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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球。也好排解下她的寂寞。

    只是让她有些不解的是,这崔玉荷开始还来老问,什么时候能出宫。可这些日子却是不问了,也不知是怎么了。

    低头看着李恶,又看了看崔玉荷,笑着道:“妹妹好似很喜欢十五弟?”

    “唉!”

    崔玉荷叹息了一声,眼里涌出同情,“这十五皇子太可怜了。明明是嫡子,可却得不到陛下的承认。一出生,阿娘没了,这会儿也不得自己阿爷喜欢。要不是您这个嫂嫂,也不知要受多少罪。这洗三,百日都没办。再过上四五月,可就周岁了,可陛下那儿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大家都把他遗忘了一般。”

    崔玉荷眼睛有些发红,“妹妹斗胆。掏句心窝子的话,看着这十五皇子就想起自个儿了。姨娘不是个得.宠.的,而在家时,父亲有时甚至都叫不出我的名字……”

    杨晓然叹息了一声,道:“妹妹也是可怜人。”

    顿了顿又道:“不过现在怎么看着也比以往好些了。好歹也是太子良娣,又立过功,等寻到机会便把你送出去。我看你也别回家了,到底要避嫌。把你娘接出来,我在这京城给你置办个宅子,再寻个郎君,这后半辈子定能和和美美的……”

    崔玉荷有些发怔,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多谢姐姐好意……可妾身想了想,还是不出宫了。”

    “恩?”

    杨晓然有些意外,睁大眼睛,道:“妹妹这是?”

    以为杨晓然误会了,崔玉荷抱着孩子忙福身,道:“姐姐莫要多想,妹妹没其他意思。也不是想跟您争殿下。再者殿下眼里只有您,妹妹早看得真真儿的,殿下这辈子眼里可容不下其他女子了。妹妹也早没了那个心思。就是妹妹琢磨来琢磨去的,仗着那点微末寸功,不但是这东宫的良娣,还好吃好喝的,处处有姐姐和殿下照拂着,不怕姐姐笑话,妹妹活这大,除了亲娘,还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说着又是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我便出宫去又能如何?姐姐是有本事,可把妹妹出宫后的生活安排妥帖。可我说到底还是崔家的人。父亲如何会允许我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为人子女者,父亲若是要你死,你岂可违背?一句辱没了门风便是我最大的罪过。”

    崔玉荷心下戚戚,眼里噙着泪水,“和家门比起来,我这条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倒不如留在宫里,用姐姐的话说,等殿下登基,我这良娣好歹也能混个四妃的名头……”

    她说着又笑了起来,“外头人如何知道这内中的情况?因着我变成了良娣,姨娘在家可好过不少。顶着这名头,我觉得我这辈子也算风光了。我便是一庶女,若不是机缘巧合,哪能这般风光?”

    杨晓然有些懵逼。

    这人的脑回路好似跟自己有些不同。

    带着些迟疑地道:“妹妹大好年华耗损在这深宫,难道就不遗憾?”

    崔玉荷摇头,道:“姐姐你没体会过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妹妹却是受够了。本想着能出宫去,可思来想去的,出宫又能如何?回到那家,我便是一文不值。没准哪里就莫名其妙的得病死去了。还是在宫里好,虽是寂寞些,可却是日子过得舒坦。这些日子以来,是我活这么大过得最舒坦的时候了。不用勾心斗角,不用小心翼翼防备,想吃什么吃什么,还存了不少的钱给姨娘,姐姐你看……”

    她抱着孩子转了一圈,笑眯眯地道:“我都胖了呢。不出去了,还是在这儿好。”

    杨晓然忽然觉得崔玉荷这女子的确很聪明。关键是对自己的处境分析的极为准确。是啊,她出去了,即使崔家会迫于东宫压力暂时不敢对她做什么。但日子久了,像那样的家庭是不会允许这样的她活在世上的。

    若是自己,也会选择留下。

    起码表面看来,太子对她不错,总有赏赐。是风风光光的三品良娣。跟自己关系也好,在这东宫基本她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怎么看都比回去受气,担心受怕的好。

    更别提,因着自己跟李承乾都觉得亏欠了她。一旦李承乾登基,若那时她还是没能出宫,而到了年岁,也不可能再出去了,定是会给她一个高位。就像她说得,四妃的位置是跑不掉的。照这架势看,没准贵妃都可能。

    左右都是虚名。李承乾性子虽然冷清,可到底不是心恶之人。扳倒世家一事上,崔玉荷是出了大力的。又耗费了人家一辈子的青春,给个贵妃也不过分。

    这个女子……

    杨晓然不由苦笑,算得倒清楚。

    也不知该说她脑回路逆天,还是目光长远,总之看这人这架势,是决定不走了。

    笑了笑道:“妹妹的心胸让姐姐惭愧啊……”

    “姐姐不用难过。”

    崔玉荷笑着道:“比起其他人,我已很幸运了。我就想着,哪怕是个虚名,以后能风光一把,这辈子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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