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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风月。
皇宫,四皇子,她通通看不上。
如今谋不成武勋顶尖,她还有文臣翘楚可选。
魏相是首辅宠臣,刘乾是帝师清贵。
魏家和刘家,似乎都有尚未婚配的嫡出公子……
于海棠边计较,边看了眼大丫鬟,安抚道:“事已至此,无需多想。幸而我给自己多留了条后路,姜贵妃提拔我做了女官,即便事情未成,于椒房殿也没有损失。我只需好好做女史,对椒房殿无害,对我们来说也只有好处。”
大丫鬟忙点头,反过来宽解道:“比起旁人,倒是念大姑娘做了世子夫人更好。凭姑娘和念大姑娘的交情,也算是在宫外多了个靠山。”
于海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厢房传来动静,大丫鬟探头探脑看过一圈,回来禀道:“姑娘,单姑娘不知怎么晕了过去,叫人抬着送进厢房,交给了靖国公夫人……”
于海棠美目微转,轻轻嗤笑一声,不等主仆二人再说,就见姜姑姑面色不虞地推开房门,停在门外道:“念大姑娘醒了,于女史也不必在此处多留。娘娘有命,令奴婢好生送于女史回去安置,于女史请吧。”
她的眼神,仿佛在看即不值钱、又无用处的死物。
于海棠注意到她仍自称奴婢,心头微松,满脸羞愧地低声应是,不胜娇弱地扶着大丫鬟,跟上姜姑姑毫不顾惜的飞快步伐。
外头宴席已散,于老夫人亲自搀扶念甘然,好歹知道喧哗宫廷不是小罪,否则恨不得一路心肝肉地嚎出宫去,念家马车处的动静引人侧目,周氏不能跟于老夫人发作,只将气撒在念秋然身上,撵着念秋然上于老夫人的车,“帮忙”照顾念甘然。
更无心和裴氏多说什么,勉强笑了笑全了礼数,忙忙登车离去。
裴氏的笑容也有些勉强,看也不看晕死的单怀莎,目不斜视地上了马车。
安和公主没出宫,此刻正和周皇后一起,边听周姑姑禀报暖阁之事,边跨进万寿宫后殿。
陈太后也才刚回宫,放松靠向窗下炕头,指了指地上高椅示意二人落座,开口问,“都处理清楚了?”
周姑姑忙将于海棠如何不慎落水,念甘然如何慌忙救人,徐月重又如何凑巧路过,和钱至章先后跳水救人的过程说了。
“鬼才信是凑巧。姜氏倒还掌得住,偏姜姑姑打杀那些服侍不力的下人时,脸色那叫一个难看。生怕别人看不出她七情上脸似的。可惜母后无缘亲见,姜姑姑那脸色,真是比今儿唱戏的还精彩。”周皇后漫不经心地笑,笑够了才微敛神色道:“闺誉有损的是念大姑娘,不是于海棠,儿臣和姜氏倒不好直接出手处理。
于老夫人心疼念大姑娘,要靖国公府给个交待。靖国公夫人倒是答应了,只说等回府问过靖国公,商议个周全法子,必定会给念大姑娘一个交代。余下的,儿臣不好多话,更不好多管。”
念家有个颇得皇上青眼的念驸马不假,但靖国公府同样是颇受皇上信任的重臣。
周皇后就算想偏心念家,确实不好胡乱做主。
但是,不得不给个交待,和心甘情愿负责,其中差别不可谓不大。
尤其对念甘然来说,靖国公府的态度几乎能影响她日后过得是好是坏。
除了念秋然,安和公主对几个侄女并没有特别的好恶,倒也不曾疑心念甘然。
她不认为念甘然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在皇宫这样的地方做手脚。
于海棠落水多半不是凑巧,念甘然落水大概就只是恰逢其会。
她心下不无唏嘘,随即又生出恼意来,多少有些迁怒念甘然,“单怀莎不知廉耻闹那一场,安安在那里费心费力地摘干净徐月重、保全靖国公府的脸面,甘然倒好,救人不成自己成了被徐月重救的那个,姜姑姑脸色难看,靖国公夫人的脸色只有更难看的!”
她听周姑姑说完,哪里猜不到单怀莎是想拖公主府下水,逼靖国公府不得不给公主府个说法,踩着自家女儿的名声成全自己?
女儿顾念裴氏的体面,念甘然却错有错着,转头就落了裴氏的脸面。
真是一笔烂账!
安和公主竖起眉毛瞪女儿,“你晓得为徐月重开脱,怎么不晓得为自己开脱!”
这是恼念浅安只解释徐月重的事,却没掰扯清楚柳树恩的事。
单怀莎一晕,事后再想辩白都没处辩。
结果瞪来瞪去,只见女儿倚着陈太后歪在炕桌上,因后来一直陪着陈太后吃席说话,不知不觉贪杯喝多了,一张小脸叫果酒熏得红扑扑的,半醉不醉地实在娇憨可爱,脾气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还不给我端正坐好!”安和公主色厉内荏地斥一句,点着女儿的眉心气笑不得,“单怀莎说的那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我怎么不知道你和柳树恩私下有来往?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念浅安被安和公主戳得七歪八倒,忙乖乖坐好,小眼神却只往陈太后脸上瞟。
陈太后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又心虚又好笑,咳嗽一声道:“树恩,就是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