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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郑以伟的!
话说,这么荒唐个事情能扳倒一个内阁大学士吗?
正常情况下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崇祯这个糊涂蛋当皇帝,一切皆有可能!
当天晚上,梁廷栋的“好友”,兵科给事中葛应斗便偷偷来到梁廷栋府上,告诉他,御史水佳允弹劾他指使吏部职方司主事安国栋收受贿赂买官卖官,并列举了几个梁廷栋提拔起来的将领,说这些都是梁廷栋收受了贿赂之后提拔起来的,皇上看到奏折后大为震怒,要收拾他呢!
梁廷栋闻言,吓了一大跳,第二天一早,他便上书申辩,将自己和安国栋的关系解释了一番,又将他提拔的那几个将领的功勋全部列举出来,证明他并不是因为收受了贿赂才提拔这几个将领的,至于他指使吏部职方司主事安国栋收受贿赂买官卖官那更是无稽之谈。
这原本就是无稽之谈,郑以伟看到他申辩的奏折只是一笑置之,崇祯看到了他的奏折也只是一笑置之,随意批复了一下就发回内阁了。
但是,温体仁却突然发动了,他直接拿着水佳允的弹劾奏折和梁廷栋的申辩奏折跑到御书房来求见崇祯来了。
崇祯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呢,连忙将他招进来,结果,君臣一番见礼之后,温体仁竟然把这两天两个最荒唐的奏折郑重的呈了上来,请他仔细看一下。
崇祯仔细看了一遍,不由失笑道:“长卿,怎么了,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水佳允很无聊啊,这事就算了,御史风闻言事无罪这是太祖定下的规矩,再说这种小事也无伤大雅,就当没发生过就行了。”
温体仁却是装出气愤的样子,痛心疾首道:“皇上,您有所不知啊,这事并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崇祯闻言,不由好奇道:“噢,怎么了,这事还有什么隐情吗?”
温体仁继续痛心疾首道:“皇上,请恕微臣失礼了,您不知道啊,您被人给耍了!”
竟然有人敢耍朕,崇祯立马把脸一板,愠怒道:“怎么回事,你好好给朕说说。”
温体仁心中暗笑,表面上却还是装出气愤的样子,继续痛心疾首道:“皇上,您想想,御史水佳允的奏折您的意思是留中,内阁也没有发下去,而是直接存进文案库了,梁廷栋怎么知道的?他又上什么申辩奏折?而且还上的这么快!”
崇祯闻言,果然开始思考了,对啊,梁廷栋怎么知道有人在弹劾他,还知道弹劾的内容,而且这么快就上了申辩奏折,这不正常啊,他冷着脸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梁廷栋怎么知道有人在弹劾他,而且对弹劾的内容都这么清楚!”
嘿嘿,终于上当了,温体仁在心中阴阴一笑,表面上却是装作为难道:“皇上,有些话微臣不知道当不当讲,讲了得罪人,不讲又怕皇上继续被人耍下去,微臣着实为难啊。”
什吗?有人耍朕你还不说,什么意思!
崇祯厉声道:“说!”
温体仁装模作样的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咬牙道:“皇上,您被郑以伟给耍了,他表面上不党不群,其实暗地里一直在培植党羽,这个梁廷栋就是他暗地里培养起来的党羽之一,当初梁廷栋乡试他就是主考官,梁廷栋一直遵他为座师,两人秘密来往很多年了,梁廷栋留京任职的时候就曾执弟子礼去拜访过他,后面他却隐藏了这层关系,表面上装的跟梁廷栋不熟的样子,为的就是欺瞒皇上,暗地里培植党羽啊!”
崇祯闻言,大怒道:“还有这种事?”
温体仁“沉痛”的点头道:“这事朝堂官员都有所耳闻,只是皇上您不知道而已,就像这次水佳允弹劾梁廷栋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奏折微臣也看过了,只是因为昨天微臣身体不适,头痛欲裂,无法提笔,才请郑以伟代为票拟,没想到,今天一大早梁廷栋的自辨奏折就上来了!水佳允弹劾梁廷栋的奏折就微臣和郑以伟还有皇上您看到过,微臣昨天头疼,回去就睡了,怎么可能去告知梁廷栋,皇上您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专门派人去告知梁廷栋吧?”
崇祯凝重的点头道:“朕的确没派人去告知梁廷栋。”
温体仁顺势污蔑道:“那事实就很清楚了,是郑以伟偷偷告知了梁廷栋,所谓关心则乱,他这是怕自己的得力干将出事啊!都察院的御史弹劾谁,在没有定论之前本应该严格保密的,要是他们弹劾谁都被弹劾的人知道了,岂不到处结仇,这样一来,还有谁敢风闻言事啊,郑以伟这是明知故犯啊,他为了包庇自己的党羽,竟然蔑视朝廷的法度,微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斗胆向皇上揭发此事,就是怕皇上被这种奸妄继续耍弄下去啊!”
崇祯冷冷的点了点头,咬牙道:“嗯,朕知道了,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温体仁闻言,恭敬的行了个礼,然后缓缓的退了出去,他转身的时候,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奸笑!
崇祯当然看不到温体仁的奸笑,这会儿他只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被气炸了,先是吴宗达,现在又是郑以伟,这些自己看重的大臣竟然一个个瞒着自己结党营私,真当朕好糊弄吗!
他直接把奏折往桌上一拍,怒喝道:“传郑以伟!”
郑以伟这几天写票拟简直写的头晕脑胀,压根就不知道崇祯这会儿召见他是什么事,没想到,他一进御书房,才匆匆的行了礼,崇祯便冷冷的问道:“梁廷栋你认识吗?”
认识啊,郑以伟也没想太多,老老实实的回道:“回皇上,微臣认识。”
崇祯又冷冷的问道:“他乡试的时候你是不是主考官,他是不是一直对你执弟子之礼?”
郑以伟闻言,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这个时候,他才听出来,皇上这口气不对劲啊!
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啊!
他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回道:“回皇上,是的,微臣主持乡试的时候梁廷栋正好考中了举人,所以,他一直对微臣执弟子之礼。”
崇祯气得把奏折往他跟前一甩,怒喝道:“你真当朕这么好糊弄吗,你以为暗自结党朕就不知道了吗?”
郑以伟捡起身前的奏折一看,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温体仁设下的奸计!