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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居然有来有往地接话,顿觉原身和他的关系貌似没有那么糟糕,立即顺杆爬地摸着下巴道:“徐世子没表情的时候,身上散发出的阴风就比你弱一点。外人戏称徐世子是冰山世子爷,我觉得他输了,你才是真冰山。冰山皇子选冰山世子做武学伴读,果然是人以群分。”
楚延卿听她拿徐月重对比,冷沉的神色有一瞬古怪,挑眉哼道:“念浅安,你这张狗嘴果然吐不出象牙。”
看来原身和楚延卿的关系确实很糟糕。
念浅安立即乖巧坐好,举起爪子挥了挥,“小表舅好!小表舅请坐!我跟您开玩笑呢,既然您觉得不好笑,我们就直接说正事儿?”
暖场失败的念浅安默默海带泪,生怕空气突然安静,忙扫座看茶,分起陈太后准备的好茶好点来。
楚延卿似不觉得她招呼打得不伦不类,边抖袍落座边看着念浅安轻笑道:“以前不是最恨我拿辈分压你?今天倒乖巧,小表舅叫得这么好听,我可得仔细瞧瞧,是不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念浅安顿觉好冷:大家都是年轻人,楚延卿打趣人怎么这么老派?比她的冷笑话开场白还难笑啊亲!难道徐月重面冷心热,明里暗里两副面孔,而楚延卿是真面冷心冷,单一的臭脸只是为了掩饰令人堪忧的情商?
怪不得会和原身一小姑娘针尖对麦芒。
果然人无完人,顶级小鲜肉也是有缺点的。
于是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挤出很捧场的假笑,决定直来直往,“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柳公子都和您禀报过首尾了吧?如今我能不能发家致富,命脉可都捏在您手上。做生意的六成本钱着落在您头上,您就是我的大金主,叫声小表舅应该的,应该的。”
楚延卿似笑非笑地垂眸,唇线划出漂亮的上翘弧度,“你倒是识时务。”
念浅安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又掏了掏耳朵。
楚延卿笑起来很好看没错,嗓音醇厚动听也没错,但她即不看脸又不声控,为毛会出现心脏漏跳一拍这种狗血症状?
果然是男色惑人,罪过罪过。
念浅安默默捧着小心肝,怒盯楚延卿暗搓搓锻炼母胎单身狗的定力,见楚延卿有一句接一句不主动开口,干脆先问最关心的事,“小表舅,您私下约见我的理由,到底是忽悠曾外祖母的,还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您是怕魏相插手查案后,借机拿捏徐世子,拉拢靖国公府?”
人脉这种东西,其实虚虚实实。
不必靖国公府真的和魏家如何同流合污,只要魏无邪做出副能让徐月重听之任之的样子,已经足够混淆视听,扭曲靖国公府的立场。
楚延卿猜得出她的未尽之意,抬眼对上她直勾勾的视线眉头微皱,错开目光顿了顿,才冷笑道:“大盗掳人案虽闹得极大,到底没真伤及人命。父皇要脸面,朝廷也要脸面,案子怎么破的不重要,甚至捉拿归案的大盗是真是假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安抚人心、挽回颜面的结果。四哥会怎么结案,我心里有数。只是没想到四哥所求不小,不仅想要面子还想要里子。四哥顺势找上魏相,一为示好,二为拉拢。四哥算计得精,魏相也不是个肯吃亏的。
打压异己、铲除政敌,魏相一贯做得熟手。如今有大盗掳人案做幌子,’受害’的不是李家这样的掌兵武将,就是如于海棠那般和宫中干系不浅的人家。罗列罪名将屎盆子扣到对家头上,魏相能除去想除去的人,四哥也能拉拢想拉拢的人。”
念浅安一点都不感激楚延卿肯说这么多话,继续捧着被狂虐的小心肝,替魏父强行辩白道:“皇上又没瞎,不至于放任魏相爱弄死哪个就弄死哪个……吧?我在东郊见过魏相,魏相瞧着即慈蔼又宽和,不像恶事做尽的坏人……呀?”
“你瞧着魏相不像奸臣,父皇对魏相所作所为却看得一清二楚。”楚延卿的语气冷若冰霜,“你以为四哥怎么敢拖魏相下水?背后未必没有父皇的授意。不管父皇是为四哥拉助力也好,还是又被魏相蛊惑也罢,案子怎么审理怎么定论,父皇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上没瞎,但也跟瞎了差不多。
念浅安微笑中透露着疲倦,“……果然奸臣都是当权者惯出来的。”
她虐中求生,果断转移重点,只说四皇子不说魏父,“所以于海棠把事情闹大,也有可能是姜贵妃的意思?趁火打劫给四皇子争个漂亮的政绩?不管四皇子是想打压还是拉拢靖国公府,确实不好让徐世子继续协助查案,还是把他捞出来得好。”
说罢本着独虐虐不如众虐虐的精神,幸灾乐祸道:“那位假侍卫真皇子活该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揪出我和柳公子就算了,还让四皇子得了好,政绩加身、拉帮结派两不误。”
楚延卿见她傻乐,忽然出声斥道:“念浅安,你能不能有点姑娘家的样子?”
坐没坐相,脑袋晃来晃去地叮当乱响。
他伸手按上念浅安的包包头,捏住那对发饰铃铛,皱眉道:“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