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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许久,钟表滴滴答答的声音是唯一的打破宁静的声源,我们都很疲累,唯独它不知疲倦的走着,没给我们喘息暂停的时间。
我终于开口:”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
傅则慕一如既往的表情里却是快要掩饰不住的痛苦,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听在我耳朵里更是像刀子一样戳在心口。
”江昭与你分手这件事对你的打击很大,那时候你便有了轻微的抑郁症前期症状,失眠,焦虑……与我在一起是,你总是佯装着笑脸,你不想让我担心,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意识到那是一种病。“
抑郁症不是心理疾病,也不是想开了就能过去的坎,但不得不说心理伤害是大多数抑郁症的诱因。
脑袋里面有一个控制情绪的开关,患抑郁症的人那个开关便坏掉了,他们再也无法感受到开心和喜悦,每时每刻都被巨大的压抑的悲伤包裹着,无法解脱。
奶奶是第一个发现我有些反常的,她强行拉我去检查,这才让我清醒的知道原来自己患了抑郁症。
我对抑郁症并不陌生,音乐界许多著名的音乐家都曾患过抑郁症,令人惋惜。但我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我也会得这个病,而且是长达七年,直至如今。
那个时候病情轻微还可以控制,并不对生活有太大影响,但是奶奶的突然离世成为了对我心里上的重重一击。我第一次病发也是在奶奶的葬礼上,我将前来吊唁的江昭疯狂赶了出去,狂躁与抑郁叠加起来,如同一个疯子。
七年来,傅则慕将我安置在幽静的傅家庄园,细心调养。我看着最喜爱的白桦林可以望一整天,也会拉琴作曲耗尽时间,我的身体里像是有个半睡半醒的灵魂在指挥着,让我变得平静,只是不能受一丁点刺激,病情也因此时好时坏。
傅则慕淡淡叙述着,可我知道,我的情况一定比他说的要糟糕十倍。他向来为了让我安心而独自承受许多,即便是现在也不愿意全盘托出。
我想通了许多事情,可越是想的明白,越是觉得愧疚。
”我们没有孩子,也是因为我的病,对吗?“
傅则慕已经三十岁了,他十分喜爱小孩子,即便是接我下班,遇到琴室学琴的小孩子也要捏一捏他们的脸蛋,露出充满期待的神情。
他拉我进怀,用下巴在我的头上蹭了蹭,我听到他低声说着:”等你完全好了,我们再生一个健康的,活泼的孩子,最好像你一样好看。“
我嗯了一声,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服,把眼泪都抹在了他的手心里。
天色渐渐亮了,我的手攥的麻了,却还是不肯松手。傅则慕低头吻我:”傻瓜。“
我哼哼了两声,松开了手。
看着傅则慕的眼睛,我想这一定是世界上除了奶奶之外最爱我的人了吧,从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爱意是伪装不了,也藏不住的。
但是我大约也忘记了,眼睛是最会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