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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逐渐泛起了鱼肚白,入了春的北境即使是一片荒漠,还是隐隐约约能从时不时的从岩石缝隙当中蹦出的一粒草芽中看出春天的气息。春困秋乏,又是一帮睡了没多久就被地动惊醒的士兵们,站在玉岩关的城墙之上不由的打起呵欠来。
叶挽和朱桓绕了段路,直到接近中午的时候才赶回玉岩关。相比之前他们百人行动,仅仅是两个人赶起路来比之前快了不少,尤其是还有朱桓这个轻功大咖在,过个悬崖也是轻飘飘的事情。
对此叶挽不禁想起当初他们过崖,赤羽没有办法将他们带过悬崖,还得拉根绳子一个一个的过,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赶到玉岩关时,朱桓再次隐匿到暗中,只有叶挽一个人出现在了城墙底下。
“来者何人!”段弘杨憋了一肚子的气,装模作样的吼道。
叶挽折腾了一晚上累的不行,没好气的说:“是你叶哥,快开门让我进去。”
“此乃国界关卡,来者可有通关文牒,正经文书?你如何证明你是我们叶哥,我们叶哥能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跑出去,难道还不能白天偷偷摸摸的跑进关来了?”段弘杨继续念着他脑海中应当有的独白,在叶挽看来他就像是小时候一个朋友家的妈妈,每次朋友跟自己偷摸着溜出去玩了没带钥匙回家的时候,他妈就会举着鸡毛掸子阴阳怪气的说“哟,你有本事出去,怎么没本事进来啊?”。
叶挽哭笑不得,知道段弘杨他们也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不过眼下这个关键时刻也没有过多的时间来跟他们解释什么,又怕被阻挠,又怕暴露行迹的,只能半夜三更一个人偷摸着出去。不过她不是带着朱桓呢么?就出去了半天的功夫,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没等段弘杨再说什么阻挠之语,就见周建屁颠屁颠领着人一齐开了玉岩关的城门旁边的小门,狗腿子一样的对着叶挽说道:“叶哥叶哥,你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兄弟们给你倒杯茶喝喝?”
“呔!不是说好了不能轻易让叶哥进来,要让她记住这个让咱们担心的教训吗?怎么你们一个个的,好哇,只有我一个人放在心上了是不是?”段弘杨骂骂咧咧的从城墙上飞奔着跑下来,很想一人一巴掌把这些狗腿子踹出几米开外去。呜呜……叶哥,他们的担心都是假担心,只有我老段的担心才是真担心啊!下次升官,别忘了最忠臣无比的我啊!
城主府的议事厅里,此时有不少人都在此。除却燕绥和谢青闻还有甄玉段弘杨几人,军中校尉以上的士兵几乎都集合在了这里,一边是心中期待叶挽这突然的出城会带回什么样的消息,一边心中对昨晚上鹰涧峡的爆炸事件感到好奇不已。
看着镇西军将士们略有不同但是明显都写满了期待的表情,叶挽突然就不知道怎么才能将这一残酷的消息告诉他们了。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将早就准备好的绣着各人名字的小布片从襟袋中取出,稀稀拉拉的放在桌子上。这里只有几十个布片,并不是失踪的所有人的名字,但是仅仅是这些就足以令在场的将官们感到心惊肉跳了。
“这、这是……”燕绥大惊,看着其中一个绣着马悠名字的布条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为官为将者,自然知道这里这些代表着什么。
以往在战场上,刀剑无眼,多得是数不尽的尸首被刀剑弓箭等武器砍的面目全非,收尸的时候都不知道谁是谁。是以镇西军会在每个人军装的衣领子后方绣上他们的名字,不仅仅是为了领军装的时候好辨认尺码,同样的也是为了在他们阵亡之时,或是面貌尽失,或是夸张一些整个头颅都没了的时候,令得战后收尸的士兵们能辨别他们都是谁。在将尸体送回家乡入殓的时候,能够告诉家属朋友,他们的确是战死身亡了。
这一名条同样也是荣耀的象征。
谢青闻也知道这是什么,他们谢家军的名字不是绣在衣领的后方,而是在腰侧的位置。虽是位置有所不同,不过换汤不换药,都是代表着这人的死亡。
厅中的人全都沉默了,尤其是几位跟马都尉关系不错的都尉和校尉们,张大了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们在几个月之前还欢快的商量着在休沐日一起出去饮个酒,怎的现在马悠失踪了一个月,就变成了一片安安静静躺在桌子上的小布条了呢。
这些布条上多多少少都沾着血迹,似乎是在告诉别人他们经历了什么似的。
叶挽说:“百余斥候,全都在鹰涧峡里,已经……”她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不过在场的人全都明白她的意思。
燕绥猛地捶了一下桌子,愤愤道:“我竟然没有想到,斥候营的人一离开玉岩关就失去了消息,自然是在最近的地方被俘。我竟然没有想到鹰涧峡,也没有准备带着大军去鹰涧峡看一看情况……”他握拳的双手苍白,止不住的颤抖。
“这不是燕将军的错,且我这一行,也并没有查清楚斥候营的兄弟们到底是为什么会在鹰涧峡被俘。若是北汉人早就设下埋伏,可以理解,但是以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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