻大个叫什么来着?”
“亮子?”
“对,就是他,他跟你还挺熟的,应该不至于会冷场,要实在是冷了场子,我就说我要回家,你送我回去,完事儿了。”
“好。”
楼宁之又设想了几种可能,一一给她说了对策,无论对不对吧,庄笙总是展颜笑开。她们边吃边聊,说了很久的话,唯独没有提起庄笙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