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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起床,端着个装满水的豁口陶碗,拿着自制的牙刷蹲在院角刷牙。
这里没有牙刷,人们都是将杨柳枝咬软,蘸药物擦牙,可以使牙香而好看。
或者采用含漱法,以盐水、浓茶、酒等为漱口剂。
乡下人盐巴紧张,哪里会用盐水漱口。顶多用杨柳枝剔剔牙了,很多人连剔都不剔,是以张嘴就是一口恶臭。
谢悠然刚穿过来的时候非常不适应,后来也逼得没有办法了,也只能用杨柳枝来刷牙。
可是家里就那么点盐巴,还是从邻居家借的,吃都不够,哪还能拿来漱口?
谢悠然蹲在地上,一边刷着牙,一边琢摸着,家里该舔个什么进项了,不然坐吃山空,早晚会被饿死。
尤其杨氏肚子里还怀着娃呢,怀孕后期营养跟不上的话,娃生出来又瘦又小,不好养活。
正寻思着,旁边晃过一道人影,定睛一看,竟是消失了两天的渣爹,刚从院角的茅厕里拎着裤头走出来。
看到谢悠然,男人脸上掠过一抹讪讪的表情,不自在地搭话道:“大丫起这么早啊?”
谢悠然眉一挑。这货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竟然还有脸回来?想必是听说赌债被还了,敢冒头了?
不怪她对谢保顺没好感,确是因为这男人的所作所为太上不了台面,让她打心眼里瞧不上他。
可毕竟自己现在占据了原主的身子,这男人从名义上来说,是她的爹,即便她万分的不喜和厌恶,也只能认了。
可她叫不出那声爹。
于是,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便走到灶房里忙活早饭去了。
桂花婶送来的油和盐巴都只剩了一点,昨晚刚吃了野兔肉,今早就弄简单一点吧。
可是翻来翻去,也只找到半个番薯和一点糙米,不由有些发愁,这日子不好过啊。
这时二丫和三丫也陆续起床了,一个坐过来帮她烧火,另一个熟门熟路的去杨氏的屋里帮忙倒夜壶了。
二丫一边烧火,一边问谢悠然:“姐,咱爹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悠然淡淡地,“不知道。”
她也不想关心渣爹的死活,有关他的话题,她一句都不想听到。
二丫偷偷地看了看姐姐不太好看的脸色,聪明的闭了嘴。
这时三丫拿着个空碗过来了,“大姐姐,娘给爹留的那晚兔肉他吃完了。”
谢悠然几不可查地冷哼了一声,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他还真好意思吃。
三丫年纪小,心思也没有那么多,只叽叽喳喳地道:“我刚才问娘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娘说是昨儿后半夜。还说这几天爹怕王癞子报复,一直躲在后山的山神庙里,活生生饿了两天呢。”
谢悠然磨牙。怎么没饿死他!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一大早的好心情,在看到渣爹的那一刻全然没了。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这个人永远都不要出现,就她们母女四个生活就好。
三丫还想再说什么,二丫已暗暗地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看看大姐的脸色。
果然,三丫什么都不敢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