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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警察过来。”墨寒笙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听起来甚至有些温柔的意思，“陆，这份见面礼，你喜欢么？”
温嘉陆冰蓝色的眸子轻轻地眨了眨，露出了一抹笑：“你对我这么好，我喜欢死了。阿笙，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我就送你去见你的妻子吧。九年了，她在地底下，肯定想死你了。”
“砰！”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开了第一枪。
只一瞬间，林子里便充满了浓重的火药味。
惨叫声和人倒下砸在土地上沉闷的钝响，令人心惊肉跳。
子弹的颜色比月光更亮，她视线里甚至还残留着无数子弹飞射留下的弹道痕迹，檀七七到了此刻，突然奇异的不再害怕了。
——不管死了还是活着，墨寒笙都在为她不顾一切。
今晚不管他们能不能活下去，她都想到他身边。
她推了推身上的渔女，低声道：“你放开我。”
压在她身上的女人似乎被这样的场面吓到了，整个人僵硬的一动不动。
檀七七用力的推开她，一咕噜站起来，被对方一把扯住。“你跑哪里去！”渔女皱起眉头，低声道，“你不要命了！”
“那个人在为我拼命，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那里，”檀七七的眼睛通红，“我看到他往那边走了，我想去那边看看他。”
这里这么危险，一不留神就会没命，她竟然还敢乱跑！
渔女看着她，似乎是气结，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你留在这里，警察很快就过来了。”檀七七试图挣脱她的手，“他已经为我死过一次了，上一次我没办法陪他，这一次我想跟他在一起。”
“……”渔女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很无奈似的，对她道，“好吧。不过，我和你一起去。”
“你……”
“你看，我船也没了，我爸爸可能也死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挺没意思的，”她很洒脱的站起来，摸着黑，拉住檀七七，“走！”
这个女人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但是此刻，檀七七已经没心思再去计较外人。
她满脑子都是墨寒笙那双死寂的眼眸，他今晚来找温嘉陆，是存了死志的，宁愿身死，也要杀了温嘉陆。
森林里的枪声，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密集了，各自为营，恐怕已经进入了掩护的阶段。
她们这样贸贸然的奔跑，其实很危险，但是渔女似乎十分熟悉这里的环境，绕开了包围圈，从另一条道上插入了墨寒笙那边。
“嘘。”她拉住她蹲了下来，漆黑的森林，地上满是树叶腐烂的味道，和潮湿的水汽。檀七七抹了一把脸，脸上全是夜露和汗水，听着渔女对她道，“看，墨寒笙在那边。”
她不仅知道她的名字，还知道温嘉陆的名字，就连墨寒笙的名字也知道！
檀七七浑身汗毛都炸了，只觉得心里的疑惑越发的沉重，几乎不敢去看她抓住她手臂的手。
对方浑然不觉，指着不远处站在树后的墨寒笙，低声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不能再靠前了，刀枪无眼，我们可能会不小心中弹。”
檀七七脑子乱哄哄的，忍不住借着幽幽的月光，去窥视女人的面容。完全不一样，不是叶想想，可是，她就是叶想想。
她跟她一样，也借着别人的尸体活下来了吗？
可是，如果是她，她为什么不来找她？
如果不是她，又为什么熟悉？
情绪太过激动，她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女人似乎是以为她在害怕，轻轻地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别怕，警察很快就来了。”
就连拍打她背部的力度，都跟过去一模一样。
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就在她忍不住要问她的时候，不远处，温嘉陆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巧，”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含着笑意，“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看来上天真的打算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在这里做个了断。”
檀七七微微的抬起头，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了站在墨寒笙不远处的温嘉陆。
他似乎是逃到这边的，有些狼狈，干净的外套上，蹭上了泥土的脏污。
安静下来，檀七七才感觉到，周围已经彻底宁静了，隐隐约约的血腥味，顺着湿润的风，逐渐蔓延开来。
整个人，就像是泡在潮湿的血气里。
死了多少人？
檀七七脑中蹦出这个念头，又忍不住的想：是不是墨寒笙也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